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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鄢將至》第22章 賭酒(上)
  那一年有十數個西域胡商帶著上百車的美酒從玉門關入關,從初入關始,這群胡商便一路尋酒莊酒鋪賭酒,言道:“雙方以互飲對方藏酒分勝負,不以時間為限,飲得多的為勝,飲得少,飲不下的為負,如若胡商輸了,便賠給酒莊二千兩黃金,如若酒莊賭輸了,便立下字據,從今而後便不得再賣自家及別家的釀酒,只能售賣由胡商供應的西域酒。”

  聞得這般賭約,些許酒莊是受不得二千兩黃金的利誘,些許酒莊是見不得這般挑釁,亦有起先不肯應約,被胡商幾番羞辱譏笑而憤而應約者,可無論種種,與胡商賭酒的酒莊無一勝者。

  胡商一路東行,一路賭酒,沿途數百家酒莊店鋪全部落敗,消息傳了出來,非但大鄢酒界人人自危,就連朝野上下都極為震蕩。

  就在此時,熊玉星夜從健康出發,一路向西,跑死了四匹馬,終於在長安截住了那些胡商,並以熊家在大鄢朝四十二家酒莊及三百一十七家酒鋪為賭注要與胡商賭上一局,胡商勝了,熊玉便將酒莊、酒鋪連店鋪帶地契通通賠給胡商,熊玉若是勝了,胡商便要將沿途各酒莊的契約都輸與他。

  胡商們早就聽聞過熊家酒莊,只是遠在健康難以就去,見熊玉找上門來,正合心意,欣然應約。

  雙方在長安城最大的酒樓十二居上對賭了二日二夜,最終豪飲了三十壇西域酒的熊玉勝過了飲了二十三壇熊家釀酒的胡商,替大小酒莊拿回了契約,此戰過後,熊玉名震天下,酒界更是將熊玉奉為酒神。

  熊玉賭酒之時,完顏亮已國破身在長安,對熊玉賭酒被奉為酒神之事亦有耳聞,此刻聽南宮墨說熊玉賭酒輸給一個酒鬼,心中難免有些詫異。

  南宮墨聽得完顏亮問自己是誰贏了熊玉,微微笑道:“贏了熊玉那小子的正是不才區區在下。”

  這句話說完,還未等完顏亮反應,南宮墨忽然就大笑了起來,直笑得直不起腰,周圍案上的大臣,忽見南宮墨大笑,雖不知是為何,但都知道南宮墨生性放蕩不羈,常會做出出人意料之舉,也都不以為意,唯有完顏亮一片茫然,問道:“世子何事發笑?”

  南宮墨笑了好一會,才止住笑道:“兄弟為兄失禮了,只是方才想到與熊玉賭酒之事,實在忍俊不禁,兄弟勿怪。”

  聽得南宮墨這麽說,完顏亮心中更是好奇,道:“世子,不知您和熊玉是因何賭酒,能否講與小人聽聽。”

  南宮墨道:“既然兄弟想聽,我就講與兄弟聽。”說著他給自己倒了盞酒,又給完顏亮倒了一盞,然後將自己的酒盞舉在半空,一雙眼睛癡癡得盯著酒盞出神。

  完顏亮見他這副模樣,知道他是在整理思緒,也不急著催促,慢慢飲盡自己盞中酒。

  等到完顏亮再喝了二盞酒,南宮墨才喝盡盞中酒,開口道:“我自幼是在南宮家的封地健康城長大得,在健康城中我南宮家與熊家是世交,兩家時常走動,所以我一歲時便已認得熊玉了,三歲時與他一同抓雞,五歲時同他一道追狗,八歲起便開始隨他一起偷喝他熊家的家藏美酒,長到十一二歲時,更是雙雙結伴在賭場裡廝混,常常是連衣服褲子都輸得精光,嘖嘖、想想那段時光,實是有趣得很啊。”說到這裡,南宮墨的嘴角上仰,露出一絲暖暖笑意,完顏亮聽了,眼前也是浮現出兩個頑童一起胡鬧的模樣,也是忍不住微笑。

