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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雕少俠》第9章 窯前對峙
  祁雲澈道:“那魔頭想要傷小英和小無雙,可是不知她們在哪裡,相信接下來就不言而喻了吧!”武三娘與柯鎮惡立即醒悟,驚道:“啊,是啊!她有意不傷咱們,卻偷偷的跟來!”

  武三通勃然大怒,叫道:“這赤練蛇女鬼陰魂不散,讓我來鬥她!”說著,便挺身站在窯洞之前,倒也有一番英俠的風范!

  陸立鼎雖然性命無憂,但之前的一戰卻令他內力消耗不小,料想鬥不過李莫愁,尚有一件心事未了,向程英道:“阿英,你過來!”

  程英應聲,乖巧地走到陸立鼎面前,陸立鼎伸手到他胸衣內取出一塊錦帕。手帕是白緞的質地,四角上都繡著一朵紅花。花紅欲滴,每朵花旁都襯著一張翠綠色的葉子,白緞子早已舊得發黃,花葉卻兀自嬌豔可愛,便如真花真葉一般。陸立鼎道:“阿英,你把手帕縛在頸中,千萬不可解脫,知道麽?”程英不明白祁雲澈的用意,但既是姨父吩咐,當即接了過去,點頭答應。

  陸二娘原本閉眼恢復內力,聽到丈夫說話聲音,頓時睜開眼來,說道:“為什麽不給雙兒?你給雙兒啊!”陸立鼎道:“不,我怎能負了她父母之托?!”陸二娘急聲道:“你好狠心,你自己女兒也不顧了?!”

  說著連聲音都啞了,氣息極其不穩,險些走火入魔,陸無雙也不知父母吵些什麽,只是哭叫:“媽媽,爸爸!”陸立鼎摟住陸二娘,柔聲道:“娘子,我們是注定逃不過李莫愁的魔爪了,你疼雙兒,我知道!讓她跟著咱們去不好麽,這樣在地下我們也是一家團聚。”

  祁雲澈自然知道這塊紅花綠葉錦帕,是當年李莫愁贈給陸展元的定情之物。紅花是大理國最著名的曼陀羅花,李莫愁將其比作自己。

  而“綠”與“陸”音同,綠葉就是比作她心愛的陸郎了,取義於“紅花綠葉,相偎相倚”之意。陸展元臨死之時,料知十年之期一屆,李莫愁、武三通二人必來生事,自己原有應付之策,不料忽染急病。

  兄弟陸立鼎武藝平平到時候定然抵擋不了,無可奈何之中,便將這錦帕交給陸立鼎,叮囑明白。若是武三通前來尋仇,能避則避,不能避動手自然必輸,卻也不我有性命之憂。

  但李莫愁近年來心狠手辣之名聞名於江湖,遇上了勢必無幸,危急之際將錦帕纏在頸中,隻盼這女魔頭顧念舊情,或能手下忍得一忍。只是陸立鼎心高氣傲,始終不肯取出錦帕向李莫愁乞命。

  程英是陸立鼎襟兄之女,她父母生前將女兒托付於他撫養。他受人重托,責任未盡,此時大難臨頭,便將這塊救命的錦帕給了程英。陸二娘畢竟舐犢情深,見丈夫不顧親生女兒,惶急之下,運功不順,便暈了過去。

  程英見姨母為錦帕之事煩惱,忙將錦帕遞給表妹,道:“姨媽說給你,你拿著吧!”

  “雙兒,是表姐的,別接!”陸立鼎喝道,武三娘瞧出其中的蹊蹺,卻被祁雲澈搶先一步,奪取錦帆,瞬間撕成兩半,分別給程陸二女系好,道:“將錦帕撕成兩半,一人半塊,豈不是很好?”事情已經成為了事實,陸立鼎隻得無奈地歎了口氣,點點頭。

  武三通站在洞口,聽到背後又哭又叫,不知出了什麽事,回過頭來欲詢問事情,忽聽窯洞外有人笑道:“兩個女娃娃在這裡,是不是?不論死活,都給拋出來吧!否則的話,我一把火將你們都燒成了酒壇子。”聲若銀鈴,既脆且柔,正是赤練仙子李莫愁!

  武三通急躍出洞,

但見李莫愁俏生生的站在當地,不由得大感詫異:“怎麽十年不見,她仍是這等年輕貌美?”當年在陸展元的喜筵上相見,李莫愁是二十歲左右年紀,此時已是三十歲,但眼前此人除了改穿道裝之外,卻仍是肌膚嬌嫩,宛如昔日佳人。  她手中拂塵輕輕揮動,神態甚是悠閑,美目流盼,桃腮帶暈,若非素知她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定覺得是位帶發修行的富家小姐。武三通見她拂塵一動,猛想起自己兵刃留在窯洞之中,若再回洞,只怕她乘機闖進去傷害眾小兒。

  祁雲澈衝眾人道:“你們先恢復內力,我去外面看一看!”說完,便攜著長刀和一柄鐵耕掠出窯中,將鐵耕擲向武三通,大喝一聲:“老伯伯,你的武器落下了!”

  武三通大笑一聲, 感慨正是時候,他並不知道祁雲澈也有一身絕學,叮囑祁雲澈趕緊回窯中,哪知祁雲澈搖了搖頭,笑道:“對付仙女姐姐,我可是有絕招呢!”

  聞言,李莫愁頓時俏臉一紅,沒有答語。武三通見祁雲澈一副大剌剌的樣子,也沒有管他,手持鐵耕,轉身說道:“李姑娘,十年不見,你好啊。”

  他從前叫她李姑娘,現下她出了家,他並沒改口叫李道姑,依然按舊時稱呼。這十年來,李莫愁從未聽人叫過自己作“李姑娘”,忽然間聽到這三個字,心中一動,少女時種種溫馨旖旎的風光突然湧向胸頭。但也隨即想起,自己本可與意中人一生廝守,哪知這世上另外有個何沅君在,竟令自己丟盡臉面,一世孤單淒涼,想到此處,心中一瞬間湧現的柔情蜜意,登時盡化為無窮怨毒!

  武三通也是所愛之人奔己而去,雖然和李莫愁其情有別,但也算得是同病相憐,可是那日自陸展元的酒筵上出來,親眼見她手刃何老拳師一家二十余口男女老幼。下手之狠,此時還思之猶有余悸。

  何老拳師與她素不相識,無怨無仇,跟何沅君也是毫不相乾,只因大家姓了個何字,她傷心之余,竟去將何家滿門殺了個乾乾淨淨。何家老幼直到臨死,始終沒一個知道到底為了何事,那時武三通不明其故,未曾出手乾預,事後才得悉李莫愁純是遷怒,只是發泄心中的失意與怨毒。

  從此武三通便對這女子便既恨且懼,這時見她臉上微現溫柔之色,但旋即轉為冷笑,不禁為程陸二女暗暗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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