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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春》第213章 古怪
“大魏春 ()”

一萬五千人有多少?

想想高中升旗時,全校師生齊聚操場的場面。

偌大的田野間黑甲如雲,無邊無際。只是數百成千的旌旗隨風飄展的聲音,都像是在打雷一般。

如果比喻成野獸,官軍就是銀背大猩猩,而對面的兩千黑甲步騎,就像還不到膝蓋的小奶猴。

但就是這隻小奶猴,如一顆釘子一樣楔在陣前,逼的官兵半步都動不了。

兩千步騎一字排開,綿延近十裡,像一把又長又細的鋼刀,橫立在天地之間。

因為只是單排獨列,連陣勢都不上,只能稱之為“兵線”!

而胡保宗,就立在這條線之前。離他十丈左右,便是一眼望不到頭的朝廷大軍……

胡保宗只有兩千人,即便擺成單排,至多也就能延伸十裡左右,如果李韻分兵繞行,黑甲軍根攔不住。

但李韻丟不起這個人。

他是一州刺史,胡保宗才只是一郡校尉。若再比門閥家世,安定胡氏再是皇帝外戚,但比起五姓高門之一隴西李,也還差著好大一截。

更何況,他握萬五雄兵,對面的胡保宗,卻連他的兩成都沒有……

李韻想不通,胡保宗突然從哪裡迸發的底氣?

他黑著臉,看了看近在咫尺,沒有半點要讓路的意思的黑甲軍,沉聲問道:“那便是李海嫡孫,隴東郡尉胡保宗?”

楊舒冷冷的掃了他一眼:“自己看不到?”

關中才多大?

隴東五個州,能被稱得上世家門閥的,又有幾家?

他又不是沒見過胡保宗,李韻這是明知故問。

李韻心中猛的生出一股惡氣。

他原本想問問楊舒,原本溫文爾雅,謙柔平和的胡保宗,為何突然這麽硬氣了,是不是在虛張聲勢等等。那知剛一張嘴,就碰了一個硬釘子?

那李承志給了你們多少好處?

就為了一個與他楊延容、弦農楊氏無半點關系的李承志,就幾乎要與自己反目?

張敬之就不說了,與祖宗李氏多少有些親戚關系,那這胡保宗又是怎麽回事?

膽子突然就這般大了,為了幫李承志拖延時間,竟敢和自己硬剛?

以為我李韻不敢下令?

那就看看,你有沒有膽子拔刀吧……

李韻眼神一冷,厲聲喝道:“擊鼓,進擊!”

隨著他的話音,令卒用力的敲下鼓槌,又重又響的戰鼓傳遍四野。

隨即,各營間呼喝、下令的聲音此起彼伏,快過了百息(五分鍾左右),李韻的前鋒大軍才動了起來。

不怕貨比貨,就怕不識貨。

楊舒和張敬之下意識的對視了一眼,竟都讀懂了對方眼中的潛意:與白營比,官兵差了好多……

他們又不是沒帶過兵,打過仗?換成他們自己的兵,也就如此了,可以前也沒有覺的有多麽差呀。

但在李承志營中待久了,此時再一對比,差的竟不是一點半點?

只要李承志號令已下,或是中軍旗鼓軍令已示,受令出動的營旅若是超過二十息(約一分鍾)還沒有出陣,自軍主至隊副,全部都要受罰。

整整五倍的差距……他們都已不知說什麽好了,心裡更是隱隱擔心:不怪奚康生與李韻對李承志心生忌憚,不說兵器甲胄,隻說李承志志獨樹一幟的練兵之術,就能讓人心驚膽寒……

兩人正自感慨,又猛聽一聲驚吼,下意識的一抬眼,看到對面的景像時,臉色同時一變:胡保宗來真的?

