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要去十八層地府?”
鄔淳風默默瞧了瞧陳浮生,點頭道:
“是的!”
陳浮生頓時不知說什麽。
在他的映像裡,所謂十八層地府,乃是恐怖難言的冥獄修羅屠場!有無窮盡的浮屠塔林立,屍山血海中,鎮壓古往今來的噩孽!
世俗民間有曰:“將你打入十八層地府,永不超生!”
如此之地,誰敢去?
鄔淳風一直瞧著陳浮生的神色,緩緩解釋道:
“晁馗身上的隱患,必須前往十八層地府,方可解決......”
陳浮生深吸一口氣,施禮道:“請師伯指點!”
鄔淳風微微點頭,對陳浮生仍能如此冷靜,表示讚賞,接著說道:
“晁馗生來便是異稟天賦,覺悟了誇夫族的血脈繼承真傳‘逐日神箭’。此真傳非同小同,乃是上古異術,即便傳說虛無飄緲的天仙證果,也要垂涎!”
陳浮生暗暗一怔,他知道晁馗有一手無影箭術,可將盜門五境靈官壓製得死死的。卻未想過,來頭如此之大。
“誇夫族,能夠具備血脈繼承真傳的天驕,並無多少。所以晁馗一經出生,便被保護,精心栽培。”
“但是冥獄的關隘,鎮守著冥界通道,時常會受到噩孽的衝擊。晁馗雖是天驕之選,卻也要為守關盡力,時時參戰。”
“如此幾番交鋒,晁馗具備誇夫族血脈繼承真傳的秘密,便被噩孽獲知。”
鄔淳風說到此,搖搖頭道,“我們這些人間界的修行者,自然是極少與噩孽交戰。但大多皆知曉,噩孽的境界本領,全是來自修行者。”
“所以晁馗便成為噩孽覬覦的對象,想要竊取他身上的‘逐日神箭’真傳!”
“也是這小子命中注定有劫!某一日,他巡視關隘之時,救了一位誇夫族的無名女子......”
“接下來的事,不用猜你也能知道。晁馗被這女子所迷惑,居然視其為知己,形影不離。”
陳浮生聽到這裡,不禁是無言以對。
沒想到,晁馗這麽個石頭疙瘩,也有動情動心的時侯。
鄔淳風繼續講述道:
“噩孽化形,乃是獨有的天賦。所以晁馗被其所迷,察無所覺,也並非是他愚飩。上古濁氣千變萬化,防不勝防,處心積慮而謀,即便神將也會中招......”
“青溟關畢竟是誇夫族重地之一,晁馗遮掩的行徑,終究被長老會察覺。震怒之下,長老會派遣抓捕這個潛入的噩孽。”
“可歎晁馗被迷惑,居然抗命,護著這個噩孽想要潛逃......”
“接下來的事,便成了注定的劫難。這個化形的噩孽,以晁馗為質,召來其他噩孽同道,對青溟關展開猛攻。”
“結局自然是慘烈......當晁馗醒悟過來,已經是遲了。化形的噩孽成功掠奪‘逐日神箭’真傳之法,逃遁而去,不知所蹤。”
陳浮生聽到這裡,也能想像得出,長老會暴跳如雷的後果......所以晁馗被斬首示眾的懲罰,也不算冤枉......
鄔淳風歎息道:
“事後,晁馗犯了眾怒,受到斬首之刑。但他的小師叔拚全力保下,然後問了我的卦相,將垂死的晁馗埋在黃泉偏路,等待複蘇......”
陳浮生立即問道:“是要我去追殺那個噩孽?”
鄔淳風說道:
“不僅要殺之,還要斬斷因果!”
“晁馗身上的隱患,
便是因果。如若因果不斷,晁馗仍會被迷惑。那麽他便不能返回青溟關,以免引發大禍。” “更重要的是,只有斬了因果,被竊的血脈繼承真傳,才會被斬斷。防止那個噩孽坐大,對誇夫族造成威脅。”
陳浮生對噩孽的事,知之甚少,不禁問道:
“也就是說,這個竊取真傳的噩孽,無法將之傳授出去?”
