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知贏淵突然下達的這個命令,背後究竟有著怎樣的意義,就連遠在鹹陽的丞相左丘與大司馬龐統二人,心中都泛起疑惑。
可不管怎麽說,那位本該平凡無奇、庸庸碌碌走完一生的宗室少年,因為贏淵的這道聖旨,就此改變了原來的生活軌跡,命運,也隨之發生了變化。
國君一言,可定萬人生死,這從不是一句空話。
所以,少年贏雲,不知突然成為‘永陽君’之事,究竟是好是壞,他的心裡在忐忑,這代表著,從此以後,他的命運,將不屬於自己,未來,將會變得不可控。
因他是宗室少年的緣故,所以居住在鹹陽宮的時候,經常會厚著臉皮,跟在丞相與大司馬二人的屁股後面學習,所以對於此次受封,為解心中疑惑,還是向他二人請教了起來,
“丞相大人,大司馬大人,小子尚有疑慮,不知可否能請兩位長者解答。”
他二人對視一眼,再次投向贏雲的目光中,多了一些讚許。
傳聞贏雲生性謙卑,長幼尊卑有序,也怪不得,當初君上假病,第一念頭想到的就是眼前的這位少年。
丞相左丘撫須笑道:“永陽君不必多禮,尚未及冠,就已經被封爵位,實在是前途無量啊。”
龐統也在打趣道:“永陽君有何事,盡管來問,我二人必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日後,可能這秦國,還需要交給永陽君你來協助君上治理啊。”
聽到二人玩笑聲音,贏雲苦笑一聲,連忙作揖道:“請兩位長者莫要在取笑小子了,小子所問問題,正是關於在下被封‘永陽君’一事,不知君上,為何突然要封在下這個爵位?”
龐統微微一笑,他已經猜到了什麽,但是,不會與他去講。
左丘年老,腦子到底是不比鳳雛靈活,可也想到了一些東西,他撫須思索片刻,開口道:“要按照老夫來講,大概就是君上較為器重你,想要委你以重任,只不過,現在這重任到底是什麽,估計就只有君上知曉了。”
贏雲歎氣一聲,苦笑道:“別人受到封賞,都應高興,可我無功而受祿,實是心中有愧。”
龐統道:“公子能夠這般想,當不會負‘永陽君’之爵位功祿。”
贏雲點了點頭,心想道:“只要不是武安君,怎麽都可以。”
......
酆都郡中。
贏淵來此已有數日,難得無事,便喬裝打扮,在城中閑逛。
蕭懷玉緊隨其後。
只有二人。
當然,並不算在暗地裡保護他們的錦衣衛與身著便衣的將士們。
或是因為秦人尚武,也或是因為‘百鬼夜行’的影響以及余波還未徹底消散,總之,大街小巷中閑逛的人群,大都佩劍在身。
雖然說酆都現在成了鬼城,來往行人,較之以前,清冷了不少,但是,想要恢復到往日的盛況,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說,需要一定的時間而已。
畢竟,時間是最好的靈丹妙藥,可以撫平一切心靈的創傷。
當遊逛完整座酆都郡的時候,贏淵便就做出了一個決定,他向身後的蕭懷玉說道:“吩咐下去,本郡免去三年賦稅。”
此舉是利民之舉。
即使蕭懷玉是一位武將,也能清楚其中利害,他作揖道:“末將替酆都君百姓謝過君上。”
說話聲音較小,再加上來往行人又比較少,所以,沒有人能夠注意到他們二人。
國君來到酆都的事情,
百姓們早就知道了,在他進城的那天,全城百姓還夾道歡迎跪拜,也是自從他來到酆都以後,大街小巷裡,才開始見到一些行人。 看著眼前的這種情況,不出意外的話,酆都沒有個幾年,是難以緩過來的。
免去三年賦稅,也是想讓當地的百姓日子能夠好過一些。
而且,這似乎是必須所為之事,不然的話,別說三年後,就算是明年,按照酆都郡現今的情況,也難以扛過去。
贏淵負手而立,目光凌厲道:“天下百姓,是寡人的百姓,何用你謝之?是寡人,愧對了這天下萬民。”
回到太守府中,贏淵見到了一個熟人,目前領著考古軍隊,在全國各地不斷挖墳掘墓的王胖子。
他見到國君回來以後,不由分說,立即跪倒在地,高呼‘君上萬年,祝君上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長命百歲萬壽無疆,青春永駐一統江山!’。
贏淵見到他便是心生歡喜,笑了笑,道:“起身吧,你不是去了閩南嗎?怎麽會跑到劍南這裡?”
