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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搏龍功》第1章 臘月初1鐵寒春
  呼嘯,呼嘯,臘月初一,鵝毛飛的急。

  幾匹膘馬行路匆匆,身上熱氣騰騰;三名乘者裘衣裘冒著風雪來到太行境內。一名乘者勒緊韁繩停了下來,乘者取下氈帽抖了抖積雪重新戴上,笑道:“再過半個時辰,就到那老猿兒的家啦。”

  大漢聲如悶雷,面若黑炭,一對太陽穴上如呼吸一般規律鼓動,一瞧便知是個內功好手;身後兩名乘者也是不差,一人個子矮小,手上確是布滿老繭,隱約中還泛著紅光,想來練的是鐵掌,最後一名乘者眉清目秀,瞧不出什麽來,不過能與二人相伴,也不是泛泛之輩。

  “前面便是濟源城了,老猿兒邀我們助拳,自是耽誤不得,咱們趕緊進城去吧。”三名乘者揚起馬鞭,晃了一個虛響,三匹膘馬踏著積雪揚長而去。

  濟源城外白雪茫茫,城內百姓絡繹不絕,酒香,肉香,歡聲笑語,不絕入耳;但瞧見一個癩子裹著破舊棉襖躺在一家當鋪門口,盯著過往年輕婦人瞧個不停,頭如油鬥發如雞巢,不時發出嘿嘿笑聲,一股兒香氣兒飄來,癩子伸了鼻子聞聞起身站起朝著對面的包子鋪走了過去,趁著掌櫃兒松懈,癩子伸出黑黝黝的小手在那剛出籠的肉包子抓了一把,五個指印再清楚不過了。

  “哎呀呀,我的包子啊!”那掌櫃的這才瞧見,盯著揪耳的癩子罵道:“你這有娘生沒爹養的癩子,又想白吃的我的包子嗎”又朝著自家門口拴著的一條大狗罵道:“你這畜生,狗娘養的東西,平日裡沒少喂你卻怎得也喂不飽!”說著就伸手往梯籠裡拿了那印手印的包子扔到了狗食盆裡。那癩子見了立馬撲了過去,將大狗撞向一旁,從狗食盆裡搶了包子就跑,掌櫃的氣不過解了栓狗的繩子,踢了一腳罵道:“白養你了,還不追去!”

  那大狗膘肥體壯,齜牙咧嘴朝著癩子追去,百姓紛紛駐足,瞧著熱鬧;癩子哪裡跑得過那大狗,不出數丈便被那大狗追上咬住了棉褲,拽倒在地上;癩頭隻曉得往嘴裡送那肉包子;待到那包子全進了肚子,便雙手抱頭在地上打滾哎呦哎呦的叫了起來。那掌櫃的喘著粗氣跑來,看那癩子被自家的大狗撲咬,叉著腰哈哈大笑,說道:“狗東西,咬死你,咬死你!”

  百姓指指點點,指那癩子,指那大狗,又指那掌櫃的;一時之間搖頭不已,卻無一人上前相救。

  “啪”一根竹竿打來,正中那大狗頭上,咚的一聲,大狗吃痛齜牙咧嘴的夾著尾巴從癩子身上跳到了一旁;癩子還不知道,隻覺得渾身疼痛雙手抱著頭繼續在雪地上打著滾兒;百姓拍手叫好,那掌櫃的不喜環顧四周,瞧見不遠處的爐棚道:“打鐵的,天下事兒那麽多,你都要管管”爐棚內老頭兒放下手裡燒紅的鐵劍從一旁黑乎乎的盒子裡摸出兩塊碎銀子道:“掌櫃兒算了這錢老漢出了!”掌櫃的立馬變了顏色,快步迎了上去將碎銀接在手中掂了掂,笑道:“好說好說!”老頭兒點點頭,走到癩子身邊將他拉了起來,伸手從地上撿起竹竿輕輕將他身上的積雪掃去,道:“從今兒就跟在我身前吧,給你飯吃!”癩子嘿嘿笑笑,卻又哎呦哎呦哭了起來,老頭兒卷起癩頭的衣服一看,渾身上下血糊糊除了頭上沒事兒,足有十幾處狗牙咬出的口子,抬頭看了一眼那掌櫃兒,掌櫃兒訕訕一笑領著那大狗匆匆離去了,邊走嘴裡還嘟囔道:“狗東西,仗著人兒怎的下那麽重的手”

