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小虎上身穿著一件乳白色的帆布棉服,一看就是雜牌貨,一條只有北方人才穿著的絨布褲子,一雙半新的休閑皮鞋不會超過三百塊錢,張嘴就是一口鄉村話。
楚漢臣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金巧兒沒理楚漢臣,卻往邊上一讓,拉開點距離,踢了虎子一腳:“你是傻子麽,我說讓你揍他!”
項小虎衝金巧兒笑了,“咱不跟他們見識,好不好。”
開什麽玩笑,就是那個看著挺壯叫曲明的都不夠雲龍兩招的,可能連於海成都打不過。
每一個女孩都希望自己的男人是個蓋世英雄,都希望自己的男人能為自己挺身而出。
金巧兒也不能免俗,他知道爺爺肯定不能在根本問題上糊弄自己,他都說小虎子文武全才,那就肯定是。
她就想看看虎子到底是不是那麽厲害,可這個傻子跟自己笑嘻嘻的似乎還有點要跑的架勢,這可真氣人!
凶的人通常有幾個特征,眉骨高,嘴唇薄,雙頰堅實,眼神凶狠。
偏偏項小虎跟這些都不搭,厚嘴唇子一笑起來傻傻的,給人感覺像個智商不高的憨貨。
“你不跟誰見識,你說誰呢!”曲明伸手就來推他。
作為學校的跆拳道副社長,黑帶七段的曲明怎麽能成了這種傻子嘴裡的小孩,還不跟我見識。
我就讓你見識見識!
他的速度不快,力量卻用的很足。
項小虎右邊的肩膀接了一下,然後躲開了,但他沒退。
“你們都是國家的人才,我們沒必要打架。
這是大學學府,項小虎真不想在這裡鬧出來什麽。他見多了那些玩拳擊練散打的,這些花拳繡腿太沒用了,實戰起來甚至不如小混混。
打架這種事,沒見過血的,練一輩子都沒用。
就像混混遇到當兵的,瞬間就被秒成渣。
曲明愣了一下,他有點懷疑剛才自己是不是沒使出勁來。
怎麽沒把他推倒呢?
金巧兒一看曲明動手了,一下跳一邊去了。
然後拍著手跟曲明笑著說:“打他打他,你打他。”
項小虎真是哭笑不得。
他看著金巧兒,不知道說啥好了,苦笑著張張嘴,無奈又咽了回去。
他是真不知道說啥好。
親娘唉,你看看你給找的媳婦有多能作。
曲明咬咬牙,也不廢話,拉開馬步,一掌就劈向項小虎的脖子。
他覺得自己很快了!
力道也很足!
項小虎沒動手,舉起手裡的包一擋。
“嘩啦”一聲,曲明的手刀劈在了帆布包上,裡面的松子榛子嘩嘩作響。
曲明顧不上手上的疼痛,扭身,腰部用力,疾速踢出一腳,又直奔項小虎的腦袋!
好像很隨意,項小虎的帆布包往肩上一背,正好擋住了曲明踢來的一腳。
帆布包又“嘩”一聲。
曲明收回來腳,側身,雙腳一錯,馬步很穩,剛想換腳繼續踢出去,卻看到項小虎的一張臉不知怎麽這麽快!
眼見著就要貼到自己臉上了!
“喝!”
項小虎瞪著眼睛衝著曲明輕喝了一聲。
“呀!”曲明雙手捂臉一屁股跌倒在地,然後用雙手拄地,驚恐地往後急退。
太嚇人了!
剛剛那一瞬間,他仿佛看到一隻狼,張著血盆大口就要撕開自己的喉嚨——
這一切沒有可以描述的實際,
但那讓人異常恐懼、凶惡的氣息,卻真真實實地帶給他這樣一種感覺。 項小虎抿著嘴搖搖頭,果然,連強一點的小混混都不如。
他第一次嚇唬於海成的時候,於海成還知道本能的抵抗、慌亂中伸出手劃拉了一下。
而這個曲明,就只會跑,連對戰的本能都沒有。
圍著的一幫人也也都蒙了,這是怎了,那黑小子像雞鵮米一樣伸了一下腦袋,曲明一個大個子怎麽就嚇得坐了一個屁墩?
驚醒的曲明迅速站了起來,他借著整理了帽衫的時間,掩飾了一下臉上的羞憤,然後還想往上衝。
可當他看到站在那裡的項小虎眯起眼睛的時候,一下退縮了。
他怕了。
那是一種從心裡生出來的恐懼,這種恐懼完全擊碎了他往上衝的想法,緊跟著就俘虜了他脆弱的勇敢。
曲明跟誰都沒說話,從人群後面小跑著走了。
人們一頭霧水,這是怎麽了?
尤其幾個同樣穿著帽衫女生,她們都愣住了。
我們就是來看打架的呀,怎麽不打了?打完了?
就那兩下?
不是拳來腿往,呼呼哈嘿,塵土飛揚、鼻口竄血啥的麽。
這是怎麽?
完了?
然後呢,誰贏了呀?
這些人裡只有兩個人是看清楚了的,一個是安欣,雖然項小虎眯起眼睛散開氣場只是一瞬間,她還是捕捉到了。
果然。
留著長劉海故意遮蓋著傾人城國氣息的金巧兒,她的男人怎麽可能是普通人。
另一個就是失望的金巧兒了,她怎麽能看不出來項小虎嚇唬曲明。
“討厭,討厭,你就不能為了我跟人打一架麽。”說著拿拳頭打項小虎的胳膊,還用腳去踢他。
拎著帆布包的項小虎也不躲,嘿嘿笑著說:“回去我就告訴娘,你讓我打架。”
“嗨呦, 你可敢,你告一個試試。”
我擦~這打情罵俏撒狗糧可真肉麻~
那幾個穿著帽衫的女生先走了,可能去找曲明了。
楚漢臣帶著的同學都西裝革履大小風衣,跟著他們的女生也都很漂亮,衣著名貴。
他們現在都處於一個蒙圈的狀態,都看向楚漢臣。
可能他們來的時候有什麽安排,不知道現在該怎麽辦。
這時金巧兒手裡的電話響了。
居然是申城的電話號碼。
“什麽項公子,我是他媳婦,有事跟我說吧。”
“你說什麽車?給項公子準備的,哦,那好,送來吧。”
金巧兒報完了地址,把電話掛了。
疑問的眼神看著項小虎,“你安排人給你送車了?”
項小虎一下想起來,吱吱扭扭回道:“不是...那個....咱不用,讓他不用送......”
“哼,誰?!”
“紅姐......”
“幹嘛不用,憑什麽不用,就用!”
金巧兒撅著嘴,瞪起眼睛看著他。
項小虎抿抿厚嘴唇,舔了一下,咽了口唾沫,把頭低下了,他也不敢接話。
一邊尷尬的楚漢臣就是傻子也看出來了,哪有女孩當著同學說自己是別人媳婦呀。
這多明顯呀,那個傻子還是個受氣包。
“巧兒......“
“滾犢子!巧兒是你叫的麽。”金巧兒真有點火了。
這個陰魂不散的祁紅什麽意思,要明搶還是怎麽的!?
真是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