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拓跋柏帖的話音落下,所有無主祭壇全部碎裂,變成塵埃。
只有典三秋等人與俞中南所在的祭壇還保持原樣,而季飛漁委頓倒地,面色青黑,就好像身中劇毒一般。
“快回到祭壇上!”白瀾雲突然大聲喊道。
“快!”
白瀾雲神色焦急。
天空中突兀出現烏雲滾滾,遮蔽天光。天色瞬間黯淡下來。
祭壇下刮起陰風陣陣。
空氣中傳來一種低沉的聲音,如佛陀誦經,又如古神囈唔,輕聲呢喃,讓所有人忍不住側耳傾聽。
“古經!”段可流神色激動道。
“這聲音是在念誦一部無上古經!”
古經是無數修士夢寐以求的無上經文,傳聞只有三教祖庭,傳承萬載的真仙世家,無上帝族,與一些極為強大的一品宗門才擁有古經。
修行功法是提升修士境界,而修行古經,可領悟無上神通。
段可流只是一個修行世家之人,能聽到夢寐以求的古經,心中激動可想而知。
“啊!”
一聲慘叫,段可流的腦袋一下子炸裂,死屍倒地。
“大家封閉聽覺,都不要聽!”
擁有仙靈之氣的虞夏被段可流提醒之後凝神細聽,這哪裡是什麽古經,而是一個生靈的囈唔,聲音中蘊含道韻,所以才讓段可流誤認為這聲音是在念誦一段古經。
虞夏雖然出言提醒,可卻發現除了白瀾雲與典三秋臉色如常,其他人皆面露痛苦之色。
這種囈唔一道仔細傾聽,就會與知建立莫名聯系,無法切斷。
“啊!”
又一聲慘叫,來自金祿宗的少女姚瑩頭顱炸裂,死屍倒地!
“封禁他們六識!”白瀾雲最先對身邊的又又出手,封禁又又的六識。
封禁之後,又又身形緩緩倒地,神色卻舒緩下來。
精誠體內竟響起梵音陣陣,與囈唔之音分庭抗禮,不落下風。
薑氏兄妹臉色蒼白,但也即使使用秘法脫離囈唔聲音的控制。
“啊!”
朝若口中發出巨吼,響徹天地,瞬間從囈唔聲音中脫離。
噗!
借著朝若的一聲驚天巨吼,齊遠俠口中射出一道血劍,脫離囈唔。
拓拔柏帖同時擺脫囈唔。
典三秋封禁了那位曾經迷失在黃沙幻境中的少年,他來自修行世家周家,名為周登銘。
只剩下裴元薇沒有從囈唔聲中脫離,蘇方指尖靈光閃閃,幫助裴元薇封禁六識。
此時虞夏才發現,蘇方竟然也沒有被囈唔控制,這讓他很意外。
虞夏此時毫無頭緒,皺眉看向白瀾雲,顯然白瀾雲知道的要比其他人多一些。
“遭了!飛漁還在外邊!”
拓拔柏帖神色大變道,說著就要走出祭壇。
“不可!”
白瀾雲與虞夏共通阻止道。
“這裡發生了莫名變化,祭壇上還安全些,一旦離開祭壇,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白瀾雲快速說道。
而虞夏已經通過與仙靈之氣間的感應,看到陰風中有莫名生靈遊蕩,速度極快,即使擁有仙靈之氣的加持,虞夏也只能看見道道殘影。
拓拔柏帖一愣,隨即憨笑道:“你們不要攔我,我感覺我要不去,以後會後悔一輩子的。”
白瀾雲還想勸說,虞夏微微皺眉。
典三秋面色悵然道:“讓他去吧。”
隨即取出一枚金色四方大印,
印紐為金龍登天形狀,龍首昂揚而起,似要嘔吼而出;印台四壁,一壁刻畫雷部正神,一壁刻畫五雷法符,一壁刻畫道家天君,一壁刻畫雲紋符咒;印面刻寫八個大字:天師出行,邪魔退散。 典三秋將大印遞給拓拔柏帖,道:“這是一件奇兵,名為天雷印。當年偶然得了一塊雲雷石,我父親請龍虎山天師親手打造,平常攜帶在身上的時候,可避邪祟,其內蘊含五雷正法,若是遇上強大的邪物將此印拋出,可打出一道天雷。”
拓拔柏帖也不客氣,直接接過典三秋遞來的大印,豪爽笑道:“回來還你!”
