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巧兒邊從食盒裡往外拿菜邊說:“假設我家虎子不管,如果那幾個外人把宋平和王剛打壞了呢?我們是等警察來還是製止他?”
“我都不用想,他們不會被判刑。最多包點錢,可這輪到我家虎子怎麽就不行了呢?”
“而你祁紅呢?想當然的就認為虎子錯了,卻沒有第一時間讓宋平和王剛去住院,就你這把心思都放在事上的人,還想跟我搶虎子?”
“你對虎子的心思都在生意上對我來說是件好事,但是我要告訴你,多少錢我都不在乎,但要動虎子一根手指頭,那就先把我們金家全放倒了再說!”
“別說我家虎子做這件事是對生意好,對他的兄弟好,是對的。就算他錯的,我金配賢也絕不能讓人動他。”
祁紅,無言以對。
她一直是一個玩陽謀的人,做什麽事都要在規則之內,她接受的教育讓她的思維從來沒想過去觸碰這個社會的底線。
這已經形成了一個慣性。
而同樣接受高等教育的金巧兒則跟她完全不同,為了虎子,這個世界就沒有任何規則,虎子就是她的全部。
祁紅把頭低下了。
她知道自己錯了。
在她的內心裡一直默認虎子就是一個欺負別人的小混混,這種習慣本身就是錯的。
這時候她才想起來,項小虎從昨天晚上到剛剛消失,一句關於這件事情的話都沒說,而她則在主觀上把他定在有錯的位置安排著事情發展的方向,或者沈律師都是被自己誤導了。
這一切都因為她輕看了虎子。
她覺得虎子就是發邪火,找打架,只要打架了,就是虎子的錯,因為沒有人能打過他。
更因為,那四個人被打的很慘。
可是真的沒有人能打過虎子嗎?
顯然未必。
深淵薄霧的赫喜和赫福剛剛離開,這樣的人還有多少?隻停留在自己世界的祁紅去哪知道。
我愛他麽?祁紅不禁問自己。
與此同時,安欣也震驚了。
這還是那個一天天故意蓬頭垢面,傻呵呵嘟囔著要比虎子看書多的呆子麽?
是那個有事就問自己怎麽辦的金巧兒麽?
還是一回到穆丹,就到了她敢亮出來獠牙的地盤了?
她什麽時候打的電話,什麽時候做的安排,安欣都不知道。
現在她才想起來,她兩是下了飛機先找到祁紅,才找到項小虎公寓的。
赫喜赫福怎麽這麽快就來了?
這肯定是昨天晚上就安排好的。
至於事情的安排,安欣倒沒覺得什麽,她跟祁紅不一樣,沒有感情上的羈絆,自然不會順著金巧兒的思路走。
不過這個糖醋蘿卜怎麽這麽鮮,好好吃。
這個豆腐就一般了,這明顯是北方菜,她還不太習慣。
這時候店裡面已經擁擠不堪了,買菜的買糧的人太多了。
“快吃呀,吃完做事。”金巧兒臉上看不出來什麽,還是喜樂祥和的模樣。
祁紅根本沒有心情吃了,她很亂。
她心裡很羞愧,她不知道虎子還會不會回來,會不會像以前一樣,自己一嚇唬他就老老實實跟在身後。
金巧兒先吃完了,她把李雪峰叫了過來,讓他給王剛和宋平打電話,讓他兩去住院。
李雪峰看了祁紅一眼,猶豫了一下問金巧兒。
“嫂子還有什麽交代。”
“讓他兩弄個內傷的病例證明,
準備翻供。” “這個......”李雪峰想說這個可太不好弄。
“沒有這個那個的,要是因為弄不著這個,把你虎哥坑進去了,他兩就等死吧!”
李雪峰急忙跑一邊打電話去了,這個嫂子急眼了。
然後金巧兒跟祁紅說:“讓那兩個女孩去報案,就說想起昨晚遺漏的細節了,那幾個外國人有辱話言辭,剩下的你會教吧。”
接著又跟愣住了的安欣說:“愣著幹嘛呀,跟我去醫院啊。”
“打官司不耍賴,不如回家掀鍋蓋,再說咱們揍他也沒錯,誰讓他撩色來著。”
“哼,上個學都給他們慣壞了,我早都想有個人能揍他們一頓!還有那些舔狗!”
在去醫院的路上,金巧兒接了一個電話,她沒說話,只聽。
通話很短,金巧兒把電話掛了,接著就打給了祁紅。
“控制你的那個沈律師,調查他。”
“什麽為什麽,你清醒點行不行,不會用用腦子嗎,別告訴我你不能夠信任!”
“接下來,接下來還用說麽,找穆丹最乾淨最好的律師。”
“然後?然後等我電話!”
說完,金巧兒使勁按了下掛機鍵。
果然。
項小虎!
就連祁紅都聽出來了,不然怎麽會問接下來怎麽做。
只是等菜的時間,就足夠了。
項小虎要教會聰明的金巧兒就是幾句話的事。
看來這小子要貓在後面看形勢,不好的話,他可能真就跑了。
這樣的人,跑了去哪抓?
安欣歪著頭去看身邊的金巧兒,“哼,你們小兩口耍我們玩是不是?”
“哎哎,老大,你可別這麽說,什麽呀,咱們不是一夥的呀,是咱們三口人......嘻嘻......”
安欣一下弄個大紅臉,羞得她伸手去掐金巧兒,“我讓你胡說,你怎麽能這麽不害臊......”
“嗨,你還不要呀,沒看那個祁紅等著搶呢,你不要我分給她了啊。”
安欣一看越說越不像話了,趕緊去捂她的嘴。
.......
剛到醫院,金巧兒的電話又響了,接起來電話,人一頓!
然後捂著手機警覺地四下看了看,才用把電話放到耳邊。
“除了你的小欣欣,沒有別人,你說吧。”
安欣無力的一翻白眼,這都什麽呀,就沒有一點危機意識麽?
這都什麽時候了, 還玩?
這項小虎怎麽搞的,在這麽大的事面前,居然給緊張兮兮跑回來的金巧兒弄得跟做遊戲一樣。
看著憋著笑的金巧兒在那賊一樣的——“好的好的、知道知道、明白明白......”
安欣。頭疼。
接完電話金巧兒就拉著安欣快步往醫院裡走。
“你又要怎麽作妖?”
“一會你配合我呀,把那幫人給弄到虎旗去啊。”
“哪幫人啊。”
“虎子說,肯定有人,你就跟著來吧。”
果然,她倆很快就找到那幾個傷者病房,病房外面的走廊裡有好多人。
還有穿著跆拳道套服的,拎著拳擊手套的,有男有女,外國人居多,他們正在義憤填膺的聲討凶手。
金巧兒拉著安欣進去之後,就開始用不太熟的外語跟人聊天,又問傷者的情況,又說行凶者必須受到嚴懲,說著說著就說應該去虎旗找他們算帳。
金巧兒和安欣都穿著羊絨風衣,婷婷而立,氣質非凡,一個看上去精致幹練,一個看上去高貴不凡,本身就很吸引人,小夥子就不用說了,自然就靠了過來。
“我就是女孩,不然我現在就去那個飯店找他們問問,還有沒有王法了!”
“你們一個個也是大小夥子,怎麽這麽慫,把飯店砸了都不解氣。”
“走啊,去找他們算帳,幹嘛這麽欺負人。”
“你們還是不是男人......”
“去要個說法!人在醫院住著呢,他們連個人都沒有,當我們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