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今晚是比奇最難忘的一晚。
他背過人,但從來沒有像駱駝一般背一具沒一點肉的骷髏。
血骷的重量飄輕,要不是它穿著盔甲,比奇覺得自己背著一個小孩。
血骷的骨頭讓硌的比奇全身難受,他在詛咒,為什麽要這麽折磨我呢。
走著走著,比奇托著血骷的雙手忽然空空如也,血骷消失了,比奇大叫:見鬼,見鬼,媽的媽的媽的......
地面的深洞在讓人驚慌的震動聲中合攏,光點消失。
比奇又在罵人,罵了幾句,又往上跑。
等比奇跑上頂樓,血骷已經站在火爐邊,史衛克也睜開眼了,癆病鬼一樣,捂著喉嚨不停的呼呼喘氣。
“血骷,你搞什麽,搞什麽,是不是想謀殺?”
就在剛才,史衛克差點就睜開眼,他覺得自己的精血全部都要被抽乾。
召喚血骷的時候,也出現這樣的情形,自己的身體就像一個氣球,在不停的放氣,如果皮球的氣體完全放掉,那史衛克也完蛋了,史衛克在極限的臨界值的時候,血骷的信息終於傳過來。
“我沒想到守衛地獄的冥士這麽難纏。”
“冥士,剛才我聽見兵器的撞擊聲,是你再跟他們過招?”
“沒錯,他們被我消滅了。地獄出口已經關閉,但我覺得,我們驚動了島上的某個人,他在窺探我們。”
“誰?”
“不清楚,來惡魔島的西邊,在一座高山上。”
“那是守島人的方向,高山,守島人在高山上?”
“不只是高山,山峰上有雪,還有宮殿。”
史衛克想了想:“先別管守島人,亡靈夠了嗎?”
“這已經不是夠不夠的問題,太多了,我估計,至少有四百萬亡靈塞進了劍體中,開始你的契約咒語吧,你是在同時一間和四百萬以上的亡靈契約,這很恐怖。”
血骷居然說恐怖!
衛克急忙念契約咒語。
寶劍在火焰中輻射出萬道光芒,耀眼的光芒,直刺星空。
比奇捂著眼。
上次他說西方不敗毀了他的眼睛,這回,他真的被刺眼的光芒弄得差些短暫性失明。
光芒逐漸暗淡,當史衛克的咒語停止,劍體恢復了原狀。
它開始變得通紅。
拿著鉗子的骷髏將寶劍夾著,放在砧子上。
別人打造兵器,最多是兩三個鐵匠輪流用鐵錘擊打鍛造物,不,這些骷髏一起上,叮叮當當,速度快的像高效的機器人。
第一輪錘煉結束,劍體放進冷卻液冷卻。
白氣騰騰,劍體在冷卻液中放了不到五秒鍾,被送進的火焰。
史衛克再次瞪大眼。
劍體在火焰中,眨眼間,就變得通紅,仿佛這堆火焰不是火焰,是微波爐,就算是微波爐,加熱也不可能那麽快。
千錘百煉是怎麽來的,就是這樣來的。
史衛克用手試了試冷卻液,冰冷刺骨,不管周而複始的通紅劍體在冷卻液冷卻N次,冷卻液依然是那麽的寒冷。
同樣的程序在用不可思議的速度循環,盡管這樣的工序讓人歎為觀止,史衛克眼皮打架,他太累,需要休息,就讓不知疲倦的骷髏忙乎吧。
比奇三個人就一直瞪大眼。
凌晨四點左右,再精彩的場面,如果太單調,也會產生視覺疲勞,船長打盹了,很快就躺著睡著了。
而西方必敗早就睡著了。
比奇哈欠連連,只有奧古斯汀全神貫注的留意鑄劍的全過程,雖然動作重複,劍體淬火,錘擊,再進火爐......
黎明,站在監獄的大樓上,東邊天空的細微變化都能一覽無遺。
血骷迎著天邊微弱的光芒,安靜的站著。
昨晚,他就是這樣的姿勢,基本沒什麽變動。
火爐終於熄滅,最終的劍體成型。
血骷叫醒了史衛克,將鑄好的飛劍交到他手裡。
睡眼惺忪的史衛克一下子被嚇醒了,這就是我的飛劍,開玩笑吧?
劍體通體漆黑,冰冷,沒任何的光澤度,如果劍體不是呈現一把劍的樣子,史衛克懷疑這就是一根燒火棍。
“這就是飛劍?”
“是的,召喚者,你需要慢慢適應它,嘗試著讓它根據你的意念來操控它,劍體的亡靈太多,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好事,你每一次出擊,就相當於數百萬亡靈的幫你出擊,這把劍的能量究竟有多大,我也不敢想象,就這樣吧,召喚者,我需要靜療一個月, 你別在騷擾我,再見。”
血骷說完,化著一道輕渺的青煙,消失無影,而那十三個骷髏,也跟誰一起突然隱形。
比奇拿過飛劍:“頭,我們是不是被耍了?你的劍被血骷換掉了。”
奧古斯汀:“沒有,絕對沒有,我一直盯著。”
船長:“這是劍、沒見過黑漆漆的劍。”
史衛克:“比奇,把劍放下,放在地板上。”
比奇照做,將飛劍平放在地板。
史衛克像個巫師,兩隻手掌並攏,其他手指合攏,剩下兩隻食指,兩隻拇指,比劃成一支槍的模樣,指著飛劍,嘴裡念念有詞。
“起來,起來,起來........”
無論史衛克怎麽叫,飛劍半點反應都沒有。
比奇三個面面相覷,隔了一陣,比奇道:“頭,你被你召喚出來的亡靈給騙了,它毀掉你的寶劍,順帶把寶劍上的鑽石也燒沒了,看你怎麽向國王陛下交差。”
史衛克撿起這條看上去像是劍的東西,表情不停的變幻。
等表情凝固的時候,史衛克變得沒表情。
“回去吧,我們。”
他將飛劍扛在肩膀上。
船長:“大人,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你看我像是有事的人?”
比奇:“我看上去像是有大事。”
回到農場,史衛克關起門,將飛劍丟在桌子上。
一直到下午,史衛克也不見出門,直到羅丁說,山坡上有情況,史衛克才出門,肩膀上扛著飛劍,一臉凶惡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