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十五年,多少歲月彈指間。
十五年裡,東鵬江湖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東州吳越,西州太華雙雙向燕都獻上投名狀,南州赤練內依南州複雜環境,外靠敵國南屏暗中支持,苦苦掙扎。
剩下的一些小門派則對大勢趨之若鶩,紛紛投向朝廷懷抱。個別不聽招呼,則被影子軍團悄然無聲抹去。
影子軍團成為這些年裡整個江湖的噩夢。他們殘酷冷血,一旦盯上目標,便如附骨之疽。
據說他們首領叫影子,沒人見過他長什麽樣,但他一手星羅劍法威震江湖。這個劍法來自青山,以至於很多門派認為,青山在其中扮演重要角色。
這種認為帶來心理防線的潰堤,作為武林領袖的青山暗中選擇朝廷,那任何抵抗都蒼白無力。
實際上,影子的真實身份是禁衛統領景影。
在他接任禁軍統領後,這項影子計劃就正式開始。在明帝授意下,景影利用職務便利,從禁軍當中挑選人手,在燕都的秘密處進行培養。
他們是明帝最忠誠的死士,是東鵬最鋒利的尖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不臣服就是毀滅。
一場江湖的浩蕩從此拉開帷幕。
但是所有波瀾通通繞開青山,以致於江湖認為青山暗中與燕都站在一起。為此太華掌門傅瓊在一次與明帝的會面上,冒險提出了這個問題:
“皇上,既然江湖都傳青山是您的人,可為什麽從未見青山來人?”
明帝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笑意,說道:
“我就是青山人。”
說完,與各派掌門講出一個秘辛,在明帝只是皇子時,與九弟何天下一同拜入前青山劍首朱生座下。
此次會面過後,各派掌門更加以燕都馬首是瞻。
…………
北州青山正德峰。
“大黃,快跑!”一道乾淨清澈的男聲從樹葉底下傳出,接著跳出一個穿青色短衫的少年。
這少年一米八幾的身高,身軀挺拔,相貌堂堂,臉龐棱角分明,膚色白皙紅潤,一雙明目乾淨漂亮。
只見他跟在一條口銜衣物的大黃狗後,急促的向大殿跑去。
“兔崽子,你又捉弄老子!”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從水潭傳出。
這道聲音來自許胖子,自從十五年前住進正德峰,許胖子便開始跟隨劍首修煉。由於他年歲大,不適合修煉星羅劍法,何天下便從藏書閣中找來一門適合他學習的劍法及配套心法——笨劍。
十五年的刻苦修煉,許胖子的笨劍已經登堂入室,修為水平在何天下的指導下,一年前破入六境。六境也被叫做洞虛境,可以煉神還虛,做到隔空取物、傷人。
但修煉一途,從無捷徑可言,只能腳踏實地前進,大多數武者耗盡一輩子止步六境。常人要想破六境入七境,只能依靠自身悟性和機緣。
眼見已經跑出許胖子隔空取物的范圍,青衫少年放慢步子喊道:
“大黃,慢點慢點,夠遠啦!”
大黃狗好似聽懂人話,停下步子回頭朝向少年,把衣服吐在地上,蹲坐著向少年汪叫兩句。
“哈哈,寶貝,你真乖!”青衫少年走近,摸了摸大黃狗額頭說道。
大黃狗正是當年給許胖子下馬威的大黃,此時雖已十八歲高齡,但依舊生龍活虎,全然沒有老狗遲暮模樣。
這個青衫少年便是許胖子一把屎一把尿拉扯長大的何秋。
十五年過去,曾經那個小嬰兒長成了倜儻男兒。 何秋回過頭朝許胖子招手道:
“許胖胖,快看我,看我!”
“我把衣服放這咯,你加油哦!”
說完,不待回應,帶著大黃朝大殿跑去。
在經過石坪時,大黃忽然頓住腳步,挺起鼻子嗅聞空氣,然後快步跑到一顆桂樹下吠叫不停。何秋跟上仔細一看,原來是一顆早秋的桂樹開出了花,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
何秋跳起摘下花朵最多的兩支桂花,將它們小心的捂在手上,朝著大殿走去。
途經碑塚時,放下一支。
何秋幾步走近大殿,剛想大喊“師父師父!徒兒給您帶桂花回來啦!”,聽見殿內一陣嘈雜。
“明帝的賜婚絕對不像表面簡單。”
“這十幾年,他收服了各大門派,終於要對青山動手?”
“他奶奶的,玩這些老子看不懂的招數,要動青山手底見真章!”
何秋剛聽幾句,就被屋內五人發現。
“出來吧,何秋。”
話音落畢,何秋扭扭捏捏的走進大殿。
“師父好,各位師叔師伯好!”甜甜的給幾位請過安, 何秋接著說道:
“師父,我摘了一些桂花給您。我看你們正忙,那徒兒先行告退?”
說完,腳開始往後退走。
“慢著!”明鏡峰峰主李滄海對何秋說道。
“此事與你有關,你來正好。”
“和我有關?我最近可沒闖禍啊!”何秋略感詫異,在一旁站定。
“何秋,你今年多大了?”李滄海走近問道。
“回師伯,虛歲十六。”
“是時候談婚論嫁,東鵬王朝的皇帝給你許了個婚事。”
何秋注意到何天下臉色有些不正常,眼珠一轉說道“師伯,師侄年歲尚小,不想什麽婚嫁的。”
何秋在青山呆了十五年,連狗都是公的……
“這件事情,不是你想或者不想,我們這是讓你有一個心理準備。”
那你糟老頭子,說話神神叨叨……何秋努力保持住微笑。
“既然何秋不願意,那這婚事我們不答應了。”是剛才那道說要手底見真章的聲音。
“祖奎,現在燕都的勢力今非昔比。”玉衡峰主李宗林說道。
又不是叫你娶…何秋翻了個白眼,他平日最討厭這位一本正經的李師伯。
說不答應的祖奎則是何秋最喜歡的夏師叔,夏師叔年輕的時候是江湖中的風雲人物,長相俊朗,敢愛敢恨,惹得不少女子喜歡。後來聽說是因為一樁情事,夏師叔此後十三年未出青山半步。
“願意是願意,不願意就是不願意,不是你娶你當然說大局為重!”一身白衣的夏祖奎憤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