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秋這才知道許胖子有這樣辛酸往事,見他塞來銀兩,立即跳開一旁,說道:
“許胖胖,我現在可是小金主,不差這點錢。你好好留起,等我以後花光了,再來啃你老。”
加上從許胖子分來的三千兩,何秋一共有一萬三千兩白銀,現在全部安全的放在儲物戒裡。
“你沒下過山,沒有生活經驗,那些千兩的大銀票拿出來不安全,也不方便。”
“我這裡一疊五十兩、百兩的小額銀票,方便你路上用。”許胖子溫柔說道。
“那,那你給我一些罷,後面我到錢莊兌換。”何秋說道。
“害,我哪能全給你,擔心哪天你遇著危險,我給自己留下了路費。”
“這總共一千兩,快收好,不要辜負我的一番心意。”說完,上前兩步將手中銀票放入何秋手中。
何秋這才接過銀票,放入儲物戒。
“那我走啦。”何秋對許胖子說道。
“等會,大黃舍不得你。”許胖子瞅了瞅大黃,不舍說道。
何秋看向安靜呆在一旁的大黃,向前一步蹲下說道:
“大黃乖,我也好舍不得你,我走以後,要乖哦,不要捉弄許胖胖!”
說完,伸手摸了摸大黃狗頭。
大黃像是聽懂一般,低哼了一句,然後伸出舌頭舔向何秋手心。
“好啦,時候不早,快走吧!”許胖子不忍說道。
“好。”何秋站起回答,轉身向前五步,複又回頭面向山門跪下。
“青山弟子何秋下山去了!”磕頭點地,隨即起身大步向山下走去。
漸漸地,何秋聽不清了大黃叫聲。
他知道自己真走了。
哪個小孩不貪玩,他從小聽說山下熱鬧,也曾很多次幻想自己下山的情景,但都是同師父或者許胖子一起,卻未曾想今後要獨自面對一個陌生世界。
走出青山地界,何秋內心的陰霾才逐漸散去,畢竟生活要向前看,盡快完成不可知之地的考驗才是現在的重中之重!
北州地處東鵬王朝北方,由於生活在滿天飛雪的北國,北州人的體魄都較為強壯。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有著較為高大、粗壯的骨架特征。
其他幾州人對他們的印象就是玩命、喝酒、吃大肉,其實真正在北州生活過的人都知道,他們慷慨大方、古道心腸,熱情開朗,善於結交朋友。
何秋在路上結識了一個挑夫,是專門給青山挑貨的本地人,家住在青山腳下十裡遠的象耳鎮。
“小夥,俺看你不像農家娃,這是打哪去?”看著身旁一襲黑衣,斜挎一把烏黑鐵劍的俊朗少年,胡三擦了把汗問道。
“你好,去南州,你去哪呀?”何秋見眼前肩挑扁擔的濃眉大漢向自己搭話,遂回道。
“呀,南州,那老遠了。你怎去啊?”胡三停下腳說道。
“我還沒想好,家裡長輩說朝著南面走。”何秋撓了撓頭說道,他還真沒想好怎麽去。
“你小夥看起來挺精神,怎是個瓜娃,走走,跟俺到鎮上去,給你瞅瞅有沒有順道的商隊。”說完,便拉起何秋朝象耳鎮走去。
這一路上,何秋通過交流知道大漢姓胡,家中排行老三,家裡有五兄妹,小時候窮,隻養活了大哥、他和一個小妹。小妹很早就送人做童養媳,現在音訊全無,大哥前幾年種地趕上收成不好,因為交不上租稅被地主打斷了腿。
現在胡大住在他家,兩人相依為命,經濟來源全靠胡三當挑夫。胡三告訴何秋,幸好當年逃到青山當挑夫,不然早就餓死在老家。
“這些年不是沒有戰事嗎?”何秋好奇問道。
“俺不知道啊,官府從來沒少征稅,這些年愈演愈烈的,老多人在家吃不上飯,跑青山附近討口飯吃。”胡三歎氣道。
“為什麽都來青山啊?”何秋問道。
“咱青山在整個東鵬都是這個,給青山做事官府不敢征稅。”說完,胡三豎起左手大拇指。
“哈,原來青山這麽牛氣啊!”何秋自豪說道。
“那可不,可惜這世間就這一座青山!”胡三歎氣,接著說道:
“世間百姓哪個不是艱難活著,以前各地有一應江湖門派,百姓能夾雜中間討個飯吃。”
“現在除了咱青山,江湖上各個門派都和朝廷穿一條褲衩,那些個土匪山賊現在投誠了,殺燒搶掠明目張膽。”
“那沒人管管嗎?”何秋心想這個世間怎會如此殘酷,完全顛覆了自己對山下生活的幻想。
“誰管呐,哪個不是吃飽自個肚子,塞滿自己腰包。”胡三搖了搖頭回答,接著說道:
“咱麻溜的快走兩步, www.uukanshu.net 快到午時,俺大哥一人在家,俺著急給他做飯。”
說完,放快了腳下步子。
不消一刻鍾,何秋便見到前方隱隱有炊煙升起。
“快到了,快到了!小夥,你這腳力勁挺尿性啊!”胡三擦了把汗看向何秋說道。
這一路走來,胡三憂心大哥挨餓,腳下飛快,回頭一看,身邊少年竟然雲淡風輕,未見勞累模樣。
“害,小時候調皮,喜歡溜達,走的多罷了。”何秋笑道。
“得咧,估摸你也餓了,走去俺家吃飯,俺給你做茄子燉土豆,老香了。”
“你可別嫌俺家寒磣啊!”胡三熱情說道。
“不會不會,求之不得!”何秋肚子早就叫響,聽到吃飯兩眼冒光。
象耳鎮總共才兩百來戶人,大多數從臨群或者臨縣遷徙過來,好在不像南州十裡八村不同音,互相之間交流和關系都特別和諧。
“三啊,這是哪家少爺?咱跑俺們這旮遝來了?”李老頭正坐在橋邊石墩上剝苞米,看見胡三領著一襲黑衣的俊小夥過來,好奇問道。
“李爺您好,小夥不認道,俺帶回來幫他打聽打聽。”胡三回答道。
“得咧,你哥在家等你,忙去吧。”李老頭回道。
“您吃了嗎?”胡三問道。
“沒呢,等俺孫子回來。”李老頭兒子前兩年害病死了,現在剩他和孫子小李生活。
“您別等了,到俺家吃去?”胡三說道。
“不了,娃娃進城賣苞米,俺等等他。”李老頭回道,複又低頭剝起手中苞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