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學中有個名詞叫做沉沒成本。
指的是已經付出,並不可收回的成本損失。
站在家門後,楚文才提著行李對楚父楚母道別。
唐文芯有些不舍的看著兒子說道,“哎呀,怎麽不過完十五再走啊,就這麽急麽?”
楚文才微微一笑然後說道,“媽,我現在可不是學生了啊,公司有公司的規定,拿人家工資所以可由不得我啊。”
楚軍河拉了妻子一把,一臉慈祥對楚文才叮囑道,“去吧,去吧,既然已經踏上了社會,就得要有個成年人的樣子。”
楚文才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看了父親一眼還是說道,“爸,我不在家的時候照顧好我媽,照顧好這個家,錢不夠的話你跟我說······”
楚軍河一瞪眼,摟著唐文芯的肩膀,不客氣的說道,“我還沒老呢,用不著你小子操心,走吧走吧,趕緊走吧。”
看著父母一副鸞鳳和鳴,相親相愛的樣子,楚文才再次點了點頭,然後就轉身離開。
轉過身後的楚文才,嘴角笑容的笑容越發的僵硬了許多。
過去的二十年來,父親的生意說是有賺有賠,可細細想來應該是陪在另一個家裡了吧。
按照時間推算,自己今年大二,林雅要是不複讀的話,應該是大一。
比自己小一歲。
就是說,林雅是在自己滿周歲的時候出生的。
將時間回撥到目前懷胎十月前,老楚和那個女人的