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
在座的諸位若有所思。
這不新穎,晏城平常亦有拉客的牛車。
但由谷主定下來,定時定點定路徑的拉客車,這倒是聞所未聞。
然而,不等他們消化,忘記已經展開下一個議題了,“商業區附近的住宅要留下來,等缺銀子的割韭菜,還要留下一塊地建大書院,住宅區也要規劃出建小書院的位子,做未來幼兒讀書之用。”
嘮嘮疑惑,“讓妖怪們讀書?”
“嘮嘮姐,你這話就不對了,中山谷內無人妖之分,大家全部要讀書。識字,懂些算術肯定沒壞處。”忘兒說。
“另外,咱們谷主府附近,要規劃出書信局,治安局,斷案局——”忘兒正說著,忽然見到了門口站著的陸白和顧清歡。
她歡呼一聲,躍下桌子,灑下一串清脆的鈴鐺響,朝他們撲過去。
“哥!”
忘兒一下子蹦到陸白懷裡,掛在他身上,“有沒有給我帶禮物!”
陸白雙手托著她:“下來,下來,你都這麽大的人了,別把我的腰給整壞咯!”
忘兒先讓他拿禮物,“你不會又忘了吧?”
“有,有!”陸白給她準備了一把刀。
這把刀是陸白在永樂城用高價買,端的是一把好刀,三五個鐵匠千錘百煉而成,刀身寒如水,削鐵如泥,吹毛立斷。
更難得的是,這把刀專為女子打造,
刀柄適合小手,刀鞘裝飾也極為女性化,這可是陸白在永樂城挑了好久才買到的。
然而——
“咦!老陸,你的審美好怪哦。”忘兒看著刀說。
刀法本就大開大合,又不走君子之道,弄一把偏女性化的,同刀的脾性不合。
啪!
陸白給她後腦杓一巴掌,“別忘了,你是個姑娘,這刀配你正合適!怎麽著,你還想和大黑牛一樣,做我兄弟?”
“那咱們就做姐妹,反正你腰也不好了。”
忘兒跳下去,一把搶過陸白手裡的刀,朝他“嚕嚕嚕”做個鬼臉,纏在她母親身上了。
陸白沒好氣,“你不喜歡,倒是把刀給我啊。”
“那不行,這是我的禮物!”忘兒環抱他娘,一面撒著嬌,一面對陸白說。
她把刀鞘換了,這就是一把好刀。
顧清歡笑著,把一根釵子插在忘兒頭上,“怎麽樣,喜歡嗎?”
忘兒點頭,“嗯,好看,喜歡!”
陸白在旁邊不服氣,“我送的刀可以買一百根釵子。”
忘兒朝他做個鬼臉,纏在她娘身邊不說話。
“老陸,怎麽著啊,你出去一趟,把腎給弄壞了?”大黑牛叼著根蘆葦管朝陸白走過來,蘆葦管另一頭插在酒壇子上,而酒壇子穿一繩,掛在她脖子上。
好家夥!
陸白剛才只是說腰要不好了,這一轉眼的功夫腎都不好了,謠言就這麽誕生的。
“你丫腎才不好呢,還有——”
路標看著她掛在脖子上的酒壇,“你丫可真是懶死了。”
大黑牛振振有詞,“你懂什麽,我這時嚴陣以待,時刻防范來犯之敵!”
說罷,她打了個酒嗝兒,一股子肉味兒。
陸白環顧四周,見牛妖的裡的牛牡丹也代表牛記來開會了,他不由地好奇,“你跟你姐姐,還有你爹,關系怎麽樣了?”
這都到了中山谷,應該都見過了吧。
大黑牛吸一口酒,“什麽關系,我們能有什麽關系,我們是勢不兩立的關系,我反正肯定要吃肉的,而且必須吃肉,這事關我娘的尊嚴!”
陸白覺得差不多得了,“肉你可以吃,關系也可以打好,兩者不衝突!”
大黑牛覺得,
“這關系大了!當初我娘就因為這個和他分開的,現在我和他們和好,他們就必須得承認錯誤!若不然,我要與他們死扛到底,直到他們道歉為止!”陸白服了,“你們可真不愧是牛妖,全是拗脾氣!”
“對了!”陸白記起來,好奇地問,“你姐叫牛牡丹,挺有寓意的一個名字,天天大黑牛,我都不知道你大名了,你大名叫什麽來著?”