典三秋一愣,隨即與虞夏相視一笑,拓拔柏帖已經躍下祭壇,走進朦朧的黑暗之中。
“他不會把黑暗中的那些邪物引過來吧!”周登銘突然面色驚恐道。
“你能看清陰風裡有什麽?”虞夏驚訝道。
周登銘心中恐懼萬分,但聽到虞夏問話,還是結結巴巴的回答道:“我右眼天生陰陽眼,可以看清其普通人看不見的東西。”
話音剛落,除了虞夏,典三秋,白瀾雲之外,其他所有人面色大變。
薑皓聞言,雙眼微凝,神目如電,射出兩道刺眼光芒,環視四周。
薑紫有些害怕,躲在薑皓身後。
其他人凝神戒備。
“你看到了什麽?”齊遠俠沉聲問道。
周登銘道:“我看到一些和我們同時進來的人,他們都變成了一隻隻渾身長著黑毛的怪物,這裡邊還有周登銘和姚瑩。”
“什麽!”
眾人大驚,齊遠俠快速挑起段可流和姚瑩的殘屍,拋下祭壇。
眾人沒有責怪齊遠俠,沒有人知道這兩具屍體留在祭壇上會產生什麽樣的危險。
“啊!”
周登銘再次驚呼,臉色驚恐。
“怎麽了?”虞夏大聲問道。
“剛剛,剛剛。。。”周登銘指著齊遠俠剛剛拋出去的兩具屍體,驚恐的說不出話來。
眾人尋著周登銘手指方向看去,段可流的屍體消失不見,而姚瑩的身體上出現了數十道牙印,有些像是人類的,有些不像是人類的。
眾人神色大變,陰風中果然有邪物。
“是魔怨靈。”薑皓沉聲道。
生靈死後,心生怨氣,化作怨靈,不入輪回,終日遊蕩在隱晦邪祟之地。
而怨靈若是被魔氣侵蝕,就會變成一種新的生靈:魔怨靈。
魔怨靈以魔氣為體,怨靈為魂,介於有形與無形之間,速度奇快無比,喜食生前同類屍骨,但單個的魔怨靈並不強大,只有很多魔怨靈聚集在一起的時候,才會造成極大的殺傷力。
“我聽說禁地之一的始魔山之外的方圓百裡,就有無數的魔怨靈徘徊。”典三秋道。
薑皓點頭承認,關於這一點家族古籍有明確記載。
“啊!”
周登銘又是一聲慘叫,右眼中淌出滾滾鮮血,看到了不該看之物。
“先不要看了!”虞夏沉聲道,典三秋隨即遞出一顆療傷丹藥。
周登銘雙目緊閉,服下典三秋給的丹藥之後,顫聲道:“我看見陰風中有一隻怪物,身高百丈,渾身上下全是黑色蜷曲的毛發,進來所有人的頭顱都掛在他胸前的毛發上,我在那些頭顱中看到了你們的,也看到了我自己的。。。”
“不可能!”薑皓大聲道。
此時眾人都還活著,怎麽會出現在那個怪物的身上?
虞夏也深感奇怪, 卻突然想到去尋找季飛漁的拓拔柏帖!
糟糕!
虞夏似有所感,向俞中南等人祭壇的方向看去。
此時已經天色大黑,根本看不見什麽。
而在這裡神識被壓製,更加無法感應。
一道巨大的水桶粗細的閃電當空劈落,亮徹整個天地一瞬。
借著這一瞬的光亮,虞夏看到有無數道身影在黑色的陰風的中遊蕩。
渾身上下長滿黑色毛發,雙目通紅,臉色青白。
噔噔噔!
遠處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啪!
拓拔柏帖仰面摔倒在地,懷裡還抱著昏迷的季飛漁。
“拓拔兄!”
虞夏迅速躍下祭壇,撿起兩個人的身體拋上祭壇,又迅速回到祭壇上。
典三秋飛快給二人檢查,往拓拔柏帖的口中喂了數枚療傷聖藥,每一枚都自帶光暈,香氣撲鼻,溢滿整個祭壇。
“他怎麽樣?”虞夏焦急問道。
“哎!”典三秋歎了一口氣道:“盡人事,聽天命,能不能活下來看他自己,也看老天。”
季飛漁的身體並無大礙,只是全部意識寄居在俞中南等人的幻境之中,無法蘇醒。
“他們,他們身上有怪物!”
周登銘剛剛睜開眼,就看見倒地不起的拓拔柏帖與季飛漁。
嘭!
周登銘的身體瞬間倒飛而出,砸在祭壇的的欄杆上,眼中又開始淌出鮮血。
周登銘語無倫次,仿佛瘋了一般,口中不斷重複。
“魔鬼,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