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小的要求,永平帝怎麽可能拒絕?
而且,編撰永平大典本就需要面向全國招募大量人手,畢竟這是一個前所未有的浩大工程。
“既是陌愛卿親自舉薦,屆時,朕派人給吏部打個招呼,給他倆安排個官職。”
陌子鳴笑了笑道:“陛下,如若直接給他倆授予官職恐會招人非議。
臣以為,屆時讓他倆去國子監進修,一邊讀書,一邊幫著編撰。
等到做出一定的成績之後再授予官職也不晚。”
“哈哈,好,那就依愛卿所言。”
“多謝陛下!”
“說起來,其實是朕該感謝你。要不是你,高太尉等人一旦起兵,後果不堪設想。
而且,愛卿近日裡又呈上了不少治國良策,朕,甚感欣慰。”
陌子鳴乃是穿越人士,自然擁有遠超當前世界的理念。
他獻上的良策都是根據他所掌握的歷史中的成功積累,再根據大乾坤朝的實際情況整編而成。
從農業、工業、商業、水利、一直到軍事方面,皆有涉及。
比如因地製宜,改良種子,提升農作物產品;
比如研製威力強大的火器,作為鎮國重器;
再比如組建快速反應特種軍隊等等。
這些提議,只要肯下功夫,幾年之內便可見效。
也因此,永平帝才會從中看到希望,自然相當欣慰。
回到官邸之後,陌子鳴分別給秦松與呂不平寫了一封信,並著人快馬送達。
“相公,有美人來找你。”
突然間,白素貞走進書房,衝著陌子鳴微笑道。
“美人找我?那可不就是娘子你麽?”
陌子鳴樂呵呵走上前去,輕輕摟住了娘子的纖腰,嘴一湊……
“別鬧,真有美人找你。”
白素貞羞紅著臉推開相公。
“哦?誰呀?”
“柳師師!”
“呃……是她?她還沒走?”
三日前,陌子鳴便已經替柳師師以及她另外兩個姐妹解除了封印,讓她們回山用心修煉。
“沒,她說你是她的大恩人,所以她要當面向你道別。”
“呵呵,原來是這樣……走吧,一起出去看看。”
來到前廳,柳師師一見陌子鳴夫婦過來,急步上前盈盈拜禮:“小女子拜見恩公,拜見夫人。”
“師師,你怎麽沒走?留在京城萬一遇上其他高人可就危險了。”
“師師還未向恩公當面道謝,前幾日恩公一直在忙,師師不好打擾。”
“區區小事,師師姑娘不必掛記在心上。回去之後好好修煉,爭取早日修成正果。”
“多謝恩公!”
柳師師再次福了一禮。
隨之,又衝著白素貞福了一禮。
“此次師師前來,也代二位姐妹多謝恩公的大恩大德。如若以後修煉有成,必再次登門叩謝!”
待到師師一離開,小青不知打哪裡竄了出來,衝著陌子鳴嘻嘻笑道:“怎麽,是不是有點失望?”
“失望啥?”
陌子鳴愣了愣。
小青振振有詞:“按照戲曲裡所演的那樣,那個柳師師不是應該說一句公子的大恩大德,小女子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什麽的?”
陌子鳴:“……”
白素貞:“……”
“怎麽?我說錯了麽?”
陌子鳴拍了拍額頭,衝著白素貞道:“以後,不許小青看戲了,有毒!”
“嗯嗯!”
白素貞一臉凝重地點了點頭。
“憑啥呀?你倆管天管地,還管本姑娘看戲?”
