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雪輝喃喃自語之後,突然“哇”的放聲大哭了起來。
自從她知道真相以來,無時無刻她不是活在復仇之中。
今日,大仇得報,正是喜極而泣。
只是那蕭遠山,本就是個薄情寡義之人。
自己結發妻子,都可以不問青紅皂白直接斬殺,更何況是一個沒有名分,只能偷偷取樂的女人。
因此,胭脂虎初死時,他還尚且覺得有些悲痛。
只是,過了不久,這悲痛的心,便已經變得很淡了。
而今,看到蕭雪輝獨自放聲大哭,更是厭煩不奈。
撇了一眼之後,又向著大堂之外喝道:“哪位武林的朋友來我蕭府殺人,有本事來,何故躲躲藏藏,像那鼠輩一模樣?如果真有膽,到是出來與蕭某手底下見高低。”
這一聲,蕭遠山蓄足了內力,更是刻意傳播了出去。
因此,整個蕭府都可以聽的到。
如此一番聲音遠播,良久整個蕭府依舊安靜。
而突兀出現一人,身穿藍色衣服,低聲對著蕭遠山說道:“遠山兄高看了這凶手。如今這江湖,算上那南國,試問能有幾人膽敢捋‘鐵鎖橫江’的虎須?蕭兄剛才不叫還好,如今雄壯之聲一出,那膽小如鼠的凶手,恐怕早就桃之夭夭了。”
這個時候,一眾武林人士打扮之人,皆都“呼啦啦”而來。
他們本是應邀前來慶祝蕭雪輝新婚的。
如今蕭遠山一去不回,諸人自然要前來一探究竟。
這群人中,更有甚者,撫掌大聲附和道:“不錯,不錯。蕭大俠當得起如此雄偉豪壯。”
蕭遠山洋洋自得。他被這眾人的馬屁拍的很是舒服。
有些自豪的說道:“‘千佛手’張大千張大俠謬讚了。蕭某的這身本領,都是江湖朋友抬愛。那‘鐵鎖橫江’更是難入江湖朋友的法眼。諸位朋友日後休要再提為好。”
那藍衣服的“千佛手”張大千微微一笑,然後說道:“蕭中太過謙虛了。江湖中,誰人不知蕭兄的十八路快劍,又誰人不曉得蕭兄乃是這遼國中一等一的高手,與那南國江湖中‘開山刀’胡志雄並稱北劍南刀?”
只是此時蕭遠山冷哼一聲,帶著些許的不屑之情,說道:“哼,那姓胡的徒有其名罷了,不知從何處學來的三腳貓刀法,便敢稱之為‘開山刀’,這分明是衝著蕭某這個北國第一劍客而來。近期難有時間,他日得余,必定前往南國,會一會他這濫竽充數之人。”
蕭遠山話音一落,場面中頓時一滯,安靜異常,諸人也都是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開口。
最終,還是那張大千忍不住開了口道:“胡志雄雖說與蕭兄齊名,並稱為北劍南刀,可是如果真論起來,本事卻未必能夠相當。單單隻說手中兵器,劍者,君子爾,雍容華貴,為人中之君子使用,乃是資兼文武、君臨天下的王者之器,而至於那刀麽,雖有傳聞說號稱兵中之帥,但將帥再驍勇,也不過是君王手中的棋子。胡志雄以刀為兵器,在這裡沒有比較,就已經在氣度上便差了不止一籌。”
諸人見張大千轉口之間,不僅將先前使人面面相覷的尷尬局面掩蓋過去,更是兼且馬屁功夫更進一層,心中均感佩服。
蕭遠山聽到張大千的言語,頓時更覺身心俱爽,哈哈大笑道:“那麽張兄號稱‘千佛手’,又是什麽?”
張大千還未開口,蕭遠山就已經笑盈盈的說道:“掌是兵中之賊,
正好配的上你這個老毛賊。” 諸人聞言,卻是一時之間被逗的哄然大笑。
張大千心中大怒,但轉念又想,這姓蕭的若不是將自己當成了親信,決不會如此言語無忌,再想此人家資豐厚,威名遠播,與他親近一些,日後可是大有利可圖,於是,他將心中的怒氣化解,也隨著眾人哈哈大笑起來。
諸人笑過,那蕭遠山面色微冷,說道:“不論如何,今日雖然死了人,可也不能壞了咱們兄弟的吃喝玩樂,不能壞了我閨女的結婚大喜。”
於是,蕭遠山即可吩咐了下人小廝,處理了胭脂虎的屍體,帶著眾人向著後院走去,預備去聽一聽那請來的名家旦角。
蕭雪輝跟在一側,雖然她此刻大仇得報,已經了無牽掛,可是在屋子之中,那陸麟卻還依舊在。也不知此時陸麟是否已經離開。
就在這時,諸人一頓,從後院走來一人。
此人後背一個包裹,低著頭,緩慢的向著諸人走來。
後院中的小廝奴仆一瞧,紛紛鼓噪起來:“反了反了,你這小賊是如何進來的?又是怎麽敢如此大搖大擺的來到這裡?”
那人不答,只顧向前而來。
諸人停下腳步,眼光不自覺的看向了最前方的蕭遠山。
只是不等蕭遠山說話, 他身旁的張大千向前一踏,冷聲一喝,說道:“大膽小賊,張大爺來教訓你。”
那人依舊低頭前行,周圍眾多小廝大呼小叫,將那人圍在中間,想要出手。
只見此時,那人猛然抬頭,眾人這才看清,此人面色發漲,好似被水浸泡過一樣。
只不過,這人抬頭的一瞬,嘴唇一咧,舌頭一翹,“圖圖圖”幾聲,短促的聲音將所有人的目光拉了回來,一支支短小的箭矢無一例外都插在了周圍眾多小廝仆人的額頭之上。
然而,眾人有些驚愕驚恐的發覺,那些中箭的小廝奴仆並非直接死亡,而是轉頭向著他們走來,並且姿態與面目都與先前那人一模一樣。
圍繞在蕭遠山身旁的眾人,此刻皆都臉色發白,腦海中有些懵。
唯一鎮定的人,也就只剩下了那蕭遠山。
因此,蕭遠山定了定神,開口朗聲問道:“閣下是誰?”
被那些小廝圍繞在中間的人身影一頓,然後所有中箭的小廝與那人嘴中不然覺得說道:“白首齊眉…白首齊眉…”
這些聲音與正常人迥異,更多了一些毛骨悚然之色。
蕭遠山面色一變,對著那人說道:“什麽白首齊眉…?”
張大千冷喝一聲:“什麽牛鬼蛇神,裝神弄鬼。”
說罷,一躍而起,抬手一揮,猛然之下,一掌既出,化作了千掌向前打去。
只聽“砰砰”連續作響。
那些被控制的小廝奴仆,胸前都各中一掌,嘴角更是噴出了一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