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紅又一次見證了奇跡的誕生。
虎旗一片火,火了,大火!
——
癸巳年。癸亥月。甲午日。
翼宿火蛇。
流水沙中金。
農歷十月廿二日。
從早晨就開始放炮,一直到九點。
甚至一度堵塞了酒店門前的街道。
從這一天開始,酒店門前預留的休息區幾乎成了另一個熱鬧的地方。
從中午就開始有人坐等,一直到夜裡九點以後,不會斷人。
這個穆丹最大的燒烤城讓人超乎理解的火爆,瞬間成了新聞。
就一個燒烤,怎麽就能火成這樣?
很多人都是抱著湊熱鬧的心裡被勾住的。
虎旗一片火的門臉可以說是穆丹最燒錢的門面裝修。
一到夜晚,不止虎旗燒烤,連同方圓四周都被這金碧輝煌的景致照映得閃閃發光。
整個牆體和門臉連在一起,全是金色的,構型很藝術,像雪地的樹林裡張燈結彩,喜慶盈天。
入目先是幾顆大樹,繼而樹木越來越小,錯落有致伸向遠處。
樹上掛著燈籠,金色的燈籠,也不是整齊排列,倒是稀疏有別,一樣由大變小,隨著遠望去的樹林逐漸只剩一點星光。
讓人久看之後會生出——
層林深遠,彩燈遙近~詩一般的意境。
尤其到了晚上,內圓包邊裡隱裝的射燈一亮,氣勢恢宏的金光就霸道地佔據了觸之所及的所有領域。
據傳,樹木的製作用的是紫銅,雪地是銀紙,燈籠是金箔,一張一張不留褶皺拚上去的。
裝這個門面就整整一個月,連燈材等輔料加上人工,有說三十萬的,也有說八十萬的,越傳越邪乎,後來還有說一百多萬的……
而到店裡面裝修風格卻一改奢豪,變得自然樸素,大氣簡潔。
整個大廳裡,大的隔斷就是稀稀疏疏刨得溜光的白樺木杆,小的隔斷用的是刨光的木板,用不鏽鋼螺絲連接起來。
棚頂的裝飾是一簇簇樹枝,樹枝也是打磨過的,刷了防火透明漆,上面有微微的反光,從樹枝裡伸出來造型簡單的射燈。
但牆壁的裝修又一次把大家鎮住了。
牆壁是凹進去的,裡面是布景,景色是用實物做的。
是雪地上的白樹林,但這些樹木都是原木原色製作的,樹林讓出一塊不是雪地的草坪,草坪前面是巨大的魚缸,裡面遊著各種金色的金魚。
布景利用反差給人一種視覺上的衝擊,在前面站久了,會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一去千裡白色的雪地和像似薄霧散去後的青青草坪,靜止的樹木和遊梭的金魚,最引人入勝的是:
樹林的遠處好像有幾個看不太清的小人在燒烤,那架起來的火像似隨著風~
忽明忽暗搖曳升滅……
讓人忍不住想用手去摸,但卻被外面的玻璃擋住了,又讓人徒生一絲遺憾。
這個布景不是一塊牆壁,是幾百平米的整面牆壁,給人造成的視覺享受簡直不要太震撼!
很多人早早來虎旗,就是想得到一個靠牆的位置,細細觀賞製作精美的布景。
虎旗一片火的一層不做經營,一半是廚房,除了冷庫和倉儲的地方,其余全做成了接待大廳,和門前休息區相互呼應。
二到四層整層都是營業面積,五層流出三分之一做了辦公室,其余地方改成的雅間。
電梯裡貼著提示,
如果您需要的清淨一些的環境,請到五樓雅包。 但大多數顧客第一選擇都是大廳,因為五層沒節目。
虎旗的員工都有一個絕活,起瓶蓋。
隨手一個東西,也許是筷子,也許是打火機,又或者是菜單夾,她們保證能一揮手——
“砰!”
乾脆利索,響如炮聲。
這不是最絕的,她們偏能頭也不抬接住落下來的瓶蓋,小手利索的揣進圍裙的兜裡。
有好熱鬧的,直接要一箱二十四瓶的奪命大綠棒子。
全起開!
那就聽吧,像放炮一樣~
“砰!”“砰!”“砰!”……響聲不絕。
要是兩桌拚起酒來,兩個女服務員相互盯住對方不放,手卻一下不錯的拿起桌上的酒,“砰!”,起開,隨手一抓,瓶蓋放到兜裡,“砰!”……
通常時候兩個人全程都是面無表情,盯住對方,目光不挪,手一伸一瓶酒,“砰!”,手再一揚接住瓶蓋,裝兜裡……
要是這兩女孩身材再豐滿一點,那整個大廳就沸騰了,尖叫聲、叫好聲、口哨聲哄成一片……
這樣的節目每天都會上演,但這還不是最有趣的,最有趣的節目是:猜牌。
吃完了喝完了,顧客還清醒的話,都有一次猜撲克牌的機會。
服務員會拿出一副撲克牌,讓顧客挑出來三張,然後他會指出其中一張告訴客人記住。
本來微笑的服務員馬上變臉了,面無表情輕描淡寫的用眼花繚亂的手法倒三張牌,客人如果翻出來指定的那張牌,不管你消費多少,一律免單。
只是三張牌,總有猜中的,據說最多的消費快兩千,一樣乾脆利索的免單。
猜中的無不歡呼雀躍,直呼好運,一桌人相互恭喜發財。
發財了!
虎旗一片火、火,火的一塌糊塗,火的不可思議!
祁紅的內心是震撼的。
其實項小虎沒用什麽高深複雜的營銷手段,就兩招,一招就是服務特色,一招就是花錢買你回頭, 順便打個廣告。
但是就這兩招,怎麽就把這麽多人吸引來的呢?
沒有好玩的地方了麽?
沒有好吃的東西了麽?
大冬天的,涮毛肚、吃肉串、喝啤酒值得這麽上心麽?
“大道至拙。”
項小虎說的時候有著故作高深的面色平靜,一條腿伸出去,離開另一條站直的好遠。
“我讓你裝~”
祁紅撲上去掐他。
項小虎趕緊躲,“姐、姐…姐,鬧著玩不帶動手的,我說……我說還不行,別……疼……”
終於項小虎泥鰍一樣跑了,轉身躲進車裡,鎖上!
祁紅拿出備用鑰匙,開門……
項小虎急忙舉雙手告饒:“我說也行,你不能告訴祁伯伯。”
又不讓說?祁紅感覺不對。
“怎麽?我們爺倆還能賣了你呀。”
“紅姐,你們都不能,但是祁大爺可有好朋友,比如他和某個高位管理者是很不錯的朋友,這就不一定了。”
“雖然咱這事不怕說,但你說了就像熱氣球上扎了一針,一針不疼,針扎多了,熱氣球就不神秘了。”
祁紅想了一下,她覺得主要原因是虎子不想讓別人更多知道他。
“好吧,我不說。”
看到項小虎在身上劃拉一遍,祁紅就知道。
她去車後面背著的小冰箱裡給他取了一盒煙,告訴他副駕駛的手套箱裡有打火機。
項小虎點了一支煙,透過車窗悠悠看著遠處~
“其實從殺羊那天開始,一切就已經上了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