  南宮墨緩了一緩,接著道:“我與熊玉鬼混的日子直至我十二歲那年父王將我領回長安才罷,

此後我雖與他分隔南北,但中間還是靠著書信與他互通,話說彼此趣事,倒也不曾淡了交情,待又過得二年,西域叛亂,我隨父出征塞外,初時,我與熊玉還是照常通信,可越是往後大軍行程越是不定,書信幾經轉展才能收發,往來極為不便,再加上我彼時乃是初次從軍,年紀尚幼,對於軍中繁雜之事尚且應顧不暇,自是時常將回書之事拋諸腦後,等記起時,卻再無心境回信了,久而久之,便將手書之事拋下了,再後來,他見我不回書信,也就不再寫書來了。”  南宮墨說到這裡,給自己倒了一盞酒,也給完顏亮到了一盞,完顏亮舉起酒盞放在嘴旁,皺著眉頭道;“西域狂風蔽日,煙沙漫天,信鴿信使難以識途自不必說,軍中軍情更是十萬火急刻不容緩,公子處在那種境地,不能與熊玉回信那也是實屬無奈,難道熊玉竟會因這種事情記恨公子,要與公子爭勝賭酒?”

  “不對、不對…”

  完顏亮忽又搖頭道:“人皆言江南熊玉,明智而忠信,寬厚而愛人,尊賢而重士,乃翩翩佳公子也,怎會將如此小事情記掛於心上。不對,不對。”說著他不由將眼睛看向南宮墨。

  南宮墨飲盡盞中酒,笑道:“完顏兄弟莫要著急,你聽我講下去便知道了,我十四歲隨父出征,二十三歲得勝回朝,在外征戰十年……哎兄弟……”

  南宮墨眼神突然一凜,若有深意的對著完顏亮道:“兄弟,你在慎國公府中與世隔絕的,竟然還知曉熊玉有[翩翩佳公子]的美名?”

  完顏亮心中一驚,不知南宮墨說此話是何用意,面上卻還是強笑道:“我這是聽府中奴仆說得,想必他們也是聽門外侍衛說得。”

  南宮墨淡淡道:“我猜也是如此。”

  完顏亮諂諂笑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說完仰頭喝盡自己盞中酒。

  南宮墨看著完顏亮的這副模樣,臉上不由泛起一絲微笑,他瞟了完顏亮一眼,道;“哎兄弟,我剛剛說到哪了?”

  “啊?!公子說什麽?!”完顏亮心中正在思緒,被南宮墨問得一怔,隨即反應過來,忙道:“公子說到“您在外征戰八年。””

  南宮墨點頭道:“不錯,我在外征戰八年,得勝回朝,天子賞賜我珍寶無數,另我父王恩請天子恩賜我回健康老家祭祖並重修我南宮家祠堂,完顏兄弟,你可不知,我南宮家雖是大鄢王族,可祠堂每代卻只能翻修一次,且只有世子才有資格翻修,我父王請那天子恩賜我回鄉祭祖,其實是定了我世子的身份。”

  南宮墨突然又歎了口氣,舉起酒盞,語氣頗有些無奈道:“其實,我並不願做世子,可偏偏這世子還是落在了我的頭上。”說完,喝盡了盞中酒。

  南宮家在大鄢可謂是尊榮顯貴,權勢熏天,比皇族司馬氏更符盛名,在大鄢朝,鎮南王的一句話甚至比天子的聖旨更管用,多少人費盡心思以攀扯上南宮家為正在榮,可南宮墨,南宮家的世子,南宮家明日的主人,那個無數人羨慕、仰望的人,卻覺得做南宮家的世子是件非常不情願的事情。這樣的話語落在完顏亮的耳中,簡直就像是種諷刺。

  完顏亮不由也低低的歎了口氣,自顧自的喝了盞酒,眼中露出了些許落寞之意。

  南宮墨與完顏亮正在歎氣之時,一個華服少年走到了他們案前,徑直坐到南宮墨身旁,舉著酒盞對著南宮墨道:“南宮世子好逍遙啊!”聲音雖然青澀,卻是清脆動人。

  一張桌案本就不大,坐南宮墨與完顏亮二人都顯得小了,這少年一來便更顯得狹小,南宮墨不由大搖其頭,歎氣道:“南宮三公子,你又如此胡鬧,這可是你胡混的場所麽?”他語氣甚柔,充滿了寵溺之意。

  完顏亮初見這少年還以為是南宮墨的熟人,並不以為意,但聽得南宮墨稱呼這少年是南宮家三公子,一怔,心中奇怪,天下皆知這南宮家只有南宮墨、南宮逸二位公子,何時又跑出一個三公子,莫不是鎮南王私生子?

