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初四傑???”
“啊呸呸呸呸呸......”小烏龜見到畫面裡的情景,不禁心中憤怒。
“你們也配跟殷熵、徐舸、張燃嵋齊名?”
“要是殷熵知道了,滅了你們滿門......徐舸知道了,把你們都煉成符......張燃嵋知道了,那就是祖宗八代都殺光了......”
“要是鯤姐在這裡,連你們帶皇宮一起揚灰了......”
小烏龜心中傳奇四人組的映像又被汙蔑,頓時滿腦子都是氣憤。但它畢竟是一隻烏龜,憤怒之後,又慢悠悠恢復,想到一個問題:
“怎麽這個畫面裡的人,和顧君臨的形象有些相像?難道也是中州皇子?那就不能滅滿門了,畢竟是殷熵的滿門......”
它順了這口氣,又再繼續窺看。
畫面裡,趙胤禛左側的光輝“聖字”,傳出嫡聖蕭遙鋣的聲音:
“吾等四人結盟聯手,必然是後世傳揚的佳話。只等四皇子登頂人皇大位,這人間天下,任由縱橫!”
趙胤禛傲然一笑,似乎覺得也是理所當然,看向右側那個黑袍人,說道:
“若不是桑酋螺聖子出手,葦馱不會死得那麽輕易。吾等成事,當計桑酋螺聖子一大功!”
黑袍籠罩內的蠱門聖子桑酋螺,聲音宛若毒蛇嘶嘶裂響,說道:
“桑某也要多謝四皇子贈予的一縷上古皇氣,令我融合了葦馱的天仙轉世氣運。尊者已圓滿,八境神仙近在眼前。”
趙胤禛擺擺手道:
“既有盟約,吾等合力得手的好處,豈有不分潤的道理。況且今後這天下之事,還須諸位繼續合力,助我穩固江山!”
蕭遙鋣笑道:
“四皇子與我皆是陸地神仙已成!隻待‘原始鴻蒙皇輿圖’操持於手,上古皇氣在握,九境聖王亦是一蹴而就!”
“到那時,有我‘儒家稷宮’、有桑酋螺‘蠱門尫巢’、有璿璣仙子的‘嫦門瑤池’,天下四方盡在掌握。新人皇登位之時,便是天下歸心之日!”
趙胤禛、桑酋螺、少女璿璣,皆是聞言而笑。
“不過,在我心中,還有一根刺,尚未拔除!”趙胤禛話鋒一轉,語氣變得森然。
黑袍內的桑酋螺,陰冷聲音說道:“四皇子是否擔憂顧君臨?”
趙胤禛卻搖搖頭:“顧君臨已不足為慮!他衝撞了人皇冠冕,被貶於魂殿自醒。從此以後,便是自毀前程,再無任何一絲威脅。”
桑酋螺頓時疑惑道:“那這所謂的‘刺’?指的是......”
“陳、浮、生!”
趙胤禛一字一字,說出這個名字。
室內頓時一片沉寂,因為這個名字的出現,之前誇功的慶賀場面,頓時蕩然無存,陡生幾分森寒氣氛。
“此子不可留。”嫡聖蕭遙鋣淡然道,“也是我之前過於看低,覺得一介螻蟻,不足為懼。何況吾等大事將成,當時難有時機去滅了此人。”
“卻萬萬想不到,一著棋錯,卻生出意外!”
桑酋螺緩緩點頭道:
“若不是這個陳浮生出現,靈鼇島之戰定是大功告成。‘十凶’攫取人皇山海經,無論如何,必當呈獻四皇子眼前!”
趙胤禛哼道:
“十凶已敗,說來無用。雖說靈鼇島內蘊的只是山海殘篇,但下落不明,依然是我不可忽視的忌憚。”
“陳浮生目前尚在東海,有雍晝和景無極在,時機不予,難以滅了此子!”
“聽說此人,要自創靈山?”平靜未多說話的少女璿璣,突然開口道。
“是的,顧君臨看重此人,正因如此。”趙胤禛的臉色逾發冷冽,“據我所知,顧君臨甚至偷了一份‘人皇血’,轉交此子,期望他自創靈山大成!”
“人皇血!!”
蕭遙鋣、桑酋螺、少女璿璣,皆是初聞此事,不僅是震驚無言,更是羨慕嫉妒。
自上古“三皇五帝”建立人間界以來,世間千秋萬古歲月,歷代皆是出現過驚才絕豔,蓋壓當代的絕頂人物。
這些載入史冊的絕頂人物,與眾不同之處,皆是得到過“上古皇血”或“帝血”。
無論皇血、帝血,並非後裔傳承那般的血脈血統,而是“三皇五帝”的感悟內蘊、精華精神、浩瀚氣運等等,凝聚而成的心血!
而在當今之世,自人皇殷熵登基,五百年歲月,世間還從沒有出現過獲得“皇血、帝血”的修行者。
若趙胤禛所言成真,那麽陳浮生將是這數百年來,第一位獲得“人皇血”的年輕修行者。
也難怪趙胤禛的臉色不好,因為中州皇室的正統皇子,也沒有一人,能得到如此待遇。
而且趙胤禛有一句話,也並未說明——
人皇若不同意,皇血必不賜出!
