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的另一邊,五百士卒看著眼前被黑幕籠罩的樹林,面面相覷。
尤其是看到黑幕中那不斷翻湧的浩然之氣時,眼中的震驚之色更加強烈。
此時帶隊的是王家的一員家將,武夫五品之境,名叫王超。
他看著身前的密林,眉頭緊皺。
少主和小姐到現在沒有蹤跡,肯定是失陷密林之中了。
而著黑幕的湧現也是突然發生的事情,王超此時心中也是不由的焦急萬分。
萬一王翦和王弱弱有了什麽三長兩短,不說會不會遭到王齕的責罰,他自己心中都過意不去,畢竟他幾乎是親眼看著王翦長大的。
但是他們剛剛接近這處密林,還沒碰到這一層黑幕,就被一股恐怖的斥力直接轟走。
衝擊力越大,這股斥力也越大,王超自己都因為急於衝進密林,而被反斥的氣血震蕩受了內傷。
這該怎麽辦?!
王超微微咬牙,如果現在回去喊王齕,那黃花菜都涼了。
看著身前的密林,他只能一邊安排一位士卒趕回去說明情況,一邊試著燃燒自己的氣血,看能不能直接撞進去。
就在他運轉功法之時,募然察覺自己的肩膀搭著一隻手掌,磅礴的氣血之力迅速把他震顫的氣血之力壓了下去。
王超微微愣神,扭頭,一位龍驤虎步,面目威嚴的中年男子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中。
王超立刻轉身,單膝下跪行禮:
“末將王超,拜見王齕將軍!”
這位身著一襲寬大白色功夫的中年人,赫然就是鎮守安陽的秦國大將王齕!
王齕則是對著王超點了點頭,隨後雙目微眯的看向身前黑幕籠罩的密林,開口道:
“這黑幕是怎麽回事?你們怎麽在這裡?”
王超低頭恭聲道:
“啟稟將軍,今天早上安陽城中來了一行人,自稱是異人公子的家眷,是昨晚被白止公子接回來的。
但是異人公子的子嗣嬴政卻不小心失陷在趙國邊城之中,於是白止公子讓他們先回來,自己一個人去接回異人公子的子嗣。
看白止公子遲遲未歸,於是王翦將軍和小姐便率領我等前來一探究竟。
行進途中,小姐嫌棄我等速度太慢,便帶著一位百夫長和王翦將軍先行一步,我等到的時候,這個黑幕就突然間出現了,我們。。。”
話還沒完,王齕便已經飛身而起,渾身氣血激蕩,一拳揮出,仿若龍吟,帶著滔天血氣直接向著黑幕哄了過去。
王超看的有點發呆,將軍,我還沒說這玩意會反彈啊。。。
而王齕這一拳揮出,卻仿佛泥牛入海,整片黑幕沒有絲毫動靜,滔天的氣血之力似乎沒有掀起一絲風浪,反而卷起一股詭異的吸力,似乎是要拉著王齕衝向黑幕內部。
王齕不由的眉頭緊皺,手中募然出現一柄泛著寒光的猩紅長槍,隨之出現的,似乎有無數冤魂哀嚎。
此時他的耳邊卻出現了一道聲音:
“王齕將軍,且慢!”
王齕眉頭微挑,看向右側天際之上出現的一行人,輕聲道:
“況卿先生?你何時入了趙國?”
來人正是感受到黑幕遭受了襲擊的況卿和趙國的諸多將領。
況卿看著尚未破損的黑幕,輕出一口氣,隨即看向王齕,開口道:
“王齕將軍,老朽只是路過此地,碰巧遇到了龐鸞將軍等人,並未入趙國。”
王齕點了點頭,
心中也是暗松一口氣,畢竟況卿是稷下學宮的宮主,萬一真的入了趙國,那真的是有夠秦國頭疼的。 昔年況卿遊歷秦國時,曾經見過尚是青年的王齕,王齕對他倒也不酸生疏,開口問道:
“況卿先生為何要勸阻在下?這黑幕莫不是先生你的手筆?”