李韻的中軍大鼓一直未歇,雖響卻不急,意思就是不用衝鋒,讓令卒踩著鼓點逼進即可。

這分明就是想以勢壓人,

讓胡保宗讓出路來。看著越來越近,甚至連眉亂頭髮都已能看清的官兵,胡保宗悵然一歎:“胡信,你我今日,怕是要戰死在此處了……”

“李郎君常言:青山處處埋忠骨,何須馬革裹屍還?所以仆並不害怕……為了胡家,仆死的心甘情願……”

胡信沉聲一應,又喏動了一下嘴唇,“就是校尉你……”

“不用說了!”胡保宗猛的一擺手,看了看幾乎望不到盡頭的黑甲兵線,沉聲說道,“我若不身先士卒,這些兵丁,有幾個能生出與李韻作戰的膽氣?”

他猛一抬頭,抽出佩刀,一指越來越近的官兵,冷聲喝道:“所以胡信,為了胡家,戰吧!”

胡信一聲厲吼:“戰!”

數十騎親衛嘶聲大喊:“戰!”

“戰!”

“戰!”

“戰!”

兩千兵卒,全都用起全身全身的力氣嘶喊著,隨著三聲大吼響徹山野,竟連李韻的戰鼓聲都被蓋了下去。

李韻的前鋒大將臉色猛的一白:那此黑甲兵卒,竟然全部舉起了槍矛?

就連楊舒和張敬之都就變了臉色。

什麽時候,性情謙和的胡保宗也如此悍勇了?

看著不遠處那道戰刀直指,臉色冷峻的身影,仿佛站在那裡的不是胡保宗,而是李承志才對。

楊舒震憾了許久,才像是喃喃自語一般的吐出了幾個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一隻綿羊,是不可能突然間就變成一頭老虎的。

所以只能有一種解釋:胡保宗跟著李承志,學壞了……

張敬之肅然不語,心中陣陣激蕩,熱浪如同潮水,一波接一波的襲擊著心靈深處。

李承志身上仿佛有一種魔力,潛移默化中,不停的影響著、誘惑者他身邊的每一個人,使其折服,令其崇拜。更是能身邊的每一個人都脫胎換骨,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就如眼前的胡保宗。

這難道不是梟雄之姿?

他用力的呼出一口氣,壓抑住心中的震蕩,低聲說道:“李韻要坐蠟了……”

楊舒看了看兩三丈外的李韻,冷聲笑道:“活該!”

遠的近的、圓的扁的,話都已說盡了,李韻就是不聽,非說李承志有不臣之心,一定要盡早降服。

這下好了吧,李承志會不會反還不知道,胡保宗反倒先和你扛上了,看你怎麽辦?

都是官兵,胡保宗還是涇州治下的領軍校尉,阻攔外境之兵,名正言順……

此時看來,眼下這局面定然出自李承志之手,再一深想,既然李承志知道利用胡保宗、胡家和李韻奚康生等打擂台,那九成九是不會反的……

楊舒越想越佩服,忍不住的一聲讚:“好一招引狼驅虎?實在是高……老夫都未想到……”

張敬之低聲歎道:“對承志而言,不一定是好事!”

意思是李承志和胡家走的太近,並非幸事。

“都到如此地步,哪還顧的了那麽多?”楊舒冷笑道,“總比真的將他逼反要好的多吧?”

簡直廢話……也就只有你以為李承志真的會反……

他又怎可能連這麽點局面都應付不過去?

張敬之心裡嘀咕一句,再不說話了。

……

李韻冷冷的盯著胡保宗。

官兵前鋒已至胡保宗身前兩三丈了,他不但不閃不避,竟伏低了身體,又將戰刀斜舉,分明是只要等官兵一上來,就會催馬砍殺……

這明顯是在告訴李韻:你要戰,那就戰!

主將都如此態度,何況麾下的郡兵和胡氏私兵?

個個冷眼寒眸,緊握矛槍,戰勢一觸即發……

眼前這一切,就像是一個接一個的耳光,打的李韻的臉啪啪直響:自己自以為是的虛張聲勢呢?看官兵一動,胡保宗定然會讓開,或是來求情的猜測呢?

