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這是看紫禁之巔有感,瞎寫的文,有很小的可能引入正文,大家不想看的可以略過,等第二章。
諾大的紫禁城裡,千樹梅花沿著長廊盛放。
一輪明月高懸在太和殿簷上。
與明月平齊的還有兩襲白衣。
白絮紛紛而落,殿前眾人在仰視著眼前的身影。
人很多,卻沒有任何聲音。
除了白絮的紛飛聲,任何聲音都是對眼前景況的褻瀆。
月色與雪色之間,這兩道身影仿若第三道絕色。
眾人在看著眼前的兩個人,一個叫西門吹雪,一個叫葉孤城。
西門吹雪,一代劍神。
七歲學劍,七年有成,至今未逢敵手。
西門吹雪的劍是殺人的劍,他的劍不是用來看的,他的劍法是殺人的劍法。
“當你一劍刺入他們的咽喉,眼看著血花在你劍下綻開。
你若能看得見那一瞬間的燦爛輝煌,就會知道那種美是絕沒有任何事能比得上的。”
——這就是西門吹雪的美學。
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
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葉孤城,一個高處不勝寒、逍遙白雲間的白雲城主。
其容貌秀麗端莊,自幼癡心向劍,且天資極高,自己悟得上乘劍道並自創了“天外飛仙”絕技,名震海內,被譽為“衛國劍道第一高手”。
兩個同樣孤高、寂寞的人,同樣是以劍道為性命的人,對他們來說,“劍道”其實就是“性命之道”,是他們身心性命的安頓之處。
兩個孤高的劍客,就像兩顆流星,若是相遇了,就一定要撞擊出驚天動地的火花。
這火花雖然在一瞬間就將消失,卻已足以照耀千古!
忽然間,一聲龍吟,劍氣衝霄。
葉孤城劍已出鞘。劍在月光下看來,仿佛也是蒼白的。
蒼白的月,蒼白的劍,蒼白的臉。
葉孤城凝視著劍鋒,道:“請。”
他沒有去看西門吹雪,連一眼都沒有看。
竟然沒有去看西門吹雪手裡的劍,也沒有去看西門吹雪的眼睛。
這是劍法的大忌。高手相爭,正如大軍決戰,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所以對方每一個輕微的動作,每一個眼神、每一個表情,甚至連每一根肌肉的跳動,也都應該觀察得仔仔細細,連一點都不能錯過。
因為每一點都可能是決定這一戰勝負的因素。
葉孤城身經百戰,號稱無敵,怎麽會不明白這道理?
這種錯誤,本來是他絕不會犯的。
西門吹雪目光銳利如劍鋒,不但看到了他的手、他的臉,仿佛還看到了他的心。
葉孤城又說了一遍:“請。”
西門吹雪忽然道:“現在不能。”
葉孤城道:“不能?”
西門吹雪道:“不能出手。”
葉孤城道:“為什麽?”
西門吹雪道:“因為你的心還沒有靜。”
葉孤城默然無語。
西門吹雪道:“一個人心若是亂的,劍法必亂,一個人劍法若是亂的,必死無疑。”
葉孤城冷笑道:“難道你認為我不戰就已敗了?”
西門吹雪道:“現在你若是敗了,非戰之罪。”
葉孤城道:“所以你現在不願出手?”
西門吹雪沒有否認。
葉孤城道:“因為你不願乘人之危?”
西門吹雪也沒有否認。
葉孤城道:“可是這一戰已勢在必行。”
西門吹雪道:“我可以等。”
葉孤城道:“等到我的心靜?”
西門吹雪點點頭道:“我相信我用不了等多久的。”
葉孤城霍然抬起頭盯著他,眼睛裡仿佛露出了一抹感激之色,卻又很快被他手裡的劍光照散了。
對你的敵手感激,也是種致命的錯誤。
葉孤城道:“我也不會讓你等多久的,在你等的時候,我能不能找一個人談談話?”
西門吹雪道:“說話可以讓你心靜?”
葉孤城道:“只有跟一個人說話,才可以使我心靜。”
西門吹雪以為是陸小鳳,卻看到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飛身而起,在紫禁之巔上澄澈的琉璃瓦上坐下。
明月就掛在他的身後,懸在他的頭上,看起來就像是神佛腦後的光輪。
葉孤城沉默半晌,輕聲道:“這次我得感謝你,幫我解決了所有得後顧之憂。”
那個男子只是笑著道:“不用謝我,我也有著自己的目的。”
而西門吹雪此時卻面色一寒:“你,殺了陸小鳳?!”
