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磊也沒有窮追不舍,反而還為這句不經大腦的話有點後悔,當即指向專家席,“來,兩位專家請解讀一下他的智商。”
很快,其中的女專家就接過了他的話頭,“我很認同池景行的答案,因為這個問題此前我還專門查過,然後,咱們還是很有緣的,我不和你是同一年高考的,我的心理學學士、碩士和博士學位還都是在圓明園獲得的,咱們可算是隔壁鄰居了。”
“隔壁”什麽的,自然只是場面話,事實上,清北學生私下稱呼對方用的都是“貴校”。
而且,這女的還特意點出了自己的三個學位,明顯是要在學歷上壓住池景行了。
“清華燕大,友誼長在。”池景行立即回應,並將五道口放到了圓明園前面,但這只是一個陷阱。
“嗯,燕大清華,友誼常青。”女人立即回應,絲毫不露破綻。
傳聞中,清北的學生日常總覺得自己的學校才是國內第一,哪怕平時說話都要處處壓隔壁一頭的,所以韓磊聽他們這麽一說,頓時又興奮了起來,“喲,這又杠上了不是?我怎麽聽說你們兩校的學生都喜歡互損對方呢?池景行,你們日常都是怎麽互損的?”
“然而,這並不是杠。我剛說的八個字其實是出自圓明園在五道口百年校慶時贈送的石碑,反之,她說的也正是五道口在圓明園百年校慶時送的石碑,這兩塊石碑見證了兩校的友誼。至於日常的互損,就不說了吧?網上一查就能查到很多的。”池景行笑著搖搖頭,他可不願和這位燕大的畢業生互杠了,萬一杠著杠著就杠出了感情怎麽辦?
畢竟,能黑五道口的只有圓明園,能黑圓明園的也只有五道口,能同時黑這兩校的只有太陽。
但凡有別校的學生敢黑圓明園,哪怕圓明園的學生不黑回去,五道口的學生多半也會幫忙的,反之亦然。
那麽,問題來了。
兩校學生對彼此本該了解的,但自己剛才被黎正陽質疑時,她為什麽也沒站出來?
所以,這娘們看著也不像好人!
韓磊見池景行偃旗息鼓,心中也不無遺憾,畢竟,清北互損也是一大爆點嘛。
黎正陽早已按池景行所說查過他的資料了,此時聽他和圓明園的女谘詢師互相認親,便忍不住插口道,“那個,池先生,我在此為剛才的無端質疑表示道歉,請您原諒。”
人家都當面道歉了,池景行還能怎麽辦?
當然是選擇原諒啊。
不過,借此機會惡心一下韓磊還是極好的。
有鑒於此,池景行便笑著對黎正陽點點頭,“我接受你的道歉,咱們這可就算翻篇了,畢竟,站在這樣的舞台上,遭受一時質疑也是在所難免的,這也是增進相互了解的前提。”說完這幾句,便轉向了他的五道口校友傅言潔道,“上台之前,我看過往期的一些節目,正好看到傅總第一次參加節目的那期,當時韓老師也對您的公司市值和您本人的身價提出過質疑吧?”
傅言潔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韓磊卻是臉色一黑。
要是沒記錯,他可沒跟傅言潔當面道歉呢!
這麽一來,自己的心胸豈非連黎正陽都不如了?而且,傅言潔又該怎麽想?
難道,一切都推說是“節目效果”嗎?
想至此,韓磊竟鬼使神差看向傅言潔,“池先生要是不提,我都差點忘了那期節目了,我也不記得當初是否向您道過歉,如果沒有,我現在正式給您道歉。
”說完話,還深深地鞠了一躬。 傅言潔趕緊站起身,“這都過去了,我也差點忘記了。”
好吧,大家都是聰明人,頓時又將過錯推給了池景行。
又是一陣掌聲過後,韓磊收拾了情緒,大聲道,“好了,咱們進入最後一輪,請選擇。”
依舊是選擇亮燈和滅燈的環節,第二輪唯一亮著燈的馬寶田,這一次依舊選擇將將燈亮著。
這就意味著,馬寶田是很看好池景行的,只要薪資得當,池景行就能進入松果科技有限公司擔任重要的職位了。
韓磊對馬寶田的選擇大感意外,但還是說道,“好,燈還亮著,咱們進入‘談錢不談感情’的環節。”
馬寶田扶了扶眼鏡,誠懇道,“年薪百萬,副總裁,還有股權。”
這個條件一出,台下的群演頓時發出了一個誇張的聲音,“哇!”
不得不說,這個條件實在太優厚了,特別是對於池景行的心理預期來說。
問題是,這不是他的老本行!他只會唱歌啊。
所以,池景行問了一個明明知道答案的問題,“工作地點在哪?”
“魔都。”
“好的,謝謝。”
韓磊也不知池景行葫蘆裡賣的是什麽藥,立即宣布道,“十秒之後,請說出您的選擇。”
十秒後,池景行向馬寶田鞠了一躬,“謝謝馬總的賞識,但我想留在京城,所以,再見。”
“好的,咱們待會留個聯系方式再聊。”馬寶田倒沒有說“在京城工作也可以”之類的話來挽留,只是會心一笑。
畢竟,懂的都懂。
接著,就是韓磊對池景行的這次面試進行總結了,兩位專家也是輪流發言。
三人的話中,對池景行的桀驁不順自是不無指責,他實在聽不下去時,終於忍不住插嘴道,“我也簡單說幾句吧?我的人生信條,只有強大自己才能贏得尊重,咱們今天的交流時間可能是太短了,所以大家還沒有做到真正的相互了解,還好,來日方長。最後,我想借此朗誦一首我前陣子填的詞送給自己和在座的諸位, 可以嗎?”
“您還會填詞?待我先洗洗耳。”
“所以說,咱們還得增進了解不是?我的詞名為《自嘲》。——自嘲。本是後山人,偶做前堂客;醉舞經閣半卷書,坐井說天闊。大志戲功名,海鬥量福禍。論到囊中羞澀時,怒指乾坤錯。謝謝大家。”
這詞!
真叫自嘲?
而不是嘲笑在座的諸位嗎?
不過,這已經是最後的陳詞了,至於被嘲後的鬱悶,憋著吧!
隨著攝像機的關閉,群演們一哄而散,倒是幾位嘉賓紛紛走上了舞台。
與池景行的言談舉止中,真的差點讓他產生一種錯覺,那就是,——剛才的唇槍舌劍,真的只是節目效果。
事實上,並不是!
無論什麽時代,人吃人的現象都是存在的,強者總是試圖吃掉弱者。
忽然發現弱者是扮豬吃老虎時,強者就只能拚命地保護自己不被吃掉了。
池景行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所以他才會反抗,所以他在此時也會與這幫人虛與委蛇,倒是和那位不知是為了節目效果還是真的很看好自己的馬寶田,互留了電話。
退場之後,堂妹池維賢立即迎了上來,“哥,您剛剛的表現太棒了。”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可是,年薪百萬,還加上股權啊,你怎麽就拒絕了呢?而且,我能看出來,工作地點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的啊。”
“只是暫時拒絕他罷了,還是能繼續談的,咱們先回京吧?”
“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