  老頭兒也不在意兒把掌櫃的話裡有話,拉著癩子提著竹竿進了自己的爐棚,

爐棚內生著兩口火爐,爐中燒著幾根好鐵;老頭兒將癩子安排在一堆柴草上,道:“我去找些藥來!”癩子點頭聽老頭兒的話,躺在柴草上一動不動。老頭兒翻箱倒櫃從裡間尋出一個瓷瓶來走到癩子身旁,道:“且忍著痛。”將癩子身上棉襖扒去,單膝壓住癩子下身,左手鉗住他的兩隻胳膊,剩下的一隻手從一旁火爐中抽出一把燒紅好鐵,癩子驚慌嗚啦嗚啦哭了起來。老頭兒吹了一口熱鐵,道:“片刻即好!”癩子隻覺得天昏地暗,他倒是咬緊了牙關,隻覺得疼痛十幾下,再看時,身上傷口已塗滿了白色的藥膏,清清涼涼,很是舒服了。  幾位悍客入了城門不減馬力在道上橫衝直撞,百姓唉呼逃竄無人敢言;鵝毛下的急了,悍客將馬行至街上,翻身下來一名黝黑的漢子,漢子身長六尺濃眉細眼臂圓膀寬,腰間掛著一把樸刀,刀鞘用裘布裹著;路上一層凍雪,那漢子如負重百斤走過就留下一個深坑,下盤甚穩,是個好刀手。

  “打鐵的,磨不磨刀?”漢子聲如悶雷將樸刀解下丟到爐棚前案子上,細眼掃過爐棚內的老頭兒和癩子道:“快將爺爺的刀磨快了,遲了要你性命。”癩子縮了縮脖子扭到一旁,老頭起身將藥膏放置一旁走到案子前,初一抬手竟沒將樸刀拿起,兩手並做一手才算拿了起來;解開裘布抽了刀鞘,大刀寒光凌冽是把寶刀。老頭兒道:“大爺這刀可以磨得不過需要時間,若是喚作旁人便這麽一磨就將大爺送走了。”漢子一喜說道:“倒是個識貨的主兒,就交給你了,正巧爺幾個趕路久了找些吃食去,給你半個時辰,若是誤了,將你這打鐵棚子拆了。”老頭兒嗯了一聲便不言語,將寶刀拿到一塊半人高的青石旁,準備清水抹布,開始磨刀,漢子滿意點頭,招呼身後幾名爺們弟兄朝著不遠處一家客棧去了。

  見幾位悍客離去老頭瞥了一眼癩子,道:“等下客人拿刀時你躲到裡屋去,不要露頭知道嗎”癩子躺在柴火堆上玩著頭上虱子,老頭兒也不管癩子聽沒聽到,單手將那樸刀拿起斜橫在磨刀石上,撒上清水腰身與雙臂組合精鐵與磨石刺啦刺啦作響,不時揚起樸刀拿抹布擦上一擦,不時那寒光更甚了。

  突突突,城內來了一對人馬,足有二十好幾。為首的是一名壯漢,雙臂垂下能與馬腹並齊,背後扛了幡旗上書一個劉字,有人實得此人是長豐鏢局的總鏢頭,江湖人稱長拳江四海,此人很是了得,是長臂老猿劉福通的關門弟子,通背拳練得爐火純青,單是雙拳到處密不透風,更有傷身碎骨之威,在中原一帶頗有名氣。

  長豐鏢局來勢洶湧眾百姓躲之避遠,見那總鏢投江四海下馬直走到爐棚前,拱手道:“鐵二爺,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只見那磨刀的老頭沒聽見不予理會,江四海苦笑再道:“家師大壽將至,不想那日被奸人所攪身為徒弟的自是要做些什麽,更者,師娘曾多次交代,家師大壽我與眾師弟萬不能懈怠。”話語至此,老漢抬起頭來,說道:“悅來客棧。”江四海感激拱了拱手這就離去了。

  一行二十好幾人離開,不多時便聽到翻桌倒櫃之聲,自不遠處悅來客棧殺出一人,此人來到爐棚前,怒道:“拿刀來!”老漢抬手,磨好的寶刀丟了出去,只聽一聲呼嘯,壯漢將寶刀握在手中,怒視江四海等人,喝道:“事已至此便明說了,我與劉老兒之仇任誰也不能就此揭過了。”

