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誠說完之後整場瞬間鴉雀無聲,俞中南臉上的難看之色轉瞬即逝,面色平靜的看著在場諸位。
俞中南身後有人不服道:“你不也是才出手救拓跋柏帖的嗎?還好意思說別人!”
精誠看了一眼說話那人,也不保持剛剛樹立起來的高僧風范,直接開口罵道:“你眼睛長胳肢窩了嗎?我拓跋老弟剛剛需要人救?一群無膽鼠輩不敢上場,隻敢在人後饒舌!若是不服上來大戰三百回合,貧僧就站在原地,要是被你打退一步算就算貧僧輸了,你可敢?”
拓拔柏帖也不顧胸前傷口,大聲拍手叫好道:“說的沒錯!誰敢上來一戰!直接簽下生死文書,死生勿論!”
薑紫皺眉道:“哥,那個小和尚說話好欠揍啊!感覺比拓跋柏帖還狂,真想讓你上去揍他一頓!”
薑昊搖了搖頭,不以為意。
剛剛開口那人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但出於對精誠的忌憚,沒有繼續說話,也未上前。
俞中南心中暗罵那人廢物!但此時他必須出頭,否則之後在隊伍中難以服眾,便前踏一步,微笑道:“大師佛法高妙在座諸位有目共睹,何須出言譏諷,咄咄相逼?如此行徑有違佛門高僧風范!”
典三秋松開按住朝若肩膀的手掌,將朝若交給白瀾雲看管,剛剛精誠在那裡大放厥詞的時候,朝若竟有些躍躍欲試!
若不是典三秋迅速攔下,恐怕精誠就鬧了大笑話!
“精誠休要狂言!”典三秋並未搭理俞中南,而是直接斥責精誠道。
“為了一己之私挑唆生事,你忘了來此地的正事嗎?耽誤大家尋找機緣誰來負責?畢竟這裡的機緣有數,別人得一分可就少一分!”
典三秋說完,在場眾之人皆面露異色,環視場中之人,若有所思。
此時最先穿過陣法來到城門外的四家宗門家族現在都在這裡,並沒有著急離去。
俞中南深深的看了典三秋一眼,然後轉身帶人離去。濃霧之中的隱藏之人也紛紛遠去。薑昊對著場中的拓拔柏帖和精誠拱手抱拳,也帶著薑紫離去了。
場中只剩下典三秋幾人與拓拔柏帖。
“哥們,猛人啊!”
精誠拍了拍拓拔柏帖的肩膀大笑道。
拓拔柏帖體型壯碩高大,精誠的身材在同齡人中也算高大的,可站在拓拔柏帖身邊竟有幾分小鳥依人的意味。
拓拔柏帖憨笑著撓了撓頭,只是剛一動作,就掙開了胸前的傷口,再次血流不止。
精誠看了一眼拓拔柏帖沾滿鮮血的黑乎乎的胸毛,心中犯難。
“剛剛你給那個小丫頭怎麽弄得?能給我來一手不?”拓拔柏帖憨憨道。
“嘖嘖嘖。。。”精誠直嘬牙花子。他知道拓拔柏帖是什麽意思,可拓拔柏帖這鮮血淋漓的胸口也太惡心了。
拓拔柏帖則是誤會了精誠的意思,憨憨笑道:“我知道,我爹說過請醫生是要給錢的,你開價吧!剛剛那一手多少錢,我身上錢不多,能欠著我就先欠著你,出去了我拓跋家族自會還你!不能欠著就不醫了,反正慢慢修養也能好!”
“你這叫什麽話!我精誠是那種貪財的人嗎?”精誠怒道。
“你要是拿我當兄弟,你就收回那句話,要是不把我當兄弟,就趕緊滾蛋,當我剛剛是吃飽了撐的!”
聽了精誠的話,又又真想說一聲你真不是貪財的人,而是又貪財,又好色,又不要臉的臭和尚!
不過想了一下又又最終還是作罷,
這種話也就只能在心中腹誹一下,不適合在這種場合說出來。 拓跋柏帖憨憨的撓頭,有些不知所措。
精誠讓拓拔柏帖在原地盤膝做好,然後坐在拓跋柏帖的對面,等雙掌之上泛起淡青色的光芒候輕輕蓋住拓跋柏帖的傷口。
傷口瞬間止血,隱隱有愈合的趨勢。
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間精誠還未起身,又又有些擔憂道:“這次怎麽用了這麽久?剛剛朝若受傷,他一摸就好了!”
此時眾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療傷的二人身上,誰也沒有注意到朝若的臉上微紅,但轉瞬即逝。
典三秋解釋道:“拓拔柏帖受的傷與朝若不一樣,朝若只是肉身上的傷,而拓拔柏帖除了肉身上的傷以外,還需要天元刃殘留的靈威。”
又又好奇道:“什麽是靈威?”
典三秋解釋道:
“所謂靈威就是靈寶自身攜帶的威勢,有些類似於四品武修領悟的‘意‘和佛門‘勢’的結合。不同靈寶所具有的靈威屬性不同,而且靈寶的品秩越高,靈威就會越強大,甚至可以壓製比自己品秩低的靈寶!”
