牆壁被粉刷的雪白,濃烈到令人不適消毒水味,病房內不時傳出的痛苦的低吼,空蕩蕩無人的長廊。
凌騎此時就孤身一人置身於這樣的環境下,他知道這裡是聖光教研究喪屍的重地,他絲毫準備都沒有做就闖進來恐怕會很危險。但是機會就擺在眼前,錯過了唯一的機會才是最令人後悔的事情。
“這地方太乾淨了...如果是醫院的其他地方還好說,這裡是感染者隔離的地方,但牆壁卻乾淨平整。完全聞不到屍體和血液的異味,濃烈的消毒水味完全掩蓋了其他的一切味道。說是給感染者注射了抑製劑,病房裡卻還是有痛苦的低吼。明明是關著感染者的地方,走廊裡卻沒有安裝監控。這地方絕對不像展示給外人那麽乾淨,恐怕是僅次於城郊實驗室的地方。”
透過病房門上的玻璃朝內看去,裡面漆黑一片,只能隱隱約約看到一個黑乎乎的輪廓躺在床上,低吼著,掙扎著。看掙扎的輪廓似乎是手腳被束縛帶綁著。病房裡很簡單,只有一張床和一個床頭櫃,甚至連生命體征監測的儀器都沒有看到。
“如果不是在醫院裡,我都要以為這是牢房了...”
繼續朝前走去,病房裡的情況幾乎都差不多,凌騎沒有進去查看,他這次只是探查清楚這裡的情況,不打算引起聖光教的注意。
護士站確實沒有人,凌騎緩步走到護士站後面護士休息的房間門前,門虛掩著,能聽到屋裡傳來淅淅索索的聲音。
凌騎輕輕把門縫推開了一點點,看到了令他震驚的一幕。一個穿著病號服的喪屍將身著護士服的女生死死按在地上,那護士半張臉都已經被喪屍咬爛,似乎已經失去生命體征。凌騎最好奇的是,眼前這個情況,喪屍襲擊護士的時間應該不超過三分鍾,自己卻沒有聽到任何聲音,不管是護士被喪屍撲倒的碰撞聲還是喪屍的低吼聲還是護士的尖叫呼救聲都沒有。
沒有繼續多想,凌騎將門推開,在喪屍剛剛抬起頭還沒來得及發出低吼的時候直接喚醒印記,金色劍影從身側閃出,隨後將喪屍頭顱穿透。喪屍應聲倒地,凌騎沒有多猶豫什麽,劍影直接刺向地上的護士,因為在他眼中,她已經是一具喪屍了。
但就在劍影馬上要刺入護士的頭顱的時候,凌騎卻聽到了雖然很嘶啞很小聲卻確確實實從眼前護士嘴裡說出的話。
“救救我...別殺我...我們有抑製劑,給我注射...”
凌騎微微皺眉,但劍影卻沒有刺下去。他可以毫不猶豫的殺掉一隻喪屍,但還是不能對同類下手。
“那所謂的抑製劑真的存在?可如果你們有抑製劑,為什麽你還會被病人襲擊?”
但無論凌騎如何詢問,那護士似乎都只會回答救救我了。無奈,凌騎隻得轉身,走向護士站的台子。
乾淨的台子上擺著一本冊子,似乎是病人的配藥,翻了幾頁之後凌騎發現自己啥都看不懂,於是就放了回去。
“這裡似乎沒有病人的資料,那些東西或許是機密,被聖光教徒保存著也說不定。”
旁邊還有一個鐵櫃子,凌騎有些擔心打開櫃子會有聲音,驚動這裡的喪屍還是小事,引起聖光教徒的警覺就麻煩了。
但為了救那個護士,凌騎還是小心翼翼的打開了櫃門,所幸這櫃子還不算很老,幾乎沒有發出什麽聲音。
裡面擺著大瓶小瓶的藥品,凌騎花了好一會才從裡面找到了被標著抑製劑的瓶子。
打開一包一次性針筒,凌騎將抑製劑吸出了一些,然後將抑製劑的藥瓶放進背包裡,其他的藥如果都帶走或許會引起警覺,所以還是算了。 回到護士休息室,那護士還在地上躺著,卻已經幾乎沒了聲音,凌騎湊近之後才覺得這護士被咬爛了半邊臉還挺嚇人的。
打了個冷戰,他也不知道這抑製劑要打多少,甚至不知道該往哪打。但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這種針筒一般應該都是用來肌肉注射的。
將護士的身體翻動,維持在側躺的狀態,稍微將護士的褲子往下褪了一點。
如果不是腦中依然浮現著那被喪屍咬爛的半邊臉,凌騎甚至要覺得自己是個變態了。
“得罪了...”
學著護士們的樣子,凌騎先用棉簽沾上碘伏消了消毒,然後將針頭刺了進去。
“嘶...看著都疼...然後要把藥打進去...”