好一個安定胡氏,簡直是給臉不要臉……

李韻有一萬個衝動,恨不得立刻下令,將胡保宗,將這兩千黑甲兵卒撕成碎片。

但心中僅剩的一絲清明告訴他:要冷靜,要冷靜……

胡保宗職級再低,也是朝廷欽命的領軍校尉,這些黑甲兵卒再弱,也是涇州治下的官兵。

真要稀裡糊塗的打起來,誰是誰非根本沒辦法說清……不,十之七八,所有的過錯都會賴在自己頭上……

也怪李韻,自信心太足,自以為只要亮明旗號,李承志定然會驚慌失措,更會偃旗息鼓,以示臣服。

不是說李韻覺近一萬五千兵有多強,而是他所代表的朝廷。

所以,自始至終,李韻竟然都未向白甲營出示過任何令信,更未通傳過隻字片語。

哪知突然冒出來了個胡保宗?

此時真打起來,就是一筆精塗帳,哪怕告到皇帝那裡,也是胡保宗佔理:我好好的在平定叛亂,突然就冒出來了一支大軍,連封表明身份的令信都沒有,就撲了過來。

胡某身為隴東郡尉,怎可能不禦敵以外?

什麽,你說你打著官兵的旗號?

仿造幾杆官旗很難麽?

天知道你是不是叛軍假冒的……

李韻不甘心的舉起了手,厲聲喝道:“停!”

再不停,胡保宗的刀尖就要劈到先鋒大將的臉上了……

大軍立時停住,到此時,兩軍之間至多兩三丈的距離,若是齊伸矛槍,槍頭已能搭在一起……

“胡保宗……”李韻又一聲嘶吼。

但胡保宗別說動,連眼皮都未抬一下。

李承志果然說的沒錯:都是官兵,李韻便是帶了十萬大軍又如何?

有本事打呀?

他看著李韻冷笑一聲,又轉過頭說道:“派斥候,向東西兩面遊探,以防李韻派兵繞路。”

李承志交待的是:一定要將官擋在五裡之外,直到天黑!

這眼看馬上就黑了,能拖一刻是一刻……

“校尉,暫是不用派了……”胡信臉上露著一副劫後余生的模樣,又似有了主心骨一般,神秘兮兮的湊了上來:“你往後看……”

胡保宗本能的往後回了一下頭。

黑甲兵線十余步之後,不知何時多了十數騎白騎,領頭的好像是李時。

怪不得胡信說不用探了,原來是李時帶著塘騎趕過來了……

心裡猜想著,胡保宗的視線無意中掃過,發現一個同樣穿白甲的身影好似有些眼熟?

再仔細一看,胡保宗眼珠子差點突出來。

不是李承志還有誰?

好你個王八蛋……差一點啊,爺爺差一點就死了。

你倒好,竟站在後面看戲?

心裡罵著,好像突然有了主心骨,又像是突然間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氣神,胡保宗陣陣心虛,額頭上的冷汗一茬接一茬的往外冒……

離著如此之近,李承志哪能看不到?

看胡保宗頹然一頓,連身形都好似矮了好幾寸,李承志心裡一突:壞了,這王八蛋要虛?

沒看到爺爺之前,你不是好好的?

剛的就跟吃了大力金剛丸似的……

心裡罵著,李承志急聲給李時下著令:“告訴那慫貨,還不到爺爺露面的時候……給我拖……”

李時應了一聲,打馬就走。

看李時態度謙恭,李韻並官兵也以為這些白騎都是李承志的屬下。再加離著二十余丈,天色也已發暗,就連楊舒和張敬之也沒發現李承志就藏在塘騎之中。

李承志還不能露面?

胡保宗悚然一驚:對啊,天都還沒黑,城下也未有交戰聲傳來,肯定是出了什麽變故,李承志還沒有擒殺劉慧汪……

想到這裡,胡保宗又猛的生出了一些膽氣,用力的將腰挺直。

李韻被氣的咬牙切齒。

胡保宗根本就沒有主動來見他的意思,明顯就是在拖延。

什麽意思,這是在給李承志爭取逃脫的時間?

那你倒是逃啊?

細作未發信號,表明李承志的白甲營還好好守的城下。

既然不逃,那為何不打?

難道是準備放走余賊,引誘官兵大舉追敵之後,李承志才會逃?