閩南屬於嶺南道的范疇。
王富貴起身嘿嘿笑道:“君上您有所不知,這次俺在閩南盜墓,可是盜了不少寶貝,都上繳國庫了,這些寶貝,要是折合現銀的話,估計有四五千萬兩!然後俺聽到消息,說是劍南這邊,發現了一座大墓,俺就想著,帶著將士們來碰碰運氣。”
他這一開口,著實將周圍眾人嚇了一大跳。
四五千萬兩什麽概念?
大概就相等於全國大半年的稅收。
贏淵早就知曉了這個消息,所以在見到王胖子之後,他顯得尤為高興。
這就足以說明,當初決定組織這個盜墓軍隊的決定,是英明的,是正確的。
王胖子,確實能夠給國家帶來財富。
“好你個胖子,乾得不錯!不過以後跟寡人說話,要自稱末將,不準在說‘俺’這個字,你不是以前的土夫子了,你現在可是代表著國家,對以前的文物進行挖掘與保護,懂嗎?”
不管怎麽說,盜墓始終是一件不太光彩的事情,更何況,還是國家組織的隊伍明目張膽的盜墓,傳出去會不好聽,容易受人詬病,但是,換個說法就不一樣了。
目前,全秦人都知道,他們的國家,有一支神秘的部隊,專門對一些文物,進行挖掘與保護,其目的,是為了探索之前的歷史,能將已經遠去的歷史,再次重現在人世間,比如,古代的文化、古代的藝術、古代的史跡等等,都可以與今人有了一個面對面接觸得機會。
意義很重大,行為很有價值。
只要不是盜的他們老秦人祖宗的墓,怎麽盜都行。
對此,贏淵也特別下旨,盜秦人墓,要悄悄地盜,但是贏氏宗族之墓,萬萬不可去盜。
至於遠在秦國之前朝代的墓,隨便王胖子怎麽謔謔,只要能夠給國家帶來財富便可。
即使是找了一個很好的說法,但仍然也有些人,看不慣朝廷的做法。
認為這是對死者的不尊敬,認為這是在褻瀆祖宗等等。
對於這些聲音,贏淵統統不理會,其實不管做什麽抉擇,總會有人說不。
沒有完美無缺的事情,只有心態不一的旁人。
既然國君都不理會, 那麽王胖子更沒必要去管了。
王胖子抖了抖身上的贅肉,雖然身著盔甲,可是身材看起來,依舊像個肉球,他鄭重的向國君作揖道:“請君上放心,俺..末將一定會按照君上吩咐,將俺的臭毛病,統統改過來!”
聽到他的言語,眾人包括贏淵,都是無奈的笑了起來。
王胖子撓了撓後腦杓,泛起疑惑,心想,“俺哪說錯了?”
眾人止住笑聲後,贏淵拍了拍王胖子的肩膀,問道:“此來劍南,是要盜什麽墓?”
一聽說起正事,王胖子立即便來了興趣,脫口而出道:“回君上,這次盜的墓大有來頭,據說是一位武道高手的墓,根據江湖傳聞,墓主人在生前,被人稱呼為劍聖,此人號稱,打敗天下無敵手,想來這墓中,肯定有數不盡的財富和瑰寶,再不濟,也能獲得一兩本武功秘籍,讓我們秦軍將士們修煉吧?”
“劍聖?”
贏淵與蕭懷玉二人對視一眼。
後者無奈搖頭一笑,勸慰道:“王統領,你還是莫要去打這座墓的主意了,劍聖之名,在江湖上,已經傳唱三百余年,當今世間,亦有很多人聽過他的大名,而且此人,與六大江湖門派,淵源頗深。
也不是不能盜,就怕你盜了,從今以後,六大聖地的人,可能會不斷的找你麻煩,當然了,我們作為朝廷命官,是不應該怕這些江湖勢力的。
所以,王統領,我收回剛才所說的話,要不然你還是去盜吧,改天我一定會尋一處風水寶地,為你建個穴,指不定哪天你就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