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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春》第632章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不論如何想,元魏都好似氣若遊絲,命懸一線之人。便是神仙降世,也難有回天之力。

元懌隻覺百念皆寂,但還不得不強撐起最後一絲精神:“是孤想岔了如今只能拜托諸位風雨同舟,竭心盡力但等否極泰來,大局落定,太后與陛下、並孤等定不負諸位力挽狂瀾,扭轉乾坤之功”

元懌將話已然說到了這個份上,其余五人焉有不應之理?

便是心中不以為然,此時也一定要做出感恩戴德的模樣。

五人連忙起身,往下一拜:“定不負殿下所托!”

元懌重重的點著頭,環視一圈,將目光落在李韶的臉上。沉吟許久,最終化作一聲長歎。

若是如李韶等關中士族能盡棄前嫌,鼎力相助,盡起關中子弟,盡征關中之糧,朝廷未嘗不能反敗為勝。

但可惜,無論元澄,還是元遙,皆信不過李韶。不然也就不會先是試探,而後又令他隨軍去北地。

自然是怕若將李韶放回關中,就如放虎歸山。

罷了,聽天由命吧

元懌強打著精神,意興闌珊的揮了揮手:“各司其職吧!”

眾人告辭,不多時,帳中便只剩下他與元欽。

元懌失魂落魄的盯著房梁,悵然若失:“大將軍既無軍令予思若,那就謹遵前令,助崔縣子固守隴山吧”

固守隴山,怎麽守?

元欽眼神不停的閃爍,鼓了好久的勇氣,才小心翼翼的問道:“敢問殿下,鄯善之糧草已被西海擄之一空,如今榆中雖有一些,但至多可供七萬余兵馬吃嚼月余。若是糧盡,又何以為繼?”

等他話音一落,偌大的堂中為之一靜。沉寂許久,才聽元懌氣若遊絲般的歎了一聲:“孤只是監軍,隻管軍令是否合規,法度是否嚴明,無論如何,也管不到糧草的思若既為司馬,總管後軍,若是有所疑慮,就該向大將軍問個明白的好”

元欽心臟猛的一縮,眼皮跳個不停。

我問個鳥毛?

元謠既無明令,擺明是隻論結果,不管過程:你元欽既為司馬,那糧草、軍需就該有你負責,若是出了差錯,自然唯你是問。

問題是,該征的早已強行征過,該借的也已半是哄騙,半是勒索的借了,還能從何處想辦法?

數來數去,好似就剩一條路:搶!

不但要搶糧,還要搶丁。不然就憑崔延伯那軍心盡失的七萬敗兵,不一定就能守的住隴山。

但如此一來,關中士族與百姓便是不反,也要被逼的反了。

元欽心念微動,終於知道元遙為何要令李韶隨軍,更猜到元澄為何要設計令李韶與楊舒回關中征丁征糧。

如今南路大軍已然無以為繼,元澄無計可施,但又不想背負惡名,十之八九會拉人墊背。數來數去,也就李韶最合適了。

但就算換成李韶,結果也絕對好不了多少,依舊免不了背“官逼民反”的這口黑鍋。是以李韶九成九會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起兵。

但元澄本就早有預料,且有崔延伯的七萬大軍駐防隴山,任李韶又能翻出多大的浪花?

打不過李承志,還打不過一群猝然反叛的毛賊?

到那時,元澄更有了充足的借口:既然已反,那就是逆賊,將賊酋誅伏,將糧草與丁壯繳了就是。

元遙就是料到此節,才來了一招釜底抽薪

說不上誰對誰錯,只因元澄已束手無策,更不知所措,便是飲鴆止渴也顧不得了。

但元遙卻殘存了一絲幻想:萬一時來運轉了呢?

所以關中絕對不能亂,至少平定李承志之前不能亂。

但糧從哪裡來,

兵又從哪裡來?山東與河南絕不能輕動,不然南梁時時刻刻都能打過長江。

至於河東,並沒有比關中好上多少

元欽越想越是心焦,用力一咬牙,深深的往下一拜:“思若愚鈍,委實束手無策,還請殿下教我!”

“還需用我教?思若啊思若,你真當任城王已方寸大亂,定願李韶造反,也要逼他往關中強行征糧?不過是欲擒故縱罷了”

元懌失笑般的搖了搖頭,“任城王宦海沉浮,英明半生,怎可能突然之間就利令智昏?放心,關中定然亂不起來的”

元欽百思不得其解:“那何處還有良策?”

“若思,你還是太小覷任城王了!”

元懌冷聲笑道,“他能蠱惑太后向柔然、吐谷渾借來三十萬大軍,為何就不能再從南梁借糧、借兵?”

問南梁借?