對於陸白誇牛牡丹的名字,大黑牛表示不屑,“有個屁寓意,不過是因為我娘叫牡丹。”
“呃——”
陸白無話可說,牡丹,牛嚼牡丹,牛牡丹,這名字的殺氣很重啊。
“至於我大名啊。”
大黑牛撓頭想了想,“牛,牛——對了,牛牡琴!”
牛牡琴,牛母親。
陸白服氣,這兩口子看來有深仇大恨呐,這戰火都燒到女兒的名字上了。
他是勸解不開了,索性就不勸了,徑直坐到眾人中間,聽他們對中山谷建設的規劃。
忘兒的規劃差不多定下了。
幾乎全是按照陸白談到前世生活時,所提到的一些城市片段拚湊起來的。
陸白和顧清歡聽了後,覺得基本還可以,想要給忘兒一些建議,被忘兒拒絕了,“哎呀,現在我是城主,讓我們來商議!”
忘兒好不容易才有了獨當一面的機會,正過癮,立志乾一番大事業呢,她可不希望她的規劃和建議還沒有付諸行動,就在建議中付諸東流了。
“行吧。”陸白點下頭。
既然忘兒信心十足,陸白也就不打擾她了。
中山谷是個好地方,當初中山狼在此選址建谷,不是隨便選的,所以忘兒只要有心,肯定可以把中山谷建好。
再者說,這次中山谷,本就是為了鍛煉忘兒和門下弟子。
既如此,何不讓他們盡情的施展自己的才華,精力和想法呢。
不過,中山谷放手讓忘兒他們去幹,陸白能忙的就只有檢查弟子的修行了。
托《酒意》這道法的福,浩氣門弟子現在進步飛速。
不過,進步最快的人,出乎陸白預料。
既不是大黑牛這個有妖氣傍身的大黑貨,也不是陸白看來很有天賦的丐幫舵主裴慶,而是忘兒,她現在竟同大黑牛一樣,在二品境界。
顧清歡為此很高興,不免誇了忘兒幾句。
忘兒聽了,得意的快要把尾巴翹上天上去了。
此外,裴慶現同二師兄葉影同在三品境界;余下弟子中,進入四品、五品的徒弟也不少。陸白相信,再給他們半年或一年時間,這些弟子將進入修行境。
陸白覺得也還好。
畢竟,弟子們練的是修行之法,非武功所能比擬的,進步快過常人是理所當然。
另外,在中山谷內,最不缺的就是修行要用的藥材。
在衣食無憂,丹藥無憂的情況下修行,速度自然很快。
陸白在谷內忙了一兩天。
在指點罷徒弟們的修行後,他和顧清歡就顯得無所事事和無聊了,感覺提前進入了養老模式。
這可不行!
於是,陸白又呆幾天,確保所有徒弟們的修行不會落下後,留忘兒,大黑牛,葉影和幾位得意的弟子繼續在中山谷忙,陸白和顧清歡領著丐幫舵主裴慶回了晏城。
陸白對裴慶另有他用,讓他提前回來,是準備在晏城丐幫選一些得力助手,日後去往別的城池。
“丐幫不同於白狼幫。”陸白說。
正如他在永樂城說過的,丐幫的宗旨是行俠仗義,鋤強扶弱,天下無丐,所以丐幫必須擴張出去,而不是局限於兩城。
現在裴慶到了三品境界,已然可以出去闖蕩一番,為丐幫開疆拓土了。
“還有——”
陸白飲一口酒後,從懷裡掏出一把扇子,遞給裴慶,“這把扇子你收著。”
裴慶急忙擺手,“不行,不行,師父,這是您貼身的東西,我怎麽能要呢。”
“讓你拿著就拿著,這可是個寶貝。”陸白說。
有了這把扇子,練氣境以下無敵,足以幫助裴慶走南闖北了。
“為師傳你這把扇子,也是要你多為丐幫,多為天下乞丐做些好事。”陸白說。
裴慶聞言不再推辭,謝過師父後,恭恭敬敬的收起來。
“咳咳!”
陸白提醒他,“這把扇子要慎用,千萬不能對自己或自家弟子用,若不然——”
陸白搖了搖頭,“殺傷力很大呀。”
方才師父說練氣境以下無敵,裴慶對這扇子厲害就已經有一定預料了,想不到師父竟還這麽鄭重其事,看來這把扇子確實非同一般——後來知道真相的裴慶,眼淚掉下來。
他忙認真點頭,“是,弟子謹遵教誨!”