  打鐵老漢望著幾人,眉目之中不帶顏色,看向濃眉細眼的壯漢道:“客官,磨刀兩錢”那壯漢一愣,怒道:“老子命已休已,哪來的銀子給你?”沒看清老漢出手,壯漢隻覺得身子一緊,兩錢銀子已在老漢手中。壯漢眉頭一緊,手握樸刀笑道“好啊好啊,竟請來了好手,難怪劉老兒敢在河南武林開下如此大會兒。”

  鵝毛下的更急,街上百姓避而遠之,江四海道:“孫王惡徒不要亂語,今日有鐵二爺在,你插翅難逃了。”此話一出,兩道攝人目光盯向一處。惡徒孫王看向一處,打鐵的老漢兀自盯向一處,說道:“江小兒,莫要沾上我”說完盯著持刀的壯漢再道:“劉家的事兒打鐵的不參與,若是敢讓劉夫人受到驚嚇,江湖雖大,卻也大不過打鐵的這雙腳力”

  孫王冷笑連連,道:“我隻殺那劉老兒,其余人我自是不管的;倘若那劉夫人不長眼睛,孫某這刀是不實人的。”

  濟源城肅殺之意了然,鵝毛飄灑十裡長街皆白;鐵棚中的爐火突突竄著火星,燎化了鵝毛,可那場中的氣氛卻是冷的寒人。

  刷刷刷,一柄著了火的鐵劍胎刺破雪幕朝著那孫王擊去,北風遇猛火刺拉拉作響之時,卻也見那火苗四濺;打鐵的身影現了,手纏黑乎乎的麻布握著剛從爐火中取出通體赤紅的劍胎來到了孫王近前,虛晃一招改掃為刺。孫王是個好刀手,應對之間雙手將刀橫在胸前;嘭,金鐵交鳴之聲響起,燒紅的劍胎點在了樸刀之上一時之間如煙火爆發,鐵星伴著火苗散向四周,長豐鏢局來人最多自是受害最多,個個兒哀嚎後退,江四海見狀,雙臂拍起通臂拳鼓動勁風才吹散了不少。

  好一通亂,再看場中又是一陣駭然,打鐵的握著的劍胎滋滋冒著熱氣,上空的大雪還未落下便化作蒸汽去了;打鐵的前方出現兩道七八米遠的深轍,深轍盡頭是孫王拄刀半跪在地上頭髮披肩落下,項上的裘帽早不知哪裡去了;孫王握刀的虎口近乎撕裂,打鐵的看似老邁卻是好強的勁力。

  一時無言,長豐鏢局的江四海低眉瞧了一眼打鐵的老漢,目光轉向孫王,道:“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敢跟鐵二爺動刀劍,你已經是鬼門關外的亡魂了。”

  打鐵的收了劍勢,眼光精湛瞥向四周,拱手道:“江湖恩怨,是非分明,近日濟源城暗流湧動來了不少英雄好漢,打鐵的希望眾位兄弟能在功成之際,饒那劉家婦人一條生路,打鐵的謝謝眾位了。”

  長豐鏢局的江四海一愣,忽覺得周遭暗影綽綽;定是隱藏在四周的不少江湖好手,打鐵的這番言辭讓他惱怒,質問道:“鐵二爺當真不念舊情嗎?師娘為了臘月初三這一日苦等近四十載,難道鐵二爺真要忍心做那劊子手,親手毀了師娘的晚年?”

  呼嘯呼嘯,臘月的風吹得急,鵝毛撲在了眾人身上臉上。

  打鐵的轉身進了爐棚,翻箱倒櫃取出一個玉瓶來,黑乎乎的大手拖著玉瓶踩著積雪咯吱咯吱來到孫王面前,道:“上好的金瘡藥,塗在患處,不出兩日傷口自會愈合。”

  孫王接過金瘡藥神色轉換不定他強撐樸刀站起來未說一個謝字,隻望著一道弱不禁風蒼老身影進了爐棚內。

  “敢問前輩尊姓大名!”

  孫王長大了嘴巴喊著,卻吸了一口混著雪花的北風,冷氣入體讓他動蕩的五髒六腑如針扎一樣的疼。

  “許多年前,曾有伊人在鐵樹之畔,喚我一句寒春........”

  爐棚內傳出這一句話,長街都寂靜無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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