簡直是愚蠢透頂……你以為奚康生是那麽好糊弄的?

李韻升著悶氣,伸手入懷,掏出一塊令信丟給親衛幢帥:“給胡保宗,讓他來見我……”

幢帥快馬而去,沒幾息就奔到了胡保宗面前:“胡校尉,都督有令,要召你問話……”

說著又把令信遞給了他,上面刻著八個小字:岐州刺史府·都督李!

胡保宗一聲冷笑。

就算你是關中鎮守府的州統都督,也督的是岐州,與我涇州又有何乾?

還“召”?

召你娘……

心裡暗罵著,胡保宗沉聲回道:“恕保宗甲胄在身,不能全禮……也勞將軍替我問一問,李都督率軍來往涇州,所為何意?”

幢帥都被驚呆了。

這胡保宗竟是見都懶的見李刺史一面的意思?

除了平亂,還能有何意?

胡保宗這是一點臉皮都不要的想裝聾做啞了?

“胡校尉,李刺史乃是奚鎮守親封的西路都督,岐、涇兩州均受其轄製,視軍情可調遣兩州一應官吏、軍民……”

意思是別說你,連胡始昌都要聽李韻調遣……

“哈哈……”胡保宗竟笑了出來,將令牌丟給幢帥,“自己看……”

看什麽?

幢帥本能的一低頭,頓時恍然大悟。

怪不得胡保宗問大軍來此是何意,原來是李都督拿錯了令牌?

也怪自己,接上就來,竟沒仔細看?

幢帥暗惱著,又一抱拳:“胡校尉稍等……”

話音剛落,又催著馬跑回了官兵大陣。

又能拖不少時間……胡保宗暗自得意,本能的往後看去,但不知何時,身後竟多了個人?

胡保宗被嚇了一跳:“你走路不帶聲的?”

罵了一句,他又高興的說道:“李韻竟給錯令牌了?又能拖一陣……”

“你得意個屁?”李承志低聲罵道,“要是真拿來西路都督的令信,你怎麽辦?”

胡保宗猛的一愣,就跟凍住了一樣。

還能怎麽辦?

再不聽令,李韻敢在陣前斬了自己……

只是瞬間,胡保宗的額頭上就滲出了冷汗:“那如何是好?萬一他要搶功,要搶著抓劉慧汪怎麽辦?”

一旦首功旁落,胡空還消彌哪門子的禍事?

“別慌……”李承志稍一猶豫,還是說了實話,“劉慧汪已經隨胡騎逃了……”

不等胡保宗嚇的跌下馬來,他又肅聲說道,“不過你別急,我已讓李豐和皇甫讓去追了,並下了死令: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胡保宗猛松一口氣,心中又生出一絲暖熱。

李承志有多惜兵?

就算還沒到當成命根子一般的程度,也差不了多少了。

要不是為了胡家,怎可能下這種死命令?

他正要說兩句感激的話,又聽李承志低聲說道:“那幢將又來了……你不要慌,該怎樣就怎樣,李韻就是想到城下,或是要觀敵營,你一概答應他……”

不答應又能如何?

什麽叫都督?

意思就是所轄製范圍內,只要還喘氣的,都得聽他的命令……

其實李承志早就想到了:奚康生能派李韻來,又怎可能不給李韻下放相應的權限?

也幸虧胡保宗一時情急,才沒想到這一點。

不點醒他,就是想讓他迸發勇氣,盡可能拖延時間。

當然,也很危險。就如方才,胡保宗差點就沒命了……

所以李承志才會心生愧疚,說騙胡保宗這樣的老實人,壓力著實有些大……

“那他要是搶功勞怎麽辦?”胡保宗恨聲問道,“這都臨門一腳了……”

意思城下的叛賊都已被李承志打殘了,李韻卻來摘桃子了?

“那有那麽輕松?”李承志輕聲笑道,“忘了告訴你,劉慧汪雖逃了,但還留了個替身,此時正在城下召集亂民,齊呼‘往生極樂’,據城上講,足有五六萬……”

往生極樂,還是五六萬?

