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到什麽人說話了嗎?”虞夏皺眉問道。
典三秋搖了搖頭,精誠對著二人擠眉弄眼,顯然有話要說。
此前為了防止他人窺探,精誠一直維持法相,根本無法開口,但二人所說,精誠都能聽到。
“可以收起法相了,我的陣法還能堅持一會兒。”
典三秋又拋出幾枚靈玉到院子的角落裡。
“阿了個咪陀佛的,可憋死我了,剛剛我就想說話了,可你們沒說停,我也不能停下來不是?”
收起法相的精誠先發了幾句牢騷,而後道:
“你說的那個什麽運師,這個鬼東西我聽我爺爺說過。”
剛說完精誠就自己抽了自己一個嘴巴,雙手合十叨念道:
“嘴瓢了,嘴瓢了,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小僧無意得罪,您大人不計小僧過,有什麽事你找如來去,別來找我,千萬別來找我。”
虞夏與典三秋看著精誠神神叨叨的,有些無語。
運師這麽可怕嗎?第一次見到精誠這樣。
精誠叨念一會兒,才正經說道:“我爺爺說過,每個人的身上都有氣運之力的存在,只不過有多有少,或多或寡,人的氣運強了,逢凶化吉,一生順遂;反之若是氣運弱了,喝涼水會塞牙不是笑話,甚至有可能莫名其妙的就死了。”
“我爺爺說他年輕時曾聽說過一事,某個大宗門的嫡傳弟子得罪了一位疑似運師的人,那個宗門的嫡傳弟子被那人收拾了之後心有不甘,喊來家中的一位上三境長輩欲行報復,卻沒想到那位長輩走到半路竟然被雷給劈死了!”
“而據傳言所說,當日晴空朗朗,萬裡無雲。。。”
“這。。。”
虞夏與典三秋相顧無言,若精誠所說為真,那運師手段也太過詭異,而且運師在這個時代一定仍有傳承,並未像典三秋所說的那樣,在上個時代斷絕。
精誠繼續道:“當時我爺爺就告訴我,得罪什麽人都不能得罪運師,他可能讓你進門時被門檻絆倒,一下子摔死;也有可能走在半路,被一隻鴨子踹死,甚至突然的莫名其妙的就死了。。。”
虞夏突然覺得精誠所說有些太過匪夷所思,晴空之下被雷劈死有可能是渡劫,也有可能是使用雷法,有跡可循。
可既然成為了修士,靈覺,肉身,反應能力都異於常人,怎麽可能進門時被門檻絆倒?被鴨子踹死?難道是在做夢麽。
“剛剛你想說什麽?”虞夏打斷精誠的喋喋不休道。
“啊!”
精誠一拍自己的光頭道:“我想起來了,剛剛你問我和二哥是否聽到有人說話。”
“我也沒聽到!”
精誠胡嚕著自己的光頭道。
虞夏與典三秋同時扶額,心中無奈,實在受不了精誠這樣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聊天方式。
“不過。。。”
“不過什麽?”
虞夏與典三秋強忍著要揍精誠一頓的衝動問道。
精誠神秘兮兮道:“我剛剛有一種感覺,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大哥的身上一閃而逝,這個東西沒辦法形容,但是由於我平日裡用心禮佛,精研佛法,對這種東西。。。”
就你?
用心禮佛?精研佛法?你念過一句經文嗎?
佛號都不會好好念,你好意思?
你知道佛家六字真言是什麽嗎?
虞夏深吸一口氣,沉下臉道:“說人話。”
精誠神色訕訕道:“剛剛我法相覆蓋整個院子,
明顯感覺剛剛你的體內出現一絲異樣的氣息,這道氣息一閃而逝,給我的感覺極其怪異,如果非要形容出來的話,就是‘邪’,那種氣息特別‘邪’,而且‘邪’的十分純粹。” “邪?”
虞夏微微皺眉,好像明白,但明白了什麽,卻又形容不出來。
典三秋道:“如果精誠所說是真,那咱們可能就要小心了,是我大意了。”
虞夏一揮手,阻止典三秋繼續說出自責的話道:“無妨,那絲精神烙印已經被我煉化!”
典三秋一愣,心中震驚!
他相信虞夏,知道虞夏不會因為照顧他的心情而在這個問題上撒謊,而且正是因為相信虞夏,所以才如此震驚!
此時想來,這截劍尖是有人故意送來,目的就是讓虞夏煉化,而經過虞夏與典三秋的反覆查探,二人竟然沒有發現這絲精神烙印的存在,這個對手的實力必然遠超他們!
如此心計,如此的實力,但竟然最後還是虞夏給發現煉化了!
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就好像知道成年人想殺一個稚童,可最後卻被稚童所殺,不僅匪夷所思,而且駭人聽聞!