無他,這黑幕中的浩然氣雖然已經緩緩平息,但是如此磅礴而浩瀚,說是況卿所為倒也不足為奇。
況卿搖了搖頭笑道:
“自然不是我的手筆,只不過內裡有我儒家大儒在突破立命之境,為了不引人注意,故而擺出這陣法遮掩聲勢,防止發生什麽意外。”
王齕眉頭微皺,開口道:
“如果真的是為了不引人注意,那擺下這個陣法又有何用?”
啊,這。。
況卿愣住了。
直接和王齕說如果不擺出陣法那聲勢會更大嗎?
趙軍中的那一員儒士郭毅冷笑道:
“匹夫,你突破的時候難道不擔心別人來打擾嗎?突破立命之境對我等儒修何其重要?!
如果不是剛剛宮主開口,你怕是直接衝了進去!
人家布陣的原因,就是為了防止你這樣的莽夫!”
王齕聽到莽夫兩個字,不由的眉頭緊皺。
他最討厭別人說他是個莽夫,甚至甲胄和練功的衣服他都換成了看起來儒雅一點的白色。
而郭毅此時吐槽完,不由的神清氣爽,卻看見王齕直接舉起長槍,向他直接扔了過來!
無匹的槍芒仿佛要橫穿烈日,就連況卿都神情微肅。
郭毅此時心中慌得一批,王齕敢孤身一將鎮守安陽城,對趙國虎視眈眈,自然是有所依仗。
當初王齕就是白起創下殺神之名時,長平之戰的副將,手中一杆長槍不知橫殺了多少趙國將領。
那時候的王齕就已經接近武夫二品之境,甚至即將突破,可惜當時秦王殺心太重,直接揮師直下,想要直取趙國都城邯鄲。
而王齕就是那一戰秦軍的主將,後來秦軍被楚魏兩國聯軍大敗。
王齕也在那一戰中勉強突破武夫二品,結果身受重傷,跌落武夫三品之境。
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看著這極致璀燦的一槍,郭毅有些肝顫,不過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之後,郭毅頓時暗松一口氣。
“止戈!”
正是況卿!
那一杆散發著璀燦血芒的長槍在頑強的前進一會之後,終究在郭毅的身前停了下來。
郭毅的嘴角正要爬上一絲嘲諷的微笑之時,卻募然發現自己的眼前出現了一個越來越大的拳頭。
“碰”
郭毅的身影頓時倒飛而去,而況卿臉上的神色也是微微一僵。
他以為王齕應該會給他一點面子,扔柄槍意思意思得了,多大個人了,還和一個儒生計較作甚,結果王齕直接上手真人PK去了。
不過況卿也感受到了王齕並沒有什麽殺意,郭毅頂多也就受受皮肉之苦罷了。
的確不出況卿所料, 郭毅迅速飛了回來,捂著自己的右眼,用一隻僅剩的左眼怒視王齕道:
“老匹夫,你不講武德,偷襲!!我大意了,沒有閃!”
王齕卻是理都沒理,撇了撇嘴角轉身拿起了懸停在空中的長槍離去。
而看著王齕施施然拖著長槍離去的背影,龐鸞此時也忍不住了,抽出一柄長刀怒喝道:
“王齕,你好膽!!居然直接對我部下動手?昨晚還買通天刑樓屠戮我趙國五千騎兵!莫不是真要掀起兩國之爭?!!”
王齕聽到後面一句話微微愣神,買通天刑樓屠戮五千士兵?
但是王齕很快想到昨晚他的確感應道趙國邊城發生了一股碰撞,而那段時間正好就是白止說要救走異人公子的子嗣時間。
於是王齕也沒有反駁,而是扭頭,面帶冷笑道:
“我就掀起了,又怎麽樣?你趙國,敢打嗎?!!!”
龐鸞聞言不由的牙關緊咬,如今的趙國,的確沒有那個資本和秦國再拚上一場了。
但是龐鸞自然不甘心如此被王齕羞辱,渾身氣血之力沸騰,手中長刀寒芒吞吐:
“那就我來和你做過一場!!”
而王齕卻是不屑道:
“你,不行!叫上你哥哥龐煥一起來,勉強能在我的槍下走上幾個回合!
但是現在我沒有跟你打架的心思,況卿先生,我必須要進這陣中!”
王齕沒有理會面色羞怒的龐鸞,轉頭看向了況卿。
況卿看著渾身氣血之力澎湃的王齕,不由地眉頭微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