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悄悄站在‘雲雨閣’門外,聽到了屋裡傳來的嬌羞聲音,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男歡女愛的事情,她見多了,便不覺得為怪了。
但凡是在風月場中混生計的,誰又能說絕對乾淨?只怕沒有。
但是緊接著,她便轉喜為憂。
蘇月姑娘此前服侍的幾位客人,還在等著她,這可怎麽辦?
算了,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吧。
還在一樓靜靜等候贏淵的錦衣衛眾人,見天色已晚,便是離開風月樓,將此間的事情,匯報給蕭懷玉將軍。
任誰都能知道,這個點了,國君還沒有傳出來任何消息,只怕,今夜是要留宿於此了。
他們不敢壞了國君的好事,隻好將這件事情,匯報給上面的人。
雲雨閣裡的贏淵,在與這女子一番雲雨之後,便將她摟入懷中,笑道:“你明日,可願隨我離去?”
蘇月沒有出聲。
她現在渾身上下,都是軟的,以及雙腿之間,隱隱傳遍全身的劇痛......
嬌弱的軀體,完全依偎在贏淵的懷中,眉宇間,一直皺著眉頭。
床單上還有點點血跡。
這是她的第一次。
贏淵感到疑惑,脫口而出道:“你為什麽不回答我的問題?不願意?”
蘇月立即回神,搖了搖頭,“剛才奴婢只是在想,要不要差人給爺換個床單。”
贏淵毫不在意道:“無妨。”
蘇月臉蛋即嬌羞又滾燙的躺在他的胸懷當中,身上一絲不掛,玉臂環繞著他堅實有力的臂膀,一顆放心,砰砰跳個不停。
她不想這樣,但實際上,這種事情,不是她能夠左右的。
試想下,第一次赤身裸體的依偎在一個男人的胸膛中,這個男人,還是大秦天下,最尊貴的男人,而且,又剛剛共度雲雨,如此一來,如何能夠把持住記心?
就連最後僅存的一點兒矜持,也隨著贏淵最後的奮力衝刺,而消失不見。
除了思想上,自己便在他面前,再無秘密。
但是這一切,都只不過是委曲求全而已。
不自覺的,有淚花在她眼中盤旋,她輕咬著嘴唇,努力的不讓眼淚落下來。
今夜的一切,對她來講,都是一種不甘心的屈辱。
自己對他根本就沒有感情。
可是,一旦選擇做出了這等事情,便再也沒有回頭路。
贏淵猛然將她摟的更緊,她心裡嚇了一跳。
她現在完全已經癱軟了,根本無力在服侍他一次,怕他還有需求。
但是漸漸地。
隨著夜色漸深。
贏淵竟是在床上沉睡起來。
懷中的尤物,真的很軟,很潤。
像隻小狐狸一樣。
也不知為何,以往即使是睡覺,都較為謹慎的贏淵,在今夜,竟是沉沉睡了起來。
後半夜。
蘇月閉上的眼眸,緩緩睜開。
她從自己盤起來的頭髮中,拿出一根銀簪,尾部很尖銳的銀簪。
隨之,一頭長發,也是飄散下來。
她緩緩起身,不敢有太多的動靜。
等再三確定,自己依偎半夜的這個男人,確實陷入了沉睡當中後,她高高舉起銀簪,準備向他刺去。
而這個時候,贏淵突然睜開雙眼,頓時將蘇月驚嚇到魂不附體,下意識的,將銀簪攥在手裡。
贏淵的目光,再這一刹那,變得銳利無比。
他在剛才,
確確實實是感受到一股殺氣。 多年來的深宮生活,讓他對這種殺念非常敏感,即使是在熟睡當中,也能夠準確感應到。
“你在做什麽?”
贏淵冷漠問道。
聽到他的語氣,一時間,蘇月面色蒼白,一顆芳心,也早就從心動,變為心悸,
“我...奴婢晚上睡覺,覺得盤發很不舒服,便想著將銀簪取下,不在盤發,不曾想,驚動了爺休息,奴婢有罪。”
急中生智,百般無奈之下,說出這番話來。
聞聲,贏淵的手臂豁然用力,僅僅只是一個翻身,就將蘇月壓在自己的身下,他將蘇月手裡牢牢攥著的銀簪拿出,冷聲:“念你初犯,不殺你,倘若有下一次,你會死得很慘,你應該慶幸,你只是今日才見到我,而我,還沒有將你玩膩。”
蘇月膽顫心驚,不敢在多說什麽,像隻乖順的小兔子,輕輕點頭。
贏淵突然從床榻上起身,穿上一層衣衫,坐在椅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開口道:“現在,就說說正事吧。”
喝完一杯茶水,他將窗前的兩盞蠟燭點燃。
蘇月披上被子,半坐在床上,看著贏淵,不解道:“爺想要說什麽正事?”
贏淵道:“說說你武者的身份。”
蘇月眉頭一皺,“爺不是說,不會過問奴婢這件事情嗎?”