又過片刻之後精誠才收回自己的雙手,臉色有些蒼白,拓拔柏帖胸前的傷口已經完全愈合,隻留下一條淡淡的紅印,不仔細看根本看不清楚。
典三秋分別遞給每人一顆療傷丹藥。
“精誠這一手厲害呀,以後帶著你跟誰打架都不怕了!”拓拔柏帖服下丹藥後感慨道。
精誠翻了個白眼道:“你當這是變戲法嗎?想有就有!光是磨滅那絲靈威我就累個半死!”
拓拔柏帖聞言憨憨一笑,精誠好奇問道:“你和他們有仇嗎?一進來就拚命?難道真是因為他瞅你?”
拓拔柏帖道:“當然不是!我出來時候我爹告訴我了,慫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我打架就這樣,越怕死就會死的越慘!”
之後拓拔柏帖將城外之事說了,並且指明是拓跋燾讓他進來之後揍長孫玉一頓給他出氣。
精誠繼續問道:“那張顏宇呢?”
拓拔柏帖笑道:“我沒想到長孫玉那麽不抗揍,還沒打爽呢,張顏宇就自己找上門來了!”
精誠越聽越感興趣,繼續問道:“那你夠可以的啊!把人家打了之後還調戲人家小媳婦兒!”
拓拔柏帖搖頭道:“我沒有,我說的是真心話,那個飛漁姑娘的眼睛是真的好看,就像,就像會說話一樣!”
精誠驚訝道:“你不會喜歡上她了吧!”
拓拔柏帖臉色黝黑根本看不出是否臉紅,語氣有些結巴道:“可能,可能是吧!”
“你打了人家,現在還要搶人家媳婦,這簡直是,簡直是。。。”
精誠一瞬間想不起該怎麽形容,聽到又又小聲道:“禽獸!”
精誠雙眼放光道:“對!簡直是我輩楷模啊!看到那些不服的,先打,打完了再搶他媳婦,他娘的,我以前怎麽沒想到!”
而此時典三秋在四周收集了不少青色大印炸裂後的碎片,拿在手中仔細觀察,而後分析道:
“這應該是一件奇兵,主要有鎮壓和沉重的奇效,奇兵無法煉化,所以並不能根據這些碎片推斷出大印的主人是誰,不過我可以將這些碎片帶回去,請家裡的工匠看一看,到底是出自誰人之手!”
服用丹藥之後精誠蒸幹了自己雙手血跡,站起身耍寶似的對又又笑道:“怎麽樣?剛剛你的和尚哥哥帥不?厲害不?你和尚哥哥出場,橫掃一切!”
又又剛想反唇相譏,轉眼間好像想到了什麽,趴在朝若的耳邊小聲說話。
精誠想湊過去偷聽卻被朝若一腳踢飛。
而朝若的眼睛則愈發明亮,一眨不眨的盯著精誠,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眼中戰意升騰的同時又好像摻雜了一些別的什麽東西!
看的精誠心中發毛。
最終在白瀾雲的勸說之下,朝若暫時打消了把精誠當成長期陪練的想法。
只不過朝若卻覺得又又說的十分有理,精誠抗揍,還會療傷,難道還有比這個更適合當陪練的嗎?
拓拔柏帖胸前的傷口雖然已經愈合,但畢竟傷及髒腑,戰鬥力大打折扣,典三秋主動邀請拓跋柏帖同行,等傷口痊愈之後可自行離去。
眾人離去之後,漫天濃霧席卷而來,最終凝聚成一個模糊的人形生靈。這個人形生靈伸手輕輕一推,城門瞬間合攏。
走到半路,拓拔柏帖突然想起出門前父親的叮囑,好奇問道:“剛剛咱們打完架,你說的什麽君子不君子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
不懂就問,我爹說的,不丟人。
精誠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自己的光頭,動作與拓拔柏帖如出一轍,引得又又小聲發笑,嘴上揶揄道:“要說你們不是兄弟我第一個不信,發傻抓腦袋的動作都那麽一致!”
精誠假裝沒聽到又又的話,對精誠道:“這不是我說的,是我二哥教給我的!不過我知道什麽意思,二哥你聽我說的對不對啊!”
所謂大哥二哥之分在離開平陽城之後是精誠自己分的,大哥虞夏,二哥典三秋,他也是一直這麽稱呼。
並非以年齡劃分,一路上精誠早就發現,無論做什麽典三秋都隱隱以虞夏為首,而且兩人之中,典三秋性子隨和,平易近人,而虞夏總是面無表情,沉默寡言,尤其是經歷了大獒山之事後,精誠心中有些懼怕虞夏。
精誠一臉正經道:“我二哥那話的意思是說俞中南那人不地道,要真想救人就應該早出手,等人受了傷再出手是故意施恩之舉,肯定有所圖謀。二哥我說的對不?”
典三秋笑著點頭道:“那個俞中南肯定是不懷好意就對了,不是在算計長孫正就是在算計拓跋兄,我估計張顏宇也被他算計了,否則他不可能任由拓跋兄對張顏宇大打出手!”
精誠插嘴道:“所以你才邀請拓跋老弟和咱們一同上路是不?擔心有人趁他受傷暗算他?”
剛剛精誠已經問過了,別看拓跋柏帖身材壯碩高大,可真實年齡只有十四歲,確實是幾人之中年齡最小。
典三秋笑著點頭,沒有否認。
又又小聲嘀咕,引得眾人發笑。
“怎麽壞人那麽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