他們很快就回到了晏城。
晏城一切如常,至少表面上看起來如此。
但在暗地裡,據手下錦衣衛趙堅韌回報,東廠,西廠,還有城主府,都有悄悄地向外傳遞消息。
這些消息陸白不用看,大致也能猜得到,無非是陸白在晏城隻手遮天,或者陸白謀殺西廠公公李進忠,亦或者陸白以下犯上,令呂城主令難行等等。
顧清歡讓陸白對這些消息不用在意。
陸白殺李進忠,是因為李進忠反水,站到了太上皇那邊,對陸白動手了。
這可是大忌,更不用說,陸白抓西廠的人,架空西廠是因為他們有假太監。
可以說,這兩樁都是很犯忌諱的事,罪名可比陸白對西廠動手大多了,指不定皇帝知道了,還要對陸白的所作所為拍手叫好呢。
“而且皇帝十有八九也知道了。”顧清歡說。
當初殺李進忠,有前任城主顧城主的人在場,顧城主會告訴皇帝和太后的。
畢竟是一家人。
至於陸白架空呂城主——更不用提了,既然一秋山莊已經對陸白下死手了,陸白架空一呂城主算得了什麽。
若上面這點兒也容忍不了。
既想讓馬兒跑,還不想讓馬兒吃草,那他們還是趁早別幹了,去中山谷住著逍遙自在吧。
“所以,完全不用擔心,而且,你還得上奏一件事兒。”顧清歡指的是她在永樂城一揮而就的《告永樂百姓書》,她準備順勢挑撥一下皇上和太上皇關系。
“一山不容二虎,一國不容二君,皇上對太上皇的舊臣,還有太上皇遙控朝局,心裡早有不滿了,他站在八大派這邊兒,準備對付一秋山莊就是明證之一。”顧清歡早就察覺到了這一點。
太上皇是站在一秋山莊這邊的。
皇上對付一秋山莊,就是跟太上皇不對付,只是礙於父子的關系,沒人挑明這一點兒罷了。
顧清歡就是要挑明這一點兒。
因為亂世出英雄,只要他們亂了,才有當劍使的陸白出鞘的機會。
陸白依言而行。
忙完這個後,晏城再次進入平和的狀態,官員各司其職,百姓安居樂業,整個晏城在夏天的末尾,就像夏日的午後,慵懶而又安逸。
不過,這個夏天的末尾,對陸白卻是特殊的。
忘兒、大黑牛等人遠在中山谷。
於雙有了芸娘伺候顧清歡後,她把所有精力放在了管理整座莊園,還有幫助顧清歡處理幫務,釀酒坊,還有順風客棧的生意上。
這下讓陸白和顧清歡得了閑,有了空,可以飽暖思**,日久見人心。
於是,這個夏日的末尾,成了陸白成人的季節,成了他終於知道什麽最銷魂的季節,還成了他左右手終於得以解脫的季節。
這個季節,陸白若找四個字的成語來形容的話,那就是授人以柄,來日方長,管鮑之交,根深蒂固,胯下之辱,堅韌不拔, 以至於精益求精,湧泉相報,最終日複一日,善與人交,期間還有一段時間碩大無朋。
這個夏日的末尾是黏稠的。
夏日炎炎,讓人汗水不斷,同不知名的濕膩糾纏在一起,打濕了一床單被褥,打濕了頭髮,打濕了額頭,打濕了胸脯,打濕了眼眶。
這個夏日,潮濕浸透了陸白的時光,仿若一下子從偏僻之地到了梅雨時節的江南,山丘上開滿鮮花,風景無限;河上一川煙草,煙雨深處有人家,在河上小船浮浮沉沉時,煙雨深處的姑娘用最好的淺吟低唱,驚豔陸白,裝飾了陸白生命中最美好的青春年華。
這個夏日的末尾是潮濕的,仿若抓住一把空氣會出水兒,而抓住一把被褥是肯定要出水兒的,以至於芸娘這個貼身侍女整日在忙碌一件事兒——同一床床被褥打交道,洗了曬,曬了鋪,鋪了洗。
無疑,芸娘是個很好的婢女。
她畢恭畢敬,從不多說一句話,總是在該出現的時候出現,該消失時消失。
不過,芸娘清洗的被褥不全是汗水,還有偶爾灑出去的酒水。
陸白終於知道,原來人的潛力是無限的,身體開發遠沒有刀盡頭,譬如飲酒這件小事,不一定要用酒杯,腰窩居然也可以的。
尤其在晶瑩的酒液劃過脊背,在腰窩匯聚時——
高山流水遇知音,不過如此。
人不醉,酒也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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