小青頗為不服。
次日上午,陌子鳴便帶著白素貞與小青離京而去,一起外出搜尋古籍。
第一站,先去鑄劍谷找公孫琚。
畢竟公孫琚乃是墨家傳人,收藏了不少外界已經失傳的古籍。
當然,陌子鳴也不是討要這些古籍,大不了就是全部翻閱一遍……只要看過一遍,他就可以全部記在腦海中。
之後抽時間默寫便是。
這是他與眾不同的一大優勢。
還有一點,鑄劍谷就在終南山中,到時還可以順便去找一找曹國舅,這也是當初皇后娘娘所托之事。
一舉兩得。
再次來到鑄劍谷,公孫琚這次倒是挺熱情,盛情款待了一番。
之後,陌子鳴便提到了幫著永平帝編撰永平大典一事。
“大師,在下知道你這裡有不少珍貴古籍,特別是一些關於墨家的典籍……”
沒等陌子鳴說完,公孫琚便擺了擺手道:“這可不行,這些書都是祖宗留下來的,在下可不敢作主送人。”
陌子鳴笑著擺了擺手:“大師誤會了,在下並非是讓大師贈予在下,就在你這裡翻閱抄錄即可。”
聞言,公孫琚方才恍然:“原來是這樣,那沒問題。不過,有些書並不適合在民間流傳,這樣,屆時我整理一番,可以處傳的你隨意抄錄便是。”
“多謝公孫大師。”
“陌公子不必多禮……”
閑聊了幾句之後,陌子鳴又忍不住問起了曹國舅的下落。
“對了,不知大師是否知道這終南山中有個叫曹景休的修士?他是當今皇后的大哥,也稱曹國舅。”
“曹景休?好像沒什麽印象。”
“哦,沒事,回頭我去山裡轉轉,找一找。”
接下來,陌子鳴在鑄劍谷呆了數日,白素貞也幫著抄錄了幾本。
小青也自告奮勇抄了一本,雖說字寫的不怎麽樣,但有這份心也是很難得的。
這說明,她已經越來越適應人類的生活了。
離開鑄劍谷之後,陌子鳴三人便在終南山中一邊搜集古籍,一邊尋找曹國舅的下落。
轉悠了兩天,沒打聽到曹國舅的下落,倒是聽人說七裡莊有個叫余致遠的書生喜好收藏各類古籍,為此花了不少銀子。
於是,陌子鳴一路找到七裡莊。
沒想到,到了七裡莊一打聽,卻聽聞余致遠竟然殺害了自己的親弟弟被官府收押了。
再一打聽詳情,方知案情乃是因為一個女人而起。
余致遠於幾年前成親,但妻子卻不幸難產而死,之後一直未娶。
弟弟余致澤於去年成親,其妻何氏,長得花容月貌,七裡莊不少男人暗中稱之為何美人。
余家兄弟本來一直很和睦,也沒分家,但自打何氏嫁進門之後,兄弟二人的關系卻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街坊們常常聽到兄弟二人爭吵,有一次甚至還大打出手。
有傳言說,這是因為余致遠覬覦何氏的美色,仗著當家人的身份意圖將之佔為己有。
昨日傍晚,兄弟二人不知何故又扭打了起來。
結果,余致遠卻失手將弟弟打死……
不過也有一些百姓感覺此事頗有些蹊蹺,因為這不太符合余致遠的性格。
有百姓說,余致遠自幼便喜歡讀書,為人謙和,頗為珍惜自己的名聲,應該不至於做出有悖人倫之事。
當然,也有人說知人知面不知心,畫龍畫虎難畫骨,或許是因為何氏長得美貌,勾了余致遠的魂,故而不惜一切想要得到手。
眾說紛芸,令得此案頗有些撲朔迷離。
“相公,要不咱們去余家看看情況?”
走到無人之處時,白素貞不由提議了一句。
“也好!”
陌子鳴點了點頭。
沒曾想,三人這一去卻發現了一樁驚人的秘密……
次日上午,陌子鳴來到縣衙門外。
“咚咚咚~”
人一到,便上前敲響了堂鼓。
不久後,縣令陰沉著臉,在師爺的陪同之下坐上公堂。
“升堂~”
師爺扯著嗓子吆喝了一聲。
“威~武~”
下面站著的衙役也跟著扯開嗓子吆喝。
隨之,外面又有衙役帶著陌子鳴走上公堂。
眼見著來人走到堂前,既不下跪也不見禮,縣令不由猛拍驚堂木:“來者何人?見了本官為何不跪?”
“小生功名在身,請大人見諒。”
“你……”
“大人……”師爺忍不住湊過頭去,小聲道:“此人氣度不凡,恐怕有點來頭,大人先忍一忍,聽他怎麽講。”
縣令皺了皺眉,衝著陌子鳴喝問:“好,那本官問你,為何擊鼓?”