“當然!”鄔淳風點頭道,“血脈繼承真傳,只有血脈嫡裔覺醒可得。不可傳授、不可意會!”
“除非是竊取,也只有上古濁氣的化身噩孽有此手段。但竊取者,除非以身死為代價,將之授出,否則也無法轉移。”
陳浮生微微點頭。
那麽這個噩孽必須死,別無他法!
想到這裡,又想到十八層地府的傳說恐怖,陳浮生不由得皺眉道:
“師伯,為何一定是我?誇夫族的長老高人,難道無此能力?”
鄔淳風淡然瞧著陳浮生,悠悠道:
“卦相所示,只能是你!你便是獨一無二,晁馗命中注定的機緣之人,非你莫屬!”
“晁馗被埋了十年,誇夫族若能解決此事,又何須拖到如今?”
陳浮生想想,確實是這個道理......
鄔淳風繼續悠悠說道:
“我已印證了你的能力,如若小心謹慎,智勇兼備,確實是可以走一趟......”
“你也無須擔憂,此次行程,只在上三層地府,並非窮凶極惡之地。即使碰到強敵,不會超出‘左輪噩孽’的范疇。”
左輪噩孽也勝過靈官了......陳浮生暗暗嘟囔,他之前撞見過一個左輪噩孽,若不是藍公子來得及時,估計墳頭草都長高了......
鄔淳風突然笑了笑:
“風險大,自然也有大回報。世間神將之境,也不能說想入地府便能入地府。晁馗那位小師叔,能為你開啟地府之門,也是承受了巨大壓力。”
“你也知道,上古濁氣化身噩孽,若能獲之,遠比氣運丹朱更珍貴。你此次地府之行,既是劫難,亦算運氣!”
陳浮生也懂這個道理。
而且小師叔有把握說,可助陳浮生晉升四境宗師,必然也考慮了獲取噩孽補益的好處。
“師伯,那位小師叔還承諾,可為我爭取元夕名額,是什麽意思?”陳浮生又問。
鄔淳風的臉上看不出喜怒,淡然道:
“你先達成地府之行,再說此事。切勿心生駁雜,亂了行程。元夕名額是好事,但好事多磨,等你回來再說不遲。”
陳浮生認真思考一番,不再猶豫,點頭道:
“好!此次地府之行,我願去!”
......
礁島宅院的後方。
可見滾滾黃泉濁浪翻騰起伏,陰風呼嘯徹骨。
此地宛若一處小懸崖,幽深冷寂。
晁馗的大手掌緊緊抓著陳浮生的胳膊,帶著慚愧,甕聲甕氣說道:
“大機緣,你一定要保重!要是拚命的事,就算了!隨便去瞅瞅,行就行,不行就回,也沒多大事......”
小師叔負手在旁, 嚴肅道:
“此去地府,豈能松懈?”
“浮生道友,地府之門若開啟,你入內之後,會染到上古濁氣。此次若是回轉,便無法再次入內!”
哮天犬在旁詫異道:
“那意思是,我家主人許勝不許敗?只有一次機會?”
晁馗約莫也是懂這個道理,慚愧點頭道:
“是的......”
陳浮生提劍,並未猶豫,抱拳道:
“還請小師叔開啟門戶,此行我必定盡全力而為!”
小師叔肅然應承,左臂前伸,右臂挽回,瞬間宛若拉開一張無形之弓。
“開!!”
小師叔一聲清喝。
喀嚓~~
有無形氣勁,如同撕開懸崖下的虛空。大量暴裂聲不斷響起,陰風如龍卷,黃泉潮浪瘋狂轟濺。
刹那!
一個漆黑深幽,無數漩渦匯聚的“黑窟”,逐漸浮現而出。無窮無盡的凶煞穢氣,宛若實質,在其中瘋狂旋轉。
幽冥地府之門,路徑已開!!
陳浮生頭也不回,邁步入內,瞬間消失於黑暗中。
“保重啊~~”
晁馗嘶聲大喊,已經是帶上了哭腔。
哮天犬呲牙咧嘴,發出一聲長嚎,抱著卦幡縱身一躍,隨同陳浮生而去,消失無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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