因此,如若顧君臨真的“取出”皇血,交到陳浮生手中。那麽當今人皇殷熵,肯定是知道的。而且,是同意的!
這對趙胤禛來說,是一個絕不可接受的因素!
所以,他只能說顧君臨“偷”皇血,予以汙名......
“此子絕不能留!”桑酋螺陰冷的聲音斷然道,“他已經在東海靈鼇島揚名天下,聲望達到頂峰。若再讓天下人得知他自創靈山,有人皇賜血......”
“那麽顧君臨和陳浮生聯手,便又有了新的意外!”少女璿璣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趙胤禛現在最不想聽到的名字,就是“陳浮生”,立刻轉過眼色,看向左側懸浮的“嫡聖”蕭遙鋣。
“此事我來解決,陳浮生必定滅於我手!”蕭遙鋣淡然說道。
“此人已成我道心中的缺陷,若不滅除,我踏上九境聖王路,便有了坎坷!”
趙胤禛當即斬釘截鐵說道:
“那就有勞蕭嫡聖出手,此子返回東唐故地,便是取死之日!我與桑聖子、璿璣仙子,靜侯嫡聖佳音!”
......
畫面上的一幕,到此已經漸漸模糊、扭曲,雖然也能看出裡面在談話,但已是聽不清、看不明。
隨即,畫面逾發朦朧,最終如煙潰散,消失。
青銅鼎柱上的“廿五叔”,浮雕的面容陡然也變得很憔悴,宛若精氣神缺失。看來吐出這一幕煙霧,對他來說是極大的損耗。
顧君臨靜靜看完了畫面裡的內容,然後默默起身,隆重對青銅鼎柱施禮。然後,轉身大步而出,再不停留。
青銅鼎柱上的面容,也隨即消隱散去。
小烏龜也是看完畫面,但有些地方卻看不懂。只是隱隱約約覺得,這個“陳浮生”,或許就是那個平輩的小兄弟?
“殷熵、徐舸、張燃嵋三個人的記名弟子,居然還有人敢殺?嗯,等俺找到了殷熵,一定要提一句,免得他徒弟被別人滅了......”
小烏龜琢磨之後,見到顧君臨出了殿堂,趕緊也是銜尾追上。
穿過“原始鴻蒙皇輿圖”,又出了這片腐朽昏暗的區域,仍是回到了帝菀。
顧君臨在帝菀內部,一片景象幽靜的竹林內,似乎有間雅致小巧的獨立別院。
他剛剛推門而入,還未坐下來,身旁的虛空中,逐漸浮出一個朦朧扭曲的小烏龜。
“那個......你是殷熵的兒子嗎?”小烏龜現身後,低聲問道。
......
......
晨曦啟明。
燦爛明豔的陽光,輝照大地,四野遍眼皆是欣欣向榮。奇花異草繁茂鋪展,山林、湖泊、田原、阡陌延伸遠方。
方圓三百多裡地域,籠罩著濃鬱的靈氣。氤氳飄浮的薄霧繚繞,陽光灑落,穿梭其中,宛若泛起一片又一片金波浪濤。
一座接一座靈秀峰巒拔地而起,點綴分布在靈氣蒸繞之內。山雖不高,但青翠遍染,生機勃勃。各種靈禽幼獸在其中縱躍,諸多樹木茁壯成長,山石如墨,水映秀色如夢似幻。
此刻。
在這片欣欣向榮地域的長遠官道上,漸漸出現了一個身材挺拔的身影。
身影是一位青袍年輕道人,黑發梳髻,劍眉如飛,氣質清秀俊逸。一雙異色雙瞳,顧盼神熠,巡視著周圍景象。
年輕道人身邊,左手牽著一個蹦蹦跳跳的孩童,約莫六七歲,生得粉妝玉琢,雙眼若有金焰。眉心一抹痕跡,宛若展翅飛鵬。
右側則是懸浮著一個比拳頭略大,貌似嬰孩般的虛影。手舞足蹈,到處飄來蕩去,顯得喜不自勝。
“浮生!你看你看,以前那裡是朝春樓,現在居然成了一片湖泊!嘖嘖嘖,果然是天工造物,不同凡響!”
“你看你看,那邊是不是當年貞朧山的登山路,居然又變了一座山出來!哈哈哈......本童子要在那裡建一個大大的洞府!”
“我還記得寶騎鎮外,是有牌坊的,怎麽都不見了?你看,這裡遍地奇花異草,短短半年,竟是天翻地覆的大變!”
陳浮生、河童、猻喉, 沿途感慨萬千。誰也沒想到,再次回到寶騎鎮,竟是如此驚人的改變。
此地已經不再是鄉間偏僻之地,而是堪比州城,猶有過之。
“主人!!”
突然一聲驚喜大叫,傳了過來。
對面山坡,哮天犬張牙舞爪,喜悅如狂地飛奔而來。
在他身後,跟著一群凶猛莽壯的狼犬、狐狸、野豹等等,仿佛軍隊出巡,轟轟烈烈而來。
“主人!”
“猻小主!”
“河童!”
哮天犬咧著大嘴,又跳又笑,大叫道:“你們終於回來了!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