驚訝過後,典三秋沒有繼續追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是說道:
“當世只有三教真法,儒家的浩然正氣,道家的神霄天雷,佛家的金身法相克制一切邪魔之物,以後再得到什麽東西,除了咱們倆檢查之外,讓精誠也幫忙檢查一下為好。”
虞夏點頭同意,典三秋所說不錯,精誠雖然不修佛法,平日裡也不守五戒十善,可是法相之精深浩大,簡直世所罕見。
“你的真氣是什麽屬性?光屬性功法嗎?”典三秋問道。
“嗯。”
虞夏隻得點頭承認,剛剛驅使雙手之中蘊藏的神秘力量,泛起晶瑩剔透的白光,確實與光屬性真氣類似。
此時心中暗暗感慨,往往一個謊言,需要需求的謊言來圓。
“怪不得!”典三秋喜道。
“除卻三教正法,就剩下光屬性最克制邪魔之物了。你且先等些時日,我看能不能通過家族,搜集一些光屬性的功法。光屬性雖然少見,但用心找還是能找到的。”
“大哥,剛剛你雙手發光是什麽功夫?能教給我嗎?這一招太酷炫了!”精誠激動道。
“我也不知道,情急之下就用出來了。”虞夏道。
“不過這樣的招式還是少用為好。”
“為什麽?不夠強嗎?”精誠疑惑道。
“不是,”虞夏搖頭道:“要是在夜裡的話,你想成為活靶子嗎?”
精誠興致卻沒有絲毫減弱,好看就行了,至於成不成為活靶子的,到時候再說。
又說了一會兒話,三人各自回房休息。
其實對於今夜之事,三人還有一種解決方案,那就是第二天上報城主府,但隨即被虞夏否決。
對於城主白無忌,虞夏既無感恩,也無惱恨。
從城中將虞夏送出,是白無忌身為城主的責任,事後也並沒有追究虞夏在城中引發天劫,按理說虞夏應該對白無忌心懷感恩,可是虞夏沒有。
在荒域之中,白無忌發現虞夏身懷鬼魔傳承,欲殺虞夏,激起虞夏心肺二髒器中封印的鬼魔古經,而後才引起他人窺探,才有大神通者通過反本溯源,探查出虞夏身懷古經,這才引起他人覬覦,令虞夏置身一種危險的境地。
白無忌是有能力抹除這種痕跡的,可是他沒有。
虞夏有理由恨他,但虞夏沒有。
所以虞夏不想和白無忌再產生任何瓜葛。
況且如果上報城主府的話,還需要拿出證據,而此時虞夏發現,那一截劍尖與肺部髒器中的金屬性重合之後,竟如石沉大海一般,根本無法調動,更別說取出來了。
“虞夏,如今很多勢力都知道你身懷古經,處境十分危險,如果你願意交出古經,我會求我父親出手庇護,然後在古寒王朝給你謀求一個高官之位,保你性命無虞,平安一生。”
翌日清晨,白瀾雲到來,送出一大堆療傷丹藥道。
虞夏拿起一個玉瓶,倒出幾枚丹藥,粒粒圓潤飽滿,光華流轉,藥香撲鼻,看著白瀾雲笑道:
“哦?那我還得謝謝你了?”
白瀾雲眉頭微皺道:“虞夏,什麽意思?”
虞夏笑道:“我看什麽高官之位就罷了,這些都不如白城主的女婿實在,要是你不願意,你有個什麽姐姐妹妹的,我也勉強湊合了!”
“你!”白瀾雲大怒!
而後深吸一口氣,冷聲道:“你不知道如今有多少勢力的人被我父親攔在城外,等著入城,雖然他們在城內無法動手,但你也不要認為苟身城中就高枕無憂了,能屹立千百萬年的勢力,哪個沒有點不為人知的隱秘手段?”
虞夏笑到:“是麽,那我還要多謝未來的嶽父老泰山了!”
白瀾雲冷哼一聲,憤怒離去。
“這些丹藥算是提前給的嫁妝嗎?”虞夏大聲喊道。
典三秋站在虞夏身後,歎了口氣,他也因虞夏突然性情大變而感到驚訝。
精誠瞪大了雙眼,仿佛今日重新認識了虞夏一樣。
虞夏看著二人震驚的表情,他同樣知道剛剛的那些話不符合自己的風格,拍了下精誠的肩膀笑到:
“怎麽樣?我是不是也有當潑皮無賴的潛質?”
精誠驚訝的點頭道:“簡直是天賦異稟。”
典三秋突然想起,那日在符舟上,沒有看見白瀾雲有任何動作,他就被被鎮壓在了船底,開始他還以為是朝若或者又又所為,但事後一想應該不是,他們二人沒有這個實力。
虞夏道:“我一直覺得白瀾雲有些奇怪。”
奇怪?
典三秋不明白虞夏話裡的意思。
虞夏道:“三秋你與白瀾雲有舊,所以看的反倒不如我這個外人看的明白,你不覺得在玄天真鑒中,無論何時她都特別冷靜嗎?不曾為了性命擔憂,也沒有因為死了那麽多人而驚訝。”
典三秋皺眉回想,當時確實如此,在那種情況下想保持冷靜很不容易,但太過於冷靜也很異常。
虞夏道:“而且我敢斷定,這次白瀾雲來找我,絕對不是白無忌指使,而是她自己決定的,至於原因,我不能說。”
如此看來,白瀾雲的前後表現,確實讓人感覺異常。
白瀾雲離開沒多久,秦順就進來通報,兩件事。
其一:張家與俞家的結親典禮延後三日。
其二:有很多修士家族的人進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