為了避免自己用藥過量,凌騎只打入了針管內不到四分之一的量,就將針拔了出來。
看著躺在地上微微抽搐的護士,凌騎發自內心的認為,就算真的能抑製住喪屍病毒,她臉上的傷勢也能危及生命了。
不想在護士身上浪費過多時間,但又怕她醒來,或者抑製劑沒有用變為喪屍,鬧出動靜暴露自己。凌騎微微凝神,溝通木系印記。
在五色光芒愈發凝實之後,凌騎已經可以與光芒建立比較穩定的溝通了,起碼自主選擇喚醒印記時的光芒這種事情是可以做到的。
綠色的光芒替換了金芒,一道道結實的藤蔓將地上的護士牢牢綁住,雙手合十再次道了一句得罪了之後,凌騎檢查了一下那個襲擊護士的喪屍,手牌上寫著這個病人是016病房的病人,凌騎記得那個病房是在護士站前面的,凌騎走過的時候沒有注意到異常,病房門是關著的。帶著一絲疑惑,凌騎轉身走出護士休息室。
在休息室的隔壁,還有著一個房間。房間門緊鎖著,但凌騎剛剛在休息室的牆上發現了一串鑰匙。
試著將鑰匙插入鎖孔,在試到第四把鑰匙時,凌騎打開了房門。記牢鑰匙的形狀,凌騎將門推開,這似乎是檔案室。
將門重新關好,凌騎確定了房間裡沒有監控之後,開始翻看架子上的檔案。
架子上的檔案都很正常,對抑製劑以及疫苗的研發記錄,對感染者的觀察記錄。凌騎對這些東西沒有什麽太大的興趣,在他看來如果所謂的抑製劑只是讓病人痛苦的在被感染邊緣徘徊等待死亡,那還不如直接安樂死。
在檔案室最後面,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封已經拆封的信,似乎是從城郊實驗室寄來的。
【我們不需要你們真正抑製住那些感染者體內的病毒,只需要讓他們維持在被感染的邊緣,我們希望他們可以產生二次異變。這對我們研製疫苗非常有幫助。我們知道他們很痛苦,但這是為了全人類。實驗室這邊的志願者不夠了,如果可以的話,盡快再征集一批志願者到實驗室來,我們需要更多的樣本。】
凌騎雖然沒有學過醫,但依然知道對方在放屁。產生二次異變只會讓病毒的複雜性變高,恐怕會更加難以研究。
凌騎似乎隱隱約約的猜到了聖光教的目的,他們想人工的培育出二次進化的喪屍品種,這整座城的平民都是他們的小白鼠,恐怕很快,新城就會成為一個龐大的試驗場。
而所謂的志願者,恐怕也無法活著從實驗室裡走出來了。凌騎拿出手機,將信清晰的拍下。將信放回原位,今夜進入醫院還是有收獲的,起碼他隱約看到了聖光教的目的。
從檔案室走出,將鑰匙重新掛回護士休息室,地上的護士還是沒有清醒的跡象。
就在凌騎再次踏上前往病區深處的走廊的瞬間,他身側的病房門突然被狠狠的撞了一下!
裡面的感染者不知為何掙脫了床上的束縛帶,巨大的響聲響徹在走廊上,凌騎幾乎瞬間就做出了反應,轉身朝著入口跑去!
周圍的病房內的感染者似乎都被聲音驚醒,低吼聲此起彼伏的響起,就在凌騎跑到入口的時候,他看到了遠處有兩個身著聖光教徒製服的人正在朝這邊飛奔而來, 凌騎直接衝出去肯定會被看到。
不得已,凌騎隻得推開離自己最近的病房門,躲了進去。一股消毒水味都掩蓋不住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來不及多注意房間內的情況,凌騎偷偷從房門上的玻璃觀察著外面的情況。
在看著兩個聖光教徒朝病區深處衝去之後,凌騎才開始觀察自己所處的一號病房的情況。
病床上躺著一個黑影,但他卻沒有和其他感染者一樣低吼,也不掙扎,安靜的躺在那裡。不敢點燈,凌騎喚醒印記,金芒迅速驅散了黑暗。
凌騎這才注意到,病房內的牆上,不是和走廊一樣乾淨的白色,暗紅色的血跡到處都是。
而中間的病床上,躺著一個看起來只有十來歲的孩子。
那孩子面色紅潤,如果不是手上明顯的一圈齒痕,凌騎肯定不會認為他是感染者。
與其他房間的感染者不同,這孩子似乎沒有承受著在感染邊緣的痛苦,看起來真的和普通人一樣。
但凌騎看著牆上深紅凝固的血跡,還有依然刺鼻的血腥味,絲毫不認為眼前這個孩子像是他看起來那麽無害。
就在凌騎還在思考下一步要怎麽做的時候,那個孩子卻睜開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凌騎這才注意到,看起來這麽危險的一號病房裡隔離著的感染者,卻沒有被束縛著!
那孩子目不轉睛的看著左手印記金芒閃耀的凌騎,露出了一個笑容,兩顆小虎牙顯得他更可愛了。
“大哥哥,你就是今天的玩具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