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雪輝此時此刻已經徹底的放開了自己的心胸。
心中壓製多年的秘密,今日已經見到了太陽。
她看著自己的父親,說道:“你雖然本事高強,可就是一個大糊塗蛋。被一個心機歹毒之人哄騙的暈頭轉向而已。”
蕭遠山心中悲愴,更是有些膽戰心驚。
此刻又被自己女兒說出的話所傷,刹那時間,整個人渾身充滿了暴虐的情緒。
他冷冷的對著蕭雪輝說道:“死丫頭,今日豈不是反了你了?我今日恐怕左右難逃一死,索性我就先把你殺了,清理門戶。”
蕭遠山雙目赤紅。
而蕭雪輝心中清楚,自己爹平素為人驕狂,今日遭逢府中此事,更是會發生心裡變化。
因此,當她看清楚蕭遠山變化時,便已經明白此刻自己恐怕會凶多吉少。
只是,蕭遠山畢竟是被稱之為“北劍”的“鐵鎖橫江”。瞬時之下,劍影飛快,長劍連續擺動,刺向了自己的女兒。
蕭雪輝縱然早就料到蕭遠山會有這樣的舉動,可當真面對時,卻是只能目瞪口呆,別說躲閃,就是連同眨眼睛都辦不到。
眼看那鋒利的劍鋒就要刺來,呆若木雞的蕭雪輝忽然感覺被人一拽,猛然被人向一旁拖去。
蕭雪輝轉身一看,卻是那陸麟。
只是,在陸麟的身旁。一個一撇一笑都非常美麗的女子,身上穿著淡黃色衣裙,碧眼桃腮,膚白貌美,充滿了異域風情似的西胡女子。
然後回首再看自己父親,此刻正是面目猙獰,雙目中泛起紅色的光芒,直愣愣的盯著自己,舉劍不斷的刺著。
然而,蕭雪輝驚奇的發展,自己的父親,那樣精妙絕倫的劍法,居然刺不到自己的身上。
每一劍,剛到身前時,卻是恰好避開了自己。
陸麟轉頭看向那西胡女子說道:“眉姑娘,他這是怎麽了?”
那眉姑娘淡淡一笑,臉上兩個酒窩煞是好看,西胡女子特有的眉意在臉上顯露出來,說道:“也沒什麽,我只是用了一個叫做‘亂神’的手段而已,他變成了這樣,只能看到,卻刺不到。”
“陸麟!!”蕭雪輝第一次這樣稱呼陸麟,她原本就驚魂未定,現在更是怒不可遏的說道:“你居然勾結西胡女子?害的蕭家家破人亡?”
蕭雪輝很聰敏,僅僅簡單的判斷了一下。便明白了蕭家災難,絕對與面前這個女子有關。
陸麟淡然一笑,問心無愧的對著蕭雪輝說道:“蕭姑娘未免說話太滿。我與眉姑娘並沒有什麽牽連,並且剛才你的性命還是眉姑娘救下。”
“誰稀罕她來救?”蕭雪輝眉頭一皺,大聲說道:“我便是被我爹殺死更好。”
話音尚未落下,自己的兩頰已經淚流滿面。
可是,那眉姑娘輕聲一笑,其中頗有一些諷刺的說道:“我也不稀罕來救你,若非向陸公子問路,欠他一個人情,並且看在了他的面子上,這才出手而已。”
蕭雪輝哭的梨花帶雨,心中聽聞眉姑娘的話更加悲傷不已。
今日本是自己與陸麟的結婚之日,雖然說僅僅只是表面文章,可是如今看到別的的女人站在陸麟身旁,她是有些難以接受的。
只是,還不等她回過神來,陸麟又接著開口說道:“除去剛才,還有在屋子中,如果不是眉姑娘,那胭脂虎你也是殺不掉的。”
蕭雪輝猛然抬頭,有些迷惑不解的看向了眉姑娘。
只是,
眉姑娘完全不在乎的對陸麟說道:“陸公子,別與她多說什麽了。今日蕭府遭難,在所難免。全府上下一個留不得。” 陸麟頓時大吃一驚,急忙轉身問道:“仇殺還是奪寶?”
眉姑娘沒有回答,只是,這個時候,原本緊緊鎖著的大門,卻是突然被打開了。
幾人轉頭看去,首先便看到了門縫中邁出的腿上是一條破破爛爛的褲子。
緊接著,陸麟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齊先生?”
此人,正是那卜卦的帳房先生。
只見他對著陸麟微微一笑,說道:“仇殺。”
陸麟恍然大悟,看了看眉姑娘又看了看齊先生,說道:“全府的性命,包括蕭姑娘?”
“當然!”
那面龐如同泡漲了的人緩慢的渡步走出。
陸麟眼眸一縮。
再回頭看了看三人,忍不住後退半步,問道:“閣下幾位是?”
“南四奇,白首齊眉。”泡漲臉冷冷的盯著陸麟說道。
“南四奇?白首齊眉?齊先生……眉姑娘……那你……”
陸麟遲疑著問道。
“首秀。”“齊俊霖。”“眉間雪”
陸麟一一看去,他們三人均將自己的名字脫口而出。
這時,蕭雪輝突然大叫一聲道:“哎呀,原來如此。居然是你們?”
陸麟與幾人都看向了蕭雪輝。
而她眉含煞氣,臉色陰沉的說道:“沒想到,你們還有臉來我蕭府?當初如果不是那白天度無恥,如何中了那胭脂虎的詭計,白白害的我娘背負罵名,又丟了性命?”
陸麟一聽,心中便已經明了。
這樣一來,今日正是他們三人來尋仇蕭府。
當初的白天度,應該就是他們南四奇之一了。
只聽得那齊俊霖搖了搖頭,說道:“人性貪婪,老大本就如此,遭逢此劫難乃是咎由自取。可我們生為他的兄弟,自當為他們報仇。”
“赫赫……”
齊俊霖說完,那一直陷入幻境的蕭遠山已經累到了筋疲力盡,軟軟的癱倒在地,同時也是清醒了過來。
他無力的轉頭一看,“呵呵”一笑,說道:“卑鄙無恥。”
陸麟沒有理會其他,只是對著眉間雪說道:“眉姑娘,可否留蕭雪輝一命?”
首秀眉頭一皺,悶聲說道:“不可。”
陸麟無動於衷,依舊雙眸盯著眉間雪。
眉間雪無奈,說道:“何故如此執拗?你二人原本就是逢場作戲罷了,更何況你在這蕭府中的境遇,幽州城誰人不知?如今不正是報仇的好時機?”
陸麟苦笑一聲,說道:“好歹收留一場。求個情總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