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小虎的糞叉還沒拿出來就讓人捅了一刀。
海王公司丟錢了。
十萬。現金。
出納王玉潔報了案。
警察來了,對每個能接觸到財務室的人都進行了問話。
但是,獨獨把項小虎帶走了。
因為沒有任何證據指向項小虎,警察又把他放回來了。
第二天警察又來了,又把他帶走了。
第三天又來,還是帶走項小虎。
看到每天警察把自己帶來問幾句不疼不癢的,然後就扔在問訊室裡兩三個小時。
項小虎知道有人故意在陷害自己!
緊接著,項小虎以前的黑歷史就被扒了出來,並很快在海王公司傳開。
雖然大家知道他跟混混很熟,但那並不等於他也是。
可現在,他不但打架鬥毆,竟然還做過讓人憎惡的小偷!
還是個小偷的小頭頭。
然後,大家再見到項小虎的時候,還是客客氣氣的,但這是從以前發自內心的崇敬變成了客客氣氣,並且這種客氣中帶著一種敬而遠之的意味。
人性中嫉妒他人的劣根終於迎來了春天,流言開始發芽,長出枝椏,瘋長成茂盛的大樹......
背後議論別人隱私帶出來的快感,變成了正義的譏諷,像一股股躲藏在角落的陰風,在海王公司悄悄刮了起來。
項小虎沒有躲,也沒表現出來在乎,他還去財務室,問袁香鈺:“你信不信我?”
“我......我信。”袁香鈺的口氣並不堅定。
可以說,在流言之下,此時的信任是很難堅持的。
再說,她知道項小虎真就是乾過那些。
“我沒拿那十萬塊錢,你信不信我?”項小虎看到了她的猶豫,也看到了她有點躲閃的目光。
最後袁香鈺用力點頭,說:“我信!”
雖然袁香鈺不知道項小虎為什麽不說沒偷,而是說沒拿。
但是她覺得以項小虎的本事,十萬塊錢還不至於。
除非……他一時手癢……或者……有沒有別的可能……
雖然她最後她還是選擇了站在邢小虎這一邊。
但項小虎卻深刻的感覺到,對於他們而言,在這個城市之中,自己就是多余的一個人。
唯有一直悶聲不語的宋平,站在公司走廊大罵,別嘴賤在背後說三道四,你要是個人就拿證據出來說……
失竊案之後一周,項小虎一個人坐在了袁香鈺父母的面前。
這是一個有點檔次的茶室,通常都是朋友談心或者夥伴說事的地方。
項小虎抱著兩隻手恭敬的坐在袁香鈺父母的對面。
父親沒說話,他仔細觀察著項小虎。
“今天我們是瞞著小鈺請你出來的,你別見怪。”
聽這麽一說,項小虎就知道沒好事了。
“阿姨客氣了,您說,我聽著。”
“小鈺沒少說起你,我們也知道你是個人才,本來學歷家世什麽的我們也不在意,誰都是從苦日子出來的,這倒沒什麽。但是一個人的品質卻很關鍵......”
這時袁香鈺的父親咳了一聲,端起茶喝了一口。
袁香鈺的爸爸並不想來,項小虎策劃遠大的事他都知道,能有這樣神來之筆的人,會在乎十萬塊錢?
他想的更多,大東的策劃在商業上的意義非常深遠。
此時網上購物大行其道,這種商業形態以燎原之勢衝擊著實體店的經營。
又有誰能像項小虎為大東做的策劃一樣,給實體商城爭一條活路。
人們只看到眼前的個人利益,卻不知一家商鋪就是養一家人,而這個社會不就是一家人又一家人組成的嗎?
人無完人,就算這事真是項小虎做的,那也可能是一時糊塗。
可是老伴卻不這麽想,她堅持先讓這人跟女兒分開再說。
袁媽扭了一下身子,瞟了他一眼,繼續說:“鈺還小,剛出校門,懂的呢,不多,你看她還比你大兩歲,我們家老袁有個朋友家的孩子,人才是不用說的,現在在銀行上班,看好小鈺都很久了,兩人也偷偷約會過兩次。”
項小虎稍稍愣了一下,這事他可不知道。
“要是你覺得女孩大點沒什麽呢,我看那個小王就不錯,要不要阿姨幫你說說。”
項小虎虛行了一禮,平靜地說:“謝謝阿姨,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我知道該怎麽做的,您放心。”
“你看,我就知道你是一個聰明人,阿姨應該謝謝你。”
“您太客氣了,阿姨,要是沒什麽事,我先走了。”
穆丹的冬天很冷,寒風繞過山谷吹進這個城市的時候,依然還帶著凌烈的凶猛。
項小虎沒坐車,他在路上走著。
三九天的寒風中不斷飄著一行字:他們偷偷約會過兩次!約會過兩次……
以他的眼力,能看出來袁媽沒有說謊。
這裡離海王公司有點遠,但他想走回去。
他把棉服的拉鏈拉嚴實,左右看著路兩邊的樓房,樓裡面都住著人家,家裡一定都是暖融融的吧,他想。
關於家,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可是小虎子從輟學之後就沒學過當家,外公和師傅除了教他武術,給他講的更多是人性,是歷朝歷代由古至今那些人的心思,他們讓項小虎抽絲剝繭去找這些人人性中所存的共性。
然後讓他以這些共性去看待問題,看待社會,看待社會上的這些人。
他們從沒告訴過他怎麽跟女孩子相處。
他曾懵懵懂懂喜歡上了胡小榮,或許後來那種撕心裂肺的思念,就是愛吧。
小榮走了之後,他遇到了袁香鈺。
但他還是懷戀從前的感覺,那種感覺有點甜,像春天山上的野花,像野花花蕊中的味道。
那時候有個人管著他,她煩他身上有煙味,煩他的衣服髒,煩他不好好看書,總惦記著他出去別作禍......
但她還是“不勝其力”地讓你抱在懷裡,還是把你的衣服拿去洗乾淨,還是躺在你腿上讓你念書聽……還是天天想把你變成她想要的樣子。
小虎子常常敷衍她,有時候還有點煩,但一天看不見就很想很想……
而和袁香鈺在一起,這一切都沒有,或者說還沒有。
項小虎太忙了,小半年的時間他終於完成了人生中的、第一個真正的作品。
可以說,不是工作需要,誰都很難抓到他的人。
也只有項小虎自己知道究竟為什麽這麽拚命。
因為,他也很想知道,外公教的東西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太專注了,甚至還沒感受戀愛的感覺……
現在好了,這一切都要結束了,雖然並沒有開始。
臨下班的時候,張德喜看到了邢小虎,拍了拍他的肩膀。
“虎子,別理那些背後放閑屁的,該幹啥幹啥,缺......有事記得找我。”
項小虎笑了笑,點點頭。
他知道張德喜想說,缺錢找我說,可能是覺得這個話有點敏感,就改成有事找他。
站在山久大廈的門口,項小虎告訴袁香鈺自己有事,就不送她了。
挎著項小虎的袁香鈺撅了下嘴,哼了一聲,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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