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首名叫《玉樓春》的曲子傳遍青陽縣城的上流階層。
與之同時傳遍青陽縣上流階層的,還有春風樓花魁雲煙的大名。
那句“浮生長恨歡娛少,肯愛千金輕一笑”,被多少年輕的讀書人當作座右銘,寫在扇子上,掛在書房裡。
全縣青樓酒肆的生意,也一下子好了數倍。
這首《玉樓春》,乃是前世詞人宋祁的經典佳作。全詞共八句,乃是:
東城漸覺風光好,榖皺波紋迎客棹。
綠楊煙外曉寒輕,紅杏枝頭春意鬧。
浮生長恨歡娛少,肯愛千金輕一笑。
為君持酒勸斜陽,且向花間留晚照。
詞人在讚頌明媚春光的同時,表達了及時行樂的情趣。
原詞無論是描寫春意的一個“鬧”字,還是“浮生長恨歡娛少,肯愛千金輕一笑”的感慨,都是流傳千古的經典。被穿越者王勃抄到了此世,由一個青樓女子唱出,意境卻忽然就大大不同,寫景被人忽視,只剩下了“及時行樂”的蠱惑。
世事艱難,人生苦悶,誰又不願意沉醉歡娛?
而對於男人來說,又有哪一種歡娛能比得上煙花巷陌的放松肆意?
只是礙於各種原因,男人們都不敢把心底的想法表達或者表現出來罷了。
現在,這首詞,或者說曲子,不僅把它說出來了,還說的如此高大上。
就連學堂裡最古板的夫子也挑不出毛病。
一夜爆火。
唱曲人春風樓花魁雲煙身價大漲不提,文抄公王勃用此詞和配套的曲子,討價還價後,也從雲煙那裡換來了足足一千兩銀子。
要知道,普通三口人家,一個月的花銷也不過一兩銀子。作為富二代,為了六百多兩,李二少就能賣掉堪稱李家立足之本的《李氏煉氣訣》。
傳說中有“一字千金”,而今王勃一曲千銀。
盡管為了這個價格,穿越者王勃也算是費盡口舌,甚至使用了前世“分期付款”等概念,和雲煙約定,先付三百,如果曲子火了讓雲煙賺了,再付剩下七百,否則作廢。
也忍不住感歎:青樓花魁真是有錢啊!
當然,除了王勃采用現代營銷手法,借鑒網紅案例,對“一曲爆紅”之後會如何“一夜暴富”的拚命鼓吹,不可否認的是,雲煙這個走綠茶路線的花魁,也真是有眼光和魄力!
“或許,以後有機會還可以再次合作。”
有了補充資金繼續推動行善大業,感覺著腦海中不停增長的功德,掛逼王勃心滿意足的想道。
作為一個穿越者,最無本的買賣莫過於白嫖前世無數經典詩詞了。
“這得感謝義務教育——即便再學渣,當年也總被老師逼著背過幾首。”
照葫蘆畫瓢,兩遍《莽牛拳法》練完,閑下來的穿越者王勃再次惡趣味的心想。
《莽牛拳法》作為一門伏牛派願意對外傳授的基礎拳法,本身招式上並無太大難度,威力如何關鍵在於發拳者的力量大小。所以,和大部分武功一樣,練這拳法其實也要看資質,只是資質側重點不同罷了。
所有大門派,四處開設小武館授徒,除了攬財,就是攬才。
只有收羅到盡可能多的好苗子,才能更好的傳承門派武功。
就像這《莽牛拳法》,本就是配合伏牛派核心內功《莽牛勁》才能發揮威力的一門拳法。
據說那《莽牛勁》,乃是專門增長力氣的內功,
練到入門就能讓人擁有一牛之力,練到登峰造極則有九牛二虎之力。 擁有四百斤力氣的掛逼王勃,練起這《莽牛拳法》,可算是相得益彰。
思緒間,腳步聲起,卻是王府的管家來了。
只見這往日如同親孫兒似的管家,面無表情的說道:“大公子,老爺讓你去正廳一趟。”
說起來,這還是王勃蘇醒過來後,便宜老爹王縣尉第一次召見自己。
王勃不敢怠慢,整了整衣衫,跟隨管家快步前去。
“多半不會有什麽好事!”
心裡盤算著,已到了王府正廳。
抬眼望去,整個王府大大小小的人員基本都在。
大腹便便的王縣尉和錦衣華服的二夫人馬氏高坐上首,三夫人和秦氏坐在一側,老二王鍾、老三王姝以及王大郎的便宜媳婦潘金梅站在另一側,最下首則是一些仆役丫鬟。
管事一到大廳,拱手行禮叫了聲“老爺”,也不再理會王勃,徑自站在了仆役前面。
“見過父親大人!”
王勃依照王大郎的記憶躬身行禮。
王縣尉凝視王勃半晌,見他已自顧自的起身站到王二郎等人身前,方才不輕不重的“嗯”了一聲。
“你來說吧。”王縣尉衝二夫人馬氏吩咐。
馬氏頷首,隨即面容一整,面向王勃問道:“大郎,聽說你最近每天都要給城中的乞丐窮鬼發放饅頭,可有此事?”
“有。”
“聽說你每天都要發放數百乃至上千個之多?”
“不錯。”
“如此,每日所費銀錢可是不少。這麽多銀錢,大郎你從何而來?”
“與你何乾?”王勃反問。
二夫人臉上一黑,被氣了個半死。
“好好答話!”
王縣尉一拍茶桌喝道。
“自己掙的。”
王勃翻了個白眼, 一本正經的回答。
“噗——”
耳旁傳來一聲輕笑,是王二郎發出。
下人群中亦是一陣仿佛聽了一個天大笑話又不敢放聲大笑的擠眉弄眼。
顯然。
不學無術的王大郎說“自己掙錢”這件事,本身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就連王大郎的便宜媳婦潘金梅,也是一副痛心又羞愧的神情。
“呵!”二夫人馬氏皺眉,顯然沒料到王勃會這樣回答,眉間喜色一閃而過,隨即肅然問道:“大郎,據我所知,你前前後後發放的饅頭,至少要花費數百兩之巨,你是如何掙的?”
“這是我自己的秘密。”王勃對廳上諸人的嘲諷視若不見,淡然答道:“無可奉告!”
“大郎,我看你是不敢說吧?”二夫人冷笑。
“什麽意思?”王勃不解。
心道,莫非是拿便宜母親楚氏的珠寶首飾去典當,被二夫人發現了?
王勃卻也不怕。
我拿自己親娘的東西,有什麽大不了的,最多被訓斥幾句“敗家”。腎虛公子王不舉善於敗家,大家又不是不知道。
“什麽意思?你自己做了什麽勾當,你自己明白。”二夫人並不回答,臉露鄙夷,衝下面吩咐道:“管家,你來說。”
管家上前一步,面向王勃拱手道:“大公子,四夫人作為嫁妝的四百兩銀子不見了,不知道你有沒有看見?”
管家所說的四夫人,正是王縣尉剛娶進門不久的小妾秦氏。
王勃聞言,刹時明白了二夫人一夥的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