“小生此來,是為余致遠一案鳴冤!”
“什麽?余致遠?”
“沒錯!”
“大膽!余致遠一案鐵證如山,他自己也供認不諱,承認是他親手殺死弟弟,你跑來搗什麽亂?”
聞言,陌子鳴不由冷笑著看了看四周的刑具,回道:“供認不諱?恐怕是受不了重刑,屈打成招吧?”
“放肆!你竟敢對本官無禮?”
“好,那請問大人,你說鐵證如山,敢問余致澤是怎麽死的?”
這時,師爺忍不住搶先答道:“他是被余致遠推搡跌倒,後腦撞擊在桌角失血而亡。
這一點,有何氏的口供、現場的情況,以及仵作驗屍的結果佐證。”
“大人,是這樣的嗎?”
陌子鳴瞟眼瞟向縣令問。
“沒錯,除了這些,還有當地百姓的證詞,余致遠早就對何氏心存不軌,兄弟二人為此多次發生爭吵甚至是毆鬥。
如此種種,你還有何話可辯?”
“大人,你真的確定死者是撞到桌角,失血而死?”
縣令不由冷笑道:“難不成你還有什麽不同說法?”
“人命大案,大人卻如此草率斷案,這與草菅人命有何區別?”
“你……”
“死者後腦的傷口,稍有點常識的人便能看出不對勁。
而貴縣的仵作卻未驗出,這只能說明兩點,要麽是個濫竽充數的,壓根不會驗屍,要麽就是收了好處,隱瞞不報。”
一聽此話,縣令臉色驚變:“你說什麽?”
師爺也愣了愣,下意識問:“你怎麽知道死者的傷勢?”
“很簡單,因為我驗過死者的傷。”
聞言,縣令不由怒拍驚堂木:“你好大的膽,竟敢越俎代庖,私自插手官府辦案也就罷了,還敢前來質疑本官,來人,給本官拿下!”
“是!”
當下裡,便有兩個衙役殺氣騰騰衝了過來。
“爾等敢!”
與此同時,陌子鳴輕喝了一聲。
聲音並不大,但卻有一種無形的威嚴與氣勢,驚得堂中一眾人一頭冷汗。
畢竟,陌子鳴現在的修為已經是陸地神仙一般的存在,略略釋放一點威壓,又豈是尋常人等能抗衡的?
“大人,此案疑點頗多,可否去後堂一敘?”
陌子鳴瞟向縣令問了一句。
“咕嚕~”
縣令終於回過神來,艱澀地咽了下口水。
不知為何,他的官威就在剛才那一刻蕩然無存,無形中對陌子鳴多了幾分畏懼。
師爺同樣也是如此,看著縣令小心翼翼道:“大人,要不……聽聽看?”
縣令正好借機下台,清了清嗓子,輕拍了一下驚堂木:“退堂!”
隨之走下堂來,衝著陌子鳴抬手道:“既然你說本案有疑點,那請隨本官去後堂講一講。”
這次,態度恭敬多了,加了個請字。
“多謝大人!”
來到後堂之後,縣令遲疑片刻,不由拱手問:“不知這位公子貴姓?來自何處?”
陌子鳴沒有正面回應,而是從腰間取出一個鑲金魚符……
一見魚符,縣令愣了愣,隨之臉色驚變,仿佛見到了什麽嚇人的東西,急急退開兩步,隨之長鞠到底,顫聲道:“下官吳德,不知陌大人駕臨,乞請大人恕罪。”
一聽此話,師爺也嚇了一跳,趕緊退到一邊,恭恭敬敬地施禮。
“嗯?”陌子鳴眉頭一抬,疑惑道:“你怎麽知道是本官?”
畢竟他剛把符拿出來,這吳德恐怕還沒看清魚符上面的內容。
“這……下官雖位卑,但也識得這鑲金魚符乃是朝中三品及以上大員的官憑。
而大人又如此年輕,當朝也只有陌大人有此殊榮……”
“哈哈哈!”