那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
男子同樣笑著,但卻沒有正面回復。
“你們本都該是為劍而生,極於劍的人,不該被瑣事捆住手腳。”
葉孤城有點疑惑:
“你,這樣作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男子指了指自己:
“因為,我也是一個極於劍的人。”
“我想看看,到底是我的劍利,還是你們的劍強。”
這時候,月已淡,淡如星光。
底下觀戰的眾人聽到這番話,有的震驚,有的不屑。
葉孤城和西門吹雪,是站在眾人頭頂的存在。
那兩柄劍的任意一柄,只要遞出,眾生隻管叩拜。
這個不知名的書生卻這般狂妄的想要和他們一較高低。
怕不是想出名想瘋了。
而葉孤城卻是凝重的看了一眼書生道:
“如過你想見識一柄最強的劍,你應該等我們這一戰結束。”
書生搖了搖頭道:
“現在的你們的確不是巔峰狀態,西門吹雪的劍,本來應該是神的劍,劍的神。”
“可是,他現在有了感情,他就不再是神了。”
“只要是人,就有了軟肋,有了弱點。”
“你也同樣如此。你的生命就是劍,不過只不過生命本身就是場戰爭,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戰爭。”
“無論是哪種戰爭,通常都只有一種目的——勝。”
“勝的意思,就是光榮,就是榮譽。”
“但是,現在的你,勝已經失去了意義。”
葉孤城定定的看著他,
“那你又為什麽要來見識兩柄殘劍呢?我能感受到你身體裡的傲然劍意。”
“這樣的我們對於你而言,已經失去了磨劍的意義。”
書生灑然一笑:
“所以我來幫你們恢復自己的心性啊。”
“我想見識一下最強的劍神和劍聖到底誰強!”
“也更想拿出我的劍和你們比一比,到底誰利!”
“你需要榮譽,贏了我!我同你一道殺出去,衛王現在就在我的手下!”
“贏了我,你的劍聖之名永鐫青史,你也不用被圍死在這彈丸之地!”
轉身,他又看向了西門吹雪:
“其實你的愛人,是我安排的。”
“所謂真情不過是利益驅使,從你殺了她師傅開始,你還真以為她會愛你到刻骨嗎?”
此時的西門吹雪臉色鐵青,一顆澄澈的劍心能聽出來,這個書生沒有騙他。
難道,他西門吹雪,真的是命中注定天煞孤星嘛?
西門吹雪閉目。緩緩平複著心緒。
隨後抽出手中利器,睜眼:
“我不管青兒她對我的心究竟是真是假,我都必須去親口詢問她!”
“這一戰,我必贏!”
語畢,劍氣衝霄,劍意凌雲!
書生的眼睛一亮,不愧是西門吹雪。
他本來以為西門吹雪會揮劍斷情絲,重新變成那個高高在上的白衣劍神。
誰知道他居然極於情,極於劍。
以情重入劍道之巔!
葉孤城也灑然一笑,衣袂飄飛間,恍若白雲悠悠。
他看向西門吹雪:
“那就我們先來吧,一招定勝負,防止他等急了。”
西門吹雪點了點頭,說道:
“此劍乃天下利器,劍鋒三尺七寸,淨重七斤十三兩!”
葉孤城:“好劍!”
西門吹雪:“的確好劍。”
葉孤城輕撫手中長劍, 如同撫摸女人的肌膚,道:
“此劍乃海外寒劍精英,吹毛斷發,劍鋒三尺三,淨重六斤四兩。”
西門吹雪點頭:“好劍!”
葉孤城道:“本就是好劍!”
西門吹雪忽然道:“你學劍?”
葉孤城道:“我就是劍。”
西門吹雪道:“你知不知道劍的精義何在?”
葉孤城說:“你說!”
西門吹雪道:“在於誠。”
葉孤城道:“誠?”
西門吹雪道:“唯有誠心正意,才能達到劍術的巔峰,不誠的人,根本不足論劍。”
葉孤城的瞳孔突又收縮。
西門吹雪盯著他,道:“你不誠。”
葉孤城沉默了很久,忽然也問道:“你學劍?”
西門吹雪道:“學無止境,劍術更是學無止境。”
葉孤城道:“你既學劍,就該知道學劍的人只要誠於劍,並不必誠於人。”
兩人同時看向了書生,書生只是笑著,隨後抽出一柄鏽跡斑駁的鐵劍。
他取出一塊粉紅的繡帕,微微皺眉,又放回了胸前。
轉而提起自己的衣擺,輕輕的擦拭著劍,說道:
“我與你們不同,非誠於劍,亦非誠於人。”
“我學劍,只是為了代某個人同天下講一講我的道理。”
“我隻誠於己,誠於理!”
浩然劍氣從他取出長劍的那一刻爆發,
話語說完,眾人隻覺得月下站的不是三個人。
而是三柄橫亙虛空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