元欽心臟一縮。

細細想來,自元澄與元英沆瀣一氣,百般欺壓李承志之始,便已鑄下大錯。但便是李承志一語成讖,高肇公然造反,他依然不知改斂,反而錯上加錯。

至如今,已是積重難返,悔之晚矣,索性只能錯到底:對元澄而言,只要能誅滅李承志,沒有什麽是不能付出的。既然能向柔然低頭,再向南梁這個世仇伏低做小,好像也沒那麽難以接受了。

至於代價沒有了糧,沒有帛,至少還有地。大不了就是向南梁割幾個州,讓幾座城

心中轉著這樣的念頭,也就片刻,元欽的額頭上就滲滿了冷汗。

分疆裂土,割地求和元魏離滅國不遠矣

“此舉與挖肉補瘡,抱薪救火無異。但事已至此,徒之奈何?且行且看吧”

元懌意興闌珊的揮了揮手,“軍情緊急,元欽還是早些上路,盡快予崔縣子、任城王轉交大將軍之令,孤就不留你了”

且行且看元懌真就萬念俱灰了?

元欽神色一黯,嘴唇下意識的蠕動了幾下,但最終只是一聲長歎:“殿下保重!”

聽到腳步聲遠去,又聽到堂門閉合的動靜,元懌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骨頭,頹然一癱,眼淚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往下淌,嗓中“哧哧”的聲,仿佛怪獸咆哮:“皇兄,宣仁不才,終是辜負重望,死不足惜”

哭了一陣,他又咬切齒的罵道,“若非高英與元澄一意孤行,倒行逆施,逼得李承志不得不反,遠不至如此地步這二賊才是我元氏千古之罪人”

哭著哭著,又聽“呃”的一聲,元懌隻覺胸口猝然一痛,仿佛針扎。喉嚨一鼓,口中又腥又鹹,下意識的用手一抹,手掌被染的赤紅

元欽失魂落魄的走出州衙,就如一具行屍走肉。

連元懌這般敦厚的秉性,都已無半絲遮掩的詬病元澄,更透出對太后的怨恨之意,那其余元氏宗室、鮮卑重臣呢?

更不要論漢臣漢將,怕是早已對朝廷大失所望。

難不成真已到了山窮水盡,走投無路之時?

越走越是心亂,就如一團亂麻。不知走了多久,突聽一聲鑼響,元欽才猝然驚醒。

舉目一看,城中已亂作了一團。到處都是叫喊聲,喝罵聲。仔細一瞅,似是兵將於各戶中強行征丁,令其登城助兵卒守城。

元欽悚然一驚:“莫不是有敵來犯?”

親信左右瞅了一眼,湊在元欽耳邊,聲音低之又低:“一刻前,邢都督遣令使來報,稱原州原高平鎮急報,媼圍縣今景泰縣已予昨日失守,逆賊已屯兵於大河,與原州郡兵隔河對峙屬下見縣公冥思深憂,是以未敢驚憂”

元欽雙眼猛的一突:為何會這般快?

媼圍屬原州,就在大河東畔。西海大軍一旦渡河,便至隴東腹地。且距腳下的靈州城,或是隴山均隻四五百裡,若快馬加鞭,隻多一日就至。

若非有大河天險阻隔,說不定此時已至靈州城下了。

驚駭之余,元欽心中又生出一絲佩服:若論料敵先機,元遙勝過元澄多矣。

若非他急令沿河各州郡嚴防死守,說不定真有可能被西海所趁,強行渡過大河。

如今只要守住東岸有數的幾處渡口,燒毀浮橋、收繳船隻,諒西海也只能望河興歎。

暗暗思忖,元欽心中一緊:“速速備馬,隨我予崔縣子傳訊”

親信恭聲應著,又道:“此去近千裡之遙,若是日夜兼程,縣公如何受的住?不如縣公手書一封,由末將代勞,以八百裡加急秉予崔都督?”

本是拍馬屁, 卻不想拍到了馬蹄上。元欽牛眼一瞪,冷聲斥道:“照做便是,若是再敢聒噪,定斬不饒!”

不看元遙,為何在信中隻傳軍令,其余原委卻隻字不提?

怕的就是被士卒得知真相,亂了軍心。

再看李憲,跑的就剩一口氣了,依舊不敢將軍令假手於人,是同樣的道理。

換做元欽同樣如此:就算累死,也絕不敢將軍情外泄半句

不多時,親信牽來了馬匹,一行百余騎徑直往東,從裡子園過了大河,而後順著大河東岸往榆中狂奔而去。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李亮站在子城縣今甘肅皋蘭的城牆上,看一眼波濤滾滾的林河,再往北眺望一眼,眼中盡是疑惑。

崔延伯於鄯善大敗,金城各縣也已陸續得訊。連三十萬大軍都阻不住西海大軍,縣兵隴共數百,城牆經年失修、破敗不堪的縣城又能堅守多久?

是以大軍但至,或是城門早已大開,官吏早已逃的不知去向。或是在城上裝模作樣一番,只要大軍擺出一副攻城的架勢,無不一降。

是以李亮數日連取三縣,不是一般的順利。

但等拿下子城縣,遣偏師往相距不到三百裡的媼圍縣時,竟已被人捷足先登。

雖是西海之兵,但依舊令李亮驚詫了已。

起先他以為是與皇甫讓訊令不及之故,導致陰差陽錯。但塘騎來報,卻稱媼圍縣城上立的卻是“奚”字旗。

遍數西海,姓奚的就只有達奚一人,隻此一家,再無分號。

這就更令李亮奇怪了:郎君怎敢讓達奚單獨領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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