贏淵冷淡道:“在你拿著那根銀簪之前,我確實沒有想問,但是現在,我很好奇你的身份,讓我猜猜,你和慕容世家,有沒有關聯?”
蘇月聞聲一愣,不知如何作答。
贏淵繼續說道:“點頭或者搖頭,我的忍耐很有限度,你最好不要屢次挑戰我的底線,不然的話,你活不過今夜。”
無奈之下,蘇月隻得點頭。
說和慕容世家沒有關系,只怕眼前的這個人,也不會相信。
眾所周知,這座青樓,背後就站著慕容家的影子。
而青樓內有名武者,慕容家肯定會知情,如此一來,說是說謊瞞他,怕是會有危險。
贏淵道:“你很聰明,下一個問題,慕容家有沒有販賣私鹽?”
蘇月心中一驚。
不知如何作答。
販賣私鹽,是死罪。
她雖然了解一些內幕,但是不可能和他說明。
而且,這種問題,他是怎麽想到,問自己一個小女子的?
贏淵看到她愣神的表情,笑了笑,“看來,不出我所料,慕容家,果然真的有販賣私鹽的勾當,而並非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
“下一個問題,需要你親口作答。”贏淵的眼神,瞬間便就變得冷漠起來,“你...為何要殺我?”
蘇月心頭再次一顫。
她驚慌失措。
贏淵莞爾一笑,“你今年應該才二十歲吧?以你這個年齡,就能步入三境,看來,你確實很出色,背後沒有龐大的資源支持,即使你天生就是練武的苗子,根骨奇佳,也不可能在這個年齡就走到這一步。”
說到這裡,他故意停頓一下,看了看蘇月的臉色,果然,對方的臉色,變得極其難堪。
他見此,笑了笑,繼續開口道:“你既然選擇殺我,肯定是知道我的身份,並且還見過我,那麽寡人倒是想知道,你是寡人的仇家,還是受到慕容世家的命令,來殺寡人?”
事情說到這一步,蘇月的心理防線徹底被攻破了。
她雙眼通紅,像是想起了一些沉痛的往事,看向贏淵的目光,充滿了仇恨。
她用力攥著被角,瞬間便就泣不成聲。
“無道昏君,你做過什麽,你難道心裡不清楚嗎?”
聽到這裡,又看著她現在這副模樣,贏淵便就明了,看來,對方是仇家。
“你怎麽會知道,來到這雲雨閣的,就是寡人?”
至於那個所謂的‘無道昏君’,贏淵根本就沒有必要和她費心解釋。
完全沒有這個必要,她只是一個被自己玩弄於鼓掌當中的女人而已。
蘇月泣不成聲,緩過來勁後,像是豁出去了,“起初,我也只是想碰碰運氣,可是沒有想到,蒼天有眼,真的讓我碰到了你。”
“蒼天有眼?”
聞聲,贏淵大笑起來,“怎麽?你覺得,你能夠殺得了寡人?是誰給你的勇氣,敢對寡人說出這種話?”
蘇月咬牙切齒道:“你殺我全族人性命,我全族人的血債,便是勇氣,昏君,你少廢話,今日,若是想殺我,便動手!接下來,你即使問我再多問題,我都不會回答你,早晚有一天,我族四散各地的後人,會為我報仇雪恨!”
贏淵雙眼一眯,道:“還真是天真!你是殷家的姑娘?實話告訴你,寡人從未將你們殷家放在眼裡,你們這些年輕人,隻知家恨,卻不知國仇!當初,寡人能滅了你們全族, 今日,殺掉你們這些漏網之魚,也不過是翻手之間而已,你當真以為,你們還有報仇的希望?”
蘇月冷聲道:“何須如此廢話,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聞聲,贏淵來到她的面前,彎腰在她耳旁輕聲道:“寡人還沒有將你玩膩,所以,寡人並不急於一時殺了你,等哪天將你玩膩了,寡人自然會親自動手,在此之前,你最好給寡人好好活著,不然的話,你那些四散各地的族人們,寡人會全部找到,然後殺無赦。”
蘇月傷心欲絕,大驚失色,“你還真是一個魔鬼!暴君!昏君!你已經得到我了,卻不殺我,難道你不怕,早晚有一天,我會趁你不注意的時候,而殺了你嗎?”
贏淵面無表情道:“得到你?你未免把自己看的太重了,在寡人心中,你僅僅只是一個玩物而已!女人之於寡人,也只不過是為了一泄一時之欲的工具罷了,你當真意為,你還有下一次可以謀殺寡人的機會嗎?你千萬不要這樣想,不然的話,寡人一定會讓你想死的願望,如願以償!”
一場貓逗老鼠的遊戲,正式開始。
古往今來,並不缺乏為了美人而放棄江山的狼人,但是對於贏淵來講,美人,只不過是在獲得江山之後的附贈品罷了。
既然是附贈品,她就沒有選擇的權利,要麽跪在自己面前生,要麽就死。
不會再有第三種選擇。
即使是李婉清那種江湖聖女,在自己心裡,也只是一個工具而已。
即以為王,所謂兒女私情,便早就被自己拋之腦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