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淵與魏宣二人,都很出乎意料。
剛爬出土坑的後者,自覺安全之後,卻又再遇殺機。
魏宣的四周,有符文彌漫。
是由靈氣組成,細細看之,全部都是儒家各種經義。
但是這種經文,卻有一種殺機顯露。
逐漸,這些符文化作長條,互相交織在一起,竟是匯成了一個‘殺’字。
它的出現,讓大戰結束之後寂靜再度喧囂起來。
並且還發出悅耳聆聽的聲音,讓人不自覺著迷。
但是魏宣心裡很清楚,越是迷人的東西,就越危險。
他想跑!
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竟是讓他振作精神,從破爛的衣衫口袋裡,找到一個符籙,將它喚醒。
‘轟!’
‘殺’字轟向魏宣,有驚天動地的聲音響起。
一時間,風塵滾滾而來。
贏淵遮住眼球,風塵如龍卷一般,越來越大。
當塵埃落定之後,魏宣不見蹤影。
“被轟成渣了?”
贏淵一陣心悸。
剛才那個‘殺’字,也讓他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
自問就算是天帝甲著身,被這個‘殺’字擊打在身上,也活不了。
這個贏淵,所受的傷勢,比自己還嚴重,不可能不死,也沒理由不死。
然而,接下來聽到的一句話,讓他懷疑人生,“回君上,他沒死,而是利用一種道家的符籙,跑了。”
這道聲音的主人,乃是龐統。
他在半空中指揮那個‘殺’字殺向魏宣時,便是來到了贏淵身旁。
回答完君上的困惑後,他連忙將君上攙扶起來。
“這都能跑?還有沒有天理?”
贏淵有些不甘心,付出這麽多的心血與精力,依舊是未能留下他嗎?
“君上盡管放心,微臣有自信,殺字陣確確實實,是擊打在他的身上了,就算他所承受的是余威,恐怕也活不成了。”
龐統對自己的手段很有自信。
就算是有道家符籙又如何?
儒家的‘殺’字陣,可是號稱最富有殺氣威力的陣術。
乃是儒家練氣士中,最常用到的一個陣法。
另外一邊戰場,也已經分出勝負。
那位魏國的白發老翁,就沒有魏宣的好運氣了。
他被李存孝硬生生撕成兩半。
鮮血淋漓啊。
“生猛。”
贏淵忍不住讚歎一聲。
“君上,魏軍退軍了。”
龐統眼力驚人,看到遠方的魏國十余萬鐵騎已經掉頭。
“許褚那邊,應該成功了吧?”
既然魏宣沒有殺死,許褚那邊可不能再失敗了。
不然就是白忙活一場。
“大概很快就有結果了。”
任何事情都沒有絕對,龐統不敢將事情說的太滿。
他們現在還並不知道,許褚不光完成了任務,而且現在已經快返回到鹹陽城裡了。
魏軍鐵騎中。
魏宣躺在一輛戰車上,不停口吐鮮血。
軍中有位練氣士,名叫‘博彥’,他一直在為魏宣輸送靈力,想要借此維持他的生命。
現如今的魏宣,實在是太慘了。
奇經八脈、五髒六腑,全部都已經被震斷。
渾身上下,到處都是傷口。
呼吸聲也愈發急促。
博彥已經累到滿頭大汗了。
但是他不敢休息。
一旦稍有停歇,
魏宣很可能就會喪命。 最起碼,也要撐到回營之後。
可是,當他們來到一片山丘上時,被眼前的一幕看傻眼了。
到處都是水。
它們像一群受驚的的野馬一般,在原先的大營駐扎地區奔走,勢不可擋。
營帳全部都被洪水衝毀。
將士們在一米多高的洪水中掙扎著。
“為何不繼續前行了?”奄奄一息的魏宣,問向正在不斷為自己輸送靈力的博彥。
博彥皺了皺眉頭,不敢回答。
“若是軍事,切不可因我而延誤軍機。”
魏宣的聲音,也越來越微弱。
甚至不仔細聽,根本就聽不清他在說什麽。
博彥點了點頭,打算實話實說,“元帥,好像是渭水決堤了。”
魏宣聞聲,痛苦的閉上雙眼,搖了搖頭,猛烈咳嗽了幾聲,竟是咳出一口血痰。
“元帥,您現在要做的,就是冷靜。”博彥的臉上,已經開始有汗水了。
魏宣苦笑一聲,睜開雙眼,再度咳出鮮血,而後盡自己最大努力,說出來一句話,“收攏全軍,向北地撤退,記住,一定要快,不然,唯恐全軍覆沒。”
“全軍覆沒?”博彥大吃一驚,事情這麽棘手嗎?
