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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夏持刀靜立,凝神戒備,既沒有選擇落井下石,也沒有逃跑。震驚之後,神色平靜的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從一開始虞夏就覺得劉密不對勁兒,但問題出在哪裡卻又看不明白,尤其是此時劉密的術法竟沒有砸到他的身上,而是砸在了徐斌如三人的身上!
徐斌如三人此前為劉密施術護法,背對著劉密,所有注意力以及防禦都放在虞夏的一邊,完全沒有想到劉密會出手偷襲!
靈修本就肉身孱弱,劉密所修鬼道功法又專門克制陰魂神識之力,徐斌如的兩位師弟在劉密的這道術法之下瞬間身死,瞪著兩隻驚恐的大眼睛,死不瞑目。
徐斌如的身體委頓倒地,四肢不停的抽搐,嘴裡‘呵呵’的抽著冷氣。
此時竟還未死絕。
虞夏看著倒地的徐斌如,微微皺眉。
劉密術法詭異,倒地的徐斌如沒有流血,但臉色十分蒼白,額頭青筋暴起,仿佛在承受極大的痛苦,雙目中瞳仁已經開始渙散,死亡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不愧是三境巔峰靈修,在我這道噬魂咒的偷襲之下竟沒有徹底死絕。”
劉密施展此術之後臉色有些蒼白,不過很快就有千絲萬縷的灰色霧氣從倒地幾人的屍身上溢散出來,最終凝聚成一隻虎形凶獸後回到骨幡中。
虎形凶獸回歸之後,劉密整個人就如同吃了大補藥一般,神色瞬間恢復如常,甚至靈力波動也比之前強了幾分。
看著那些憑空出現的灰色鬼霧,虞夏心中竟也生出幾分吞噬的渴望,仿佛看到了什麽大補之物一般。
壓抑住自己內心的渴望,虞夏見劉密將鬼霧所化的虎形凶獸收回骨幡之後,並沒有對自己出手,而是向後退出數十丈之遙。
等劉密在遠處穩住身形,虞夏心中的那種危機感才如潮水一般褪去。
不對!
虞夏立時警醒,爆喝出聲,雙手握刀向身前虛空斬下。
一張燃著幽藍色火焰的血色符紙被虞夏一刀從虛空中斬出,輕飄飄的落在地上,詭異的消失不見。
“說起來我與你並無深仇大恨,也非死敵。”
劉密見虞夏將血色符咒斬落,並不在意。
虞夏沒有理會劉密,站在原地微微皺眉,感覺有些奇怪,那血色符紙不應該這樣簡單才對。
否則此前那種一直縈繞在自己心頭的危機感從何而來?在劉密施法初始,他就感受到一種若有似無的危機感,開始以為來自徐斌如三人,但徐斌如三人身死之後,這種危機感並沒有消失,反而更加強烈。
劉密見虞夏不理自己,也不在意,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徐彬如打的好主意,想要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你似乎對鬼仙宗有很大的成見,也對,在雲上城鬼童子叔侄那樣對你,任誰也會有幾分脾氣。但你也要知道,鬼仙宗有數萬人,其中不止噬靈老鬼一脈,也不是所有人都覬覦你的古經。”
虞夏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哂笑道:“何以見得?那你是為何而來?”
劉密搖頭道:“我之所以殺徐彬如三人,是因為我不殺他們,我就得死,但你看我的骨幡,所煉化的生魂大部分是荒域中凶獸的生魂,只有少數人族的骨骼夾雜其中,由此可見,我並非與噬靈老鬼那一脈一樣,是殘忍嗜殺之人。”
劉密繼續道:“如你所見,
剛剛那張符咒並沒有什麽殺傷力,只是為抹除這裡殘留的痕跡,否則被人查出是我殺了徐斌如師兄弟會很麻煩。” 虞夏沉默片刻道:“為什麽?”
劉密沉默片刻道:“每個人都會為自己的命運進行抗爭,我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所以我只能選擇自己如何活著。”
劉密的話讓虞夏心中有所觸動,但僅憑這幾句話難以讓虞夏放下心中對他的殺意,因為從一開始,劉密就是他的必殺之人,甚至比其他幾人更重。
只不過此時虞夏突然聯想起劉密前後的言行舉止,心中總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怪異之感,但又想不出是哪裡不對勁兒。
正疑惑間,忽然聽到曹齊的傳音,虞夏沒再理會劉密,直接踏上符舟離去。
半空中,曹齊現身一把拉住虞夏的符舟,遁入虛空之中。
微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虞夏走後,劉密站在原地一個人自言自語,表情痛苦,眼神中卻充滿了虔誠與狂熱。
就在剛剛血色符咒落地之處,突然出現一抹殷紅,而後席卷方圓百丈,憑空出現一座赤紅色的牢籠徹底將此地包裹起來,而曹齊此時早已帶著虞夏從虛空中遠遁而去。
從赤色的牢籠之外隱約可以看到,牢籠的中心燃起一團幽藍色的篝火,無數黑色鬼影圍著篝火起舞,舞姿古老而又神秘,充滿了恐怖的意味,好像是在向某個存在獻祭,又好像在溝通另外一個世界。
千裡之外,曹齊帶著虞夏現出身形,面沉似水。
虞夏第一次見到曹齊露出如此凝重的表情,不由得問道:“前輩,剛剛發生了什麽?”
