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剛剛還是賴皮狗,現在又開始變得有風骨的家夥,趙興不由得衝他挑起了大拇哥:“呵呵,不錯不錯,你沒有給天子那位老師丟臉,我倒是很佩服你。不過你也說了,你是天子門生,但我是天子親軍。不過你要知道,在下的責任,就是監督懲戒你們這些敗壞天子名聲的不孝門生的。所以,咱們不平等,我管著你。我的緹騎一出,不管是誰,隨時將他捉拿到我北鎮撫司昭獄,連個理由都是後來再編的,北鎮撫司昭獄知道不?”
趙興的一番話,當時噎的正良差點背過氣去,再想一想當年北鎮撫司昭獄的種種手段,當場尿了褲子。
捏著鼻子躲開尿騷味:“不要害怕,不要害怕,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原先北鎮撫司如何了案,那個我管不著。但自從我坐上了這個位置之後,皇上已經燒了我昭獄裡的刑具,什麽案子都要三司會審啦。”聽到這話,正良立刻又來了精神。
當年一入昭獄就如入了地獄,一旦能北提調到三司監獄,那就如入天堂,往往喜極而泣。現在能夠進行三司會審了,那這些東林身份的官員,就有了一個巨大的護身符。
“但是你不要高興的太早,我執行的是秉持公正,拿證據說話,既然要用證據定罪,我們這些人是專門乾這個的,我想要丁死你,就絕對能拿出盯死你的證據,所以,我還是勸你,將今天發生的事說出來吧,這樣你能找一個替罪羊,我也就將目光轉移。去找真正的家夥說道說道”
然後雲淡風輕的說了一句:“說句實在話,你和我不是一個品級,更不是一個層次,和你鬥,無趣的很,別自找沒趣,抬高自己。”
趙興的話雖然說的雲淡風輕,但是卻處處壓迫著對方,讓對方不知不覺中就將自己放在了和趙興不是一個級別的位置上,心中就生不出來多少抵抗的信心了。
正良卻並沒有被趙興所打擊,反倒輕蔑的笑道:“你一個丘八出身,怎麽是我這進士及第高貴?即便你再凶殘,能拿我怎麽樣?”
這個時代官員最重出身,一個進士及第出身的下級,往往看不起非正途出身的上級,就鄙視你了,而你還拿這個下級沒有半點辦法。
趙興若是拿這個和他說事,還真繞不過他。
於是就笑眯眯的玩弄著手中的官印盒子道:“我是丘八,所以,我和你來個秀才遇到兵,有理你也說不清,我要你死,只要一個理由,構陷欽差,哈,這個理由很高大上吧,所以,我不管你的什麽狗屁進士出身。”
此話一出,正良當時又有了屎尿的意思了。
“不過,我雖然看你不順眼,有一萬個理由殺你,但是呢,今天這事,我得當著堂外的幾百百姓的面,為我自己證明清白,所以,我是要拿出證據,讓百姓明明白白的看清楚,我真的是個好人,我殺你是真的為民除害而不是為我自己。”然後連自己都笑了:“做個好人,你說多費勁?”
正良一聽趙興要當著百姓的面證明他的清白,當時又有了點底氣,他認為,自己做的事情很嚴謹。
既然趙興準備奉公守法的開始用證據拿人了,當然不破壞自己的規矩。好在緹騎一出,什麽樣的證據沒有?
果然,不大一會,王勝林就大步的進來,在他的身後,是一群哭哭啼啼的女孩子,還有幾十個被打的鼻青臉腫的潑皮閑漢,更押解著幾個胥吏衙役。
面對屬下,趙興收起了桌子上的腳,對著王勝林笑著道:“看來,咱們錦衣衛辦差還是蠻有效率的嗎,這麽快?我還以為需要等上倆個時辰呢。”
王勝林躬身施禮:“其實大人也知道屬下就是一個打打殺殺的夯貨,不是屬下辦差得力,而是毛守義兄弟手段,還有這位趙梓先生指點,才能這麽快交差。”
毛守義謙虛:“小的在遼東時候,是獵戶,最擅長的就是追蹤。”
趙梓謙虛道:“不過是人熟地熟。”
趙興不去理那個已經再次面色死灰的縣令,竟然饒有興趣的詢問趙梓:“我想,他們要陷害我,一定做的縝密,您是怎麽突破的?”
趙梓笑答:“正如大人所料,他們這次做的,的確不是當地人,如此才能冒充了大人屬下,案子做完,然後一走了之,就可以斷了線索。但沒有當地人給他們指認誰家家底,誰家在當地有影響,也是不成的。所以,在下建議,王大人先捉拿了當地都頭,還有當地潑皮頭目審訊,應該沒有什麽大錯的。”
王勝林道:“按照趙先生指點,屬下當時拿人,還沒等我用刑逼供呢,就咱們北鎮撫的腰牌往他們眼前一放,這群軟蛋就乖乖的招供了。”
正良就直接癱倒在地了。
煽動了下鼻子前的尿騷味道:“那後面的就是守義兄弟的手段啦。”
毛守義躬身:“山中追捕獵物,屬下都十拿九穩,何況是大隊人馬?屬下幸不辱命。”
趙興欣慰的長出了一口氣:“好啊,我們緹騎果然人才濟濟啊。”
然後再問王勝林:“勝林,審訊的如何?”
王勝林剛要張嘴,趙梓卻僭越的上前一步,將一疊文書雙手遞上:“王大人吩咐在下記錄口供,口供在此,上面詳細記錄,請大人過目。”
趙興看了一眼王勝林,接過了趙梓遞上的口供文書,展開來看的時候,先前都是過程,但底下,卻故意的折疊起來,趙興停了下,然後將文書口供合上,放到了桌案之上,對著癱倒在地的這裡一敲桌子怒吼:“果然不出本官所料,是你拿著我的虎皮戕害百姓,逼人至死,誣陷欽差,死罪。”
王勝林疑惑的看了下趙梓,就要說什麽,趙興直接瞪了他一眼。
王勝林憨直,但不傻,要不當初也做不到把總,一見趙興舉動,立刻閉嘴。
正良渾身一哆嗦,然後連滾帶爬的撲到趙興面前:“欽差大人,不是我啊,我哪裡敢啊。”
趙興又一敲桌子,大吼一聲:“來人,掌嘴三十。”
毛守義立刻上前,不由正良還要分說,掄起拿刀子的大手就是一陣狂扇,只是十幾下,正良就滿嘴牙齒再也不能言。
趙興對著王勝林吩咐:“將這構陷欽差的混蛋單獨關押,不得讓任何人接觸,其他嫌犯立刻收押,等待我處置。”
王勝林大聲接令,帶著手下提起正良下堂了。大堂外的百姓看到真相之後,無不歡聲雷動,趙興再次走到百姓面前,許諾明日給苦難百姓一個交代之後,送了百姓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