“元帥,這是為何?”博彥想要搞清楚狀況。
然而,魏宣的意識,已經不再清醒,只是嘴中一直輕聲細語,“要死了...要死了...”
初始時,博彥並沒有聽清魏宣的自言自語。
到了後面,他將耳朵貼在魏宣嘴邊,才算是聽清。
呼吸聲時有時無。
直到最後,呼吸聲戛然而止,魏宣也不再喃喃自語。
一代寒門將軍,就此隕落。
死不瞑目。
“元帥亡故了!”
博彥用盡最大的氣力,說出這五個字。
當說完之後,都有一種無力的虛脫感湧上心頭。
“送元帥!”
有位將軍翻身下馬,單膝下跪。
所有的將士們紛紛效仿他,齊聲道:“元帥一路走好!”
洪水當前,博彥找到曹通,將魏宣臨死之際所說的話,告訴了他。
曹通深呼吸一口氣,精神氣爽。
翻身做主的日子到了。
他開始集結軍隊,這次洪水,令軍隊傷亡不小,活著的人,必須盡力去搶救。
而且,至始至終,他都覺得,元帥每說的一句話,都很有理由。
不得不去謹慎對待。
......
鹹陽城頭之上,贏淵坐在輪椅中。
許褚已經回來複命。
龐統開始調令三軍,“李將軍,命你率領十萬人馬,直追敵方主力;蕭將軍,命你率領三萬騎兵,在通往北地郡的官道上埋伏!許褚將軍,命你率領麾下虎賁,嚴防死守妖族的回援!三位將軍, 在下會與君上,恭候各位凱旋而歸!”
“末將領命!”
“軍師盡管放心!”
“此去,必然要一雪前恥!”
“......”
將士們人心高漲,終於到了該絕地大反攻的時刻了。
好不容易等來這個機會,可不能白白浪費掉。
坐在城頭上的贏淵,目視著千軍萬馬的將士們出城而去。
龐統作揖道:“請君上放心,他們此去,再不濟,也能將受驚的魏軍重創。”
“希望如此吧。”贏淵有些擔憂。
他想起來一件事情,問向龐統,“先生今日在城外施展的那個陣術,可就是前些時日你潛心鑽研的陣術?”
龐統點了點頭,“沒錯,君上可以理解為,那個‘殺’字陣,是縮減版。真正的大陣,威力要比這個殺字陣更為強大。何為三才?即天地人,剛才不過就是人發殺機天翻地覆罷了。”
贏淵深深震驚起來,“此陣威力,實屬驚人。”
這還只是軍師一個人施展陣法,倘若是數萬人一起施展呢?
龐統笑道:“即使微臣的陣法再過於驚人,都遠不及君上施展的那招‘浩然一劍’。”
贏淵聞聲大笑起來。
聽鳳雛拍馬屁,真是別有一番風味。
笑著笑著,突然咳嗽兩聲。
將鳳雛、李婉清他們都是嚇了一跳。
贏淵看到他們的慌張表情,微微一笑,擺了擺手,“無礙,眼看就要大勝魏軍,故而有些激動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