曹齊沉默片刻,並沒有回答虞夏的問題,而是道:“這件事還不好確定,尚需要驗證,等登雲大比結束,我需要立即趕往東州,恐怕無法護送你去永夜城了。”
虞夏自然知道曹齊這樣著急的表情,一定是發生了天大的事情,當然不敢耽擱,便說道:“前輩放心去便是,晚輩有手段自保。”
曹齊點點頭,指尖憑空出現一絲灰色霧靄纏繞,道:“這是那個鬼仙宗劉密發出去的求援信,途中被我截取,信的內容很有意思,你要不要看看?”
虞夏放出一絲神識讀取信件的內容,臉上露出一絲訝色。
這封信並非是傳給這塊區域的大能靈修,而是傳給劉密這一脈的一位師兄,內容只有四個字,
“春天到了。”
曹齊見虞夏神色疑惑,冷笑道:“春天到了,種子要發芽,沉睡的要醒來,這便是春天到了。”
虞夏心中不解,便有些後悔當時沒有擊殺劉密,只是到現在他都沒弄明白那種危機感到底從何而來。
曹齊以為虞夏心憂此事,笑著拍了拍虞夏的肩膀道:“上不得台面的東西無論何時也是上不得台面的。”
虞夏點點頭,想起之後行程,便問道:“那我是直接去雲州邊陲,還是繼續這樣慢悠悠趕路?”
曹齊微微屈指將那道纏繞在指尖的灰色霧氣彈出,眼中霸氣睥睨四方道:“讓我看一看鬼仙宗會來些什麽樣子的牛鬼蛇神!”
赤色牢籠已經消失不見,森林中的大地一片狼藉,劉密身影消失無蹤。
幽幽的落日斜陽下,虞夏獨身一人駕馭符舟向西遠行而去。
登雲閣,第二階,第四層。
那少年不請自來,精誠大大咧咧的走到跟前,自來熟摟住少年的肩膀道:“兄弟,你典家的人?”
少年並未掙脫精誠的手臂,狹長的眸子微眯,神情似笑非笑道:“算是吧。”
精誠喝了不少酒,並沒聽出少年話中的弦外之音,大著舌頭道:“我叫精誠,你家少主的結拜義弟,今兒個你遇上我算是徹底解脫了,跟著我混,以後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少年未回答精誠的邀請,反問精誠道:“出家人?”
精誠一聽瞬間來了精神,道:“如假包換!不瞞你說,貧僧這次來就是為了超度這裡的凶煞之氣,正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精誠向來是一說起話來就沒完沒了,少年的耐心卻出奇的好,並沒有打斷精誠的絮絮叨叨,一直耐心的聽精誠講完。
“如是我聞,佛說了,天上龍肉,地上驢肉,佛祖見了也流口水。。。”
少年這次卻好奇道:“佛還說過這句話?”
精誠道:“當然說過了,以後我成了佛, 我說的,不就是佛說的了。”
少年聽後卻是眼中一亮,突然問道:“你可以成佛?那敢問何為正果?”
精誠順嘴胡謅道:“眾生皆有佛性,皆可成佛,至於正果,何為正果?正果就是正果。”
少年沒有說話,低頭皺眉沉思片刻後道:“此間凶獸可修成正果?我可成正果?”
精誠第一次見有人聽他胡說八道聽的竟如此正經,心中得意的同時嘴上也沒了把門的,胡謅道:“怎麽不能?都說了世間萬物皆有佛性,皆可修成正果,這裡的凶獸怎麽就不能?”
少年聽後突然哈哈大笑,身形在原地消失,整個二階空間瞬間風雲變幻,精誠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酒醒了一半。
剛剛搭在少年肩膀上的手臂還僵硬的停在半空,沒有放下。
拓拔家族的一些人已經拿起武器準備出手,唯獨一名大漢喝到:“不要出手!”
典三秋與秦掌櫃來到二階之外時發現二階空間震顫不止,已經有影響到整個登雲樓的趨勢,趕緊喝到:“快打開陣法!”
聽到典三秋的喊聲,精誠如行屍走肉一般打開陣法,而後手臂繼續保持與人勾肩搭背的姿勢,愣愣的看著二階九層的天空。
秦掌櫃進去的瞬間傻了眼,只見空中閃電狂舞,精誠傻坐在地上,拓拔家族一群人拿著武器不知所措。
整個二階空間一片狼藉,壁障上已經出現了不少裂痕。
秦掌櫃看了看二階空間,又看了看典三秋,瞬間癱坐在地上,抱住典三秋的大腿哭訴道:“少爺,我真是自己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