一想到那些叛軍前撲後繼,狂喊口號往上撲的場景,胡保宗的臉色就不由自主的一白。

怪不得李承志沒有發動最後的攻勢,原來是在這裡等著?

胡保宗臉色一冷,看著不遠處的李韻說道:“那就讓給他……”

李承志沒說讓,也沒說不讓,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又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一步。

那幢帥卻而複返,將一枚令信,還有一封手書一起交給了胡保宗。

其實都不有看,想也能知道那幢帥不敢說謊,李韻這西路都督定然是真的。

“是保宗失禮了,真是該死……請將軍代為轉告都督,容保宗先行收攏兵卒,至多半刻,就會去向都督賠罪……”

幢帥訝異的看了他一眼,好像在說:怎麽這麽慫了,剛才不是挺剛麽?

看幢帥離開,胡保宗轉過頭,臉色陰沉的對李承志說道:“這李韻,還真是衝你來的?”

李承志被嚇了一跳:“那文書裡寫了?”

要不要這麽武斷?

你奚康生連我長什麽樣都沒見過,隻憑一絲臆測,就派兵來剿我了?

去你大爺的……

奚康生真要是給李韻下的是這樣的軍令,還詐什麽死,發什麽育?

老子現在就反……

那知胡保宗卻搖了搖頭:“奚康生再蠢,也不可能不教而誅,更何況臉不但半點錯處都沒有,更是有大功……”

胡保宗頓了一下,又說道,“是我自己猜的……那文書上寫,令李韻固守隴山,阻截潰敵,而下令的日期就是天前……你想,李韻放著隴山不去守,卻在你營外守了三天,又是派細作,又是在你麾下買通內應的,這不是衝你來的,還能是什麽?”

李承志猛的一愣。

他都懷疑自己聽錯了:這都到什麽時候了,竟人無人防守隴山?

豈不是說,根本不用李松跟著胡騎往外溜,也根本不用宋禮深買通蕭關守將,讓白甲營從蕭關以北遁入隴山。

只需李承志一個命令,李松現在就可以走?

還有這李韻也太奇怪了,放著隴山不守,拚著違抗奚康生之令,專程來對付自己了?

不,不對,要真是來對付自己的,又怎會將這軍令拿出來給胡保宗看?

傻子也知道姓李的姓胡的穿的是一條褲子……

怎麽哪哪都覺不對勁?

這李韻,太古怪了……

只是瞬間,李承志的心思轉了好幾轉,眼神猛的一凝,急聲朝胡保宗說道:“你應付著,也不用刻意拖, 我先回去布置……”

剛調轉馬頭,他又停了下來:“忘了告訴你,你叔祖給我封的是蕭關都尉,而且還是雙封……時間是正月初八,授我令信的就是你,別說岔了……”

胡保宗狂喜。

所謂的雙封,意思就是既是涇州的官,又是高平鎮的官。

再說直白一點:必要的時候,李承志完全可以不用遵守關中鎮守府的命令,比胡保宗這個郡尉還要逍遙自在。

當然,這也與蕭關一直都是由高平鎮軍代為鎮守有關,不然但凡換一個官職,李韻讓他跪,李承志就絕不能站著……

這也是李承志剛剛才想明白的,也不得不說都是一群老狐狸。

究其原因,胡始昌是怕奚康生以勢壓人,以大欺小,徹底壓服李承志。

到那時,他這個涇州刺史,就徹底沒有半點活路了……

“我記往了!”胡保宗飛快的點著頭。

李承志交待了一聲,轉身就走。

看他這麽急,還以為出了什麽變故,李時飛速的跟了上來:“郎君,可是要發動了?”

發動個毛線?

先把這李韻搞清楚了再說……

“先不急!”李承志沉聲說道:“即刻回營,把那李遵給我請過來,我有事要請教……”

李遵是誰?

李時竟有些恍惚,想了好一陣才記起來,是被奚康生派來傳過假軍令的那一個。

好像還是李韻的堂弟?

怪不得郎君會用“請、請教”這樣的字眼?

隻以為為了應付李韻,李承志才要急著見李遵,李時沒有多想,恭聲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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