聽到這裡,陌子鳴不由大笑起來。
吳德一頭冷汗,弓著腰不敢起身,陪著尬笑著。
“吳德啊吳德,本官本以為你是個不學無術的昏官,沒想到,這會兒突然又擅長推理了。
如若你將此聰明勁用在破案上,本官又何苦來這麽一趟?”
“大人訓教的是,訓教的是……”
吳德不停地抹著冷汗。
畢竟,陌子鳴現在在朝中可謂如日中天,連高太尉、寧王爺、六皇子都被他一一扳倒,更別說他一個小小縣令。
想擼他的官,恐怕就是一句話的事。
“罷了,你去把余致遠一案的卷宗拿來讓本官看看。”
“是是是……師爺,快,快將余致遠一案的卷宗拿來。”
“是,大人!”
師爺匆匆而去。
不久後,便將卷宗拿了過來,先呈給吳德,再由吳德小心翼翼呈給陌子鳴。
卷宗倒也算記錄的比較詳細,裡面有何氏、余致遠,以及余家下人的供詞,還有當地一些百姓的口供、案發現場的記錄,仵作的驗屍報告等等。
看完卷宗,陌子鳴對於整個案情有了一個更加全面的了解。
根據何氏所述,自打她嫁到余家開始,大哥余致遠便對她產生了非份之想。
有一天,趁著弟弟不在家,余致遠竟然闖中房中,一把將她抱住,說打一眼看到她就喜歡她,想要與她求歡。
後因何氏拚命掙扎隻得悻悻作罷。
不過,卻又威脅何氏,說在余家他才是一家之主,讓何氏放聰明一點。
思來想去,何氏最終忍氣吞聲,沒敢告訴丈夫。
沒曾想,這卻助長了余致遠的囂張氣焰。
之後,三番五次對她動手動腳,而且還偷拿了她幾件褻衣行不可描述之事……
有一次更是強行想要佔有她,幸得有個鄰居過來借東西,方才讓她逃過一劫。
忍無可忍之下,何氏終於對丈夫哭訴了自己的遭遇。
哪知,一開始丈夫竟然有些不信,說大哥不是那樣的人。
無奈之下,何氏便讓丈夫借故外出,再悄然返回看看,到底是不是她胡亂編排大哥的不是。
余致澤雖不怎麽相信,但最終還是依計而行,結果還真是親眼見到大哥對何氏動手動腳,一怒之下便衝上前去與大哥扭打。
當時,家裡的兩個下人也在現場親眼見證了此次衝突。
自此之後,兄弟二人的關系便發生了變化,經常發生爭吵甚至是毆鬥。
這是因為余致遠賊心不死,依然還想著霸佔何氏。
就在案發之前不久, 余致遠又一次對何氏動手,結果何氏奮起反抗,還把他的臉給抓傷。
等到余致澤回家之後,余致遠卻又惡人先告狀,說是何氏誣陷他。
兄弟二人為此又一次發生爭吵,並動了手……
最終,釀成了慘劇,導致余致澤摔倒致死。
下人的口供,也證實他與余致澤曾經親眼見到余致遠對何氏動手動腳。
七裡莊的一些百姓也證實,兄弟二人時不時發生爭吵。
也就是說,從整個卷宗來看,整個案件似乎順理成章,充分證明了余致遠的霸道蠻橫,哪怕只是一場意外,也足以證明其心有殺念。
“吳大人,你對這個案子真的沒有疑問?”
合上卷宗,陌子鳴不由衝著吳德問。
“這……”
吳德不知如何回答。
顯然,他是沒疑問的,但陌子鳴肯定有疑問,他要說沒疑問,那豈不是與陌子鳴唱對台戲?
要說有疑問,那總得說是什麽疑問吧?
“嗯,本官再問你,是否見過那何氏?”
吳德趕緊道:“見過,下官親自去余家看過現場,並且親口詢問過她一些相關的情況。”
“嗯~”
陌子鳴點了點頭。
隨之,突然問:“吳大人,不知你認為那何氏相貌如何?”
“啊?”
吳德沒想到陌子鳴突然有些一問,一時間有點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