  他既有此想,不由多看了那少年幾眼。只見這少年不過十六七歲,身材玲瓏纖細,面若皎月桃花,身上更是傳來一抹淡雅幽香,沁人心脾,雖穿著一身男兒華服扮著公子模樣,但任誰只看一眼都能瞧出這是個絕美少女。

  完顏亮這才心中透亮,早就聽聞南宮家有個調皮的郡主名喚南宮念,想來就是此女了。

  完顏亮心念未定,南宮墨便印證了他所料不錯,他笑著對完顏亮道:“兄弟,此是舍妹南宮念…”

  “錯了!”南宮念咯咯笑道:“我如此打扮,你應該如此介紹,“這是舍弟南宮念。”才是,呵呵”說完又是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南宮墨不由笑了,對著完顏亮道:“舍妹調皮,兄弟,莫怪,”然後對著南宮念道:“今日宮宴,不許女眷入場,說,是誰將你夾帶進宮的,是父王還是少遊,快從實招來!”

  南宮念拿起酒盞泯了一小口酒,笑道:“你猜錯了,不是父王也不是二哥哥,是皇帝哥哥帶我進來的…”

  南宮墨本以為是南宮逸亦或是南宮適帶南宮念入宮的,聽到南宮念說是司馬遙,倒是也有些意外,不由看向司馬遙,正巧司馬遙也朝南宮墨看來,兩人相視一笑,遙遙互敬了一盞酒。

  南宮念這邊還如小鳥一般,嘰嘰喳喳道:“我早就聽得今日有宮宴,纏著父王帶我來看看熱鬧,父王不肯,哥哥和二哥哥又不見蹤影,我隻得去求皇帝哥哥,皇帝哥哥便把我打扮成這樣子帶進來了,哥哥你瞧,好看不好看?”

  南宮墨低頭飲酒微笑不語,倒是完顏亮道:“郡主貌若天仙,無論男裝女裝都俊俏得緊,自然是好看得。”

  女子天性愛美,聽得完顏亮說自己好看,南宮念自是十分高興,眼睛笑得有如一道彎月,他對著完顏亮道:“我也覺得我穿男裝定是十分好看的,你的眼力倒也是挺不錯的,完顏公子!”她大喇喇的,倒是絲毫也不謙遜。

  完顏亮聽得南宮念叫自己完顏公子,不由一怔,自己今日之前從未見過這位小郡主,不知她如何知道自己?

  南宮墨也是奇怪,於是問道:“你此前認識完顏兄弟?”

  南宮念搖頭道:“我與他這可是頭一回見面。”

  南宮墨與完顏亮互看一眼,心中都是奇怪,這南宮念既與他是頭一回見面,又如何知道他姓完顏?

  南宮念似看出二人的心思, 咯咯笑道:“這有什麽可奇怪的?”

  她用手指了指對面。“我坐那邊喝酒的時候,周遭的大臣都在議論你們二個,我偷聽到了幾句,自然就知道這位就是慎國公完顏公子了!”說完她俏臉一變,露出生氣的模樣,咬著銀牙道:“這些人太討厭了,就愛在背後嚼舌頭根子,壞死了,呸。”

  南宮墨笑了,他早該想到得是這麽回事,他給完顏亮倒了一盞酒,與完顏亮幹了一盞,他沒有問南宮念那些大臣說了些什麽,因為就算南宮念不說,他也猜能得到。

  南宮念突然歎了口氣,道:“我本以為這宴會就算不是很有趣,但至少不會太無聊,沒想到除了喝酒,就是在背後議論閑話,要麽就是巴結上官,實在是無趣的緊,悶死我了!”她一口氣喝了大半盞酒,才又道:“哥哥,我方才在那邊看你二人聊得很是投契的樣子,是在說些什麽有趣得事,也說給我聽聽,讓我解解悶可好。”

  不知為何,完顏亮心中對這南宮念大有好感之意隻想借機與她多親近親近,他不等南宮墨開口,自己接口道:“郡主,公子正在講他賭酒勝過熊玉公子之事,郡主若有閑情,不妨一聽!”

  完顏亮一邊說一邊拿起酒杓將南宮念把盞中酒添滿,哪知南宮念聽完,露出一臉吃驚的樣子,吃驚之余似還有些嫌棄,她對著南宮墨笑道:“哥哥,你臉皮也是真夠厚得,玉哥哥明明是讓著你,你還到處宣揚,也真不知羞?!”

  南宮墨正色道:“南宮家就我臉皮最厚,難道你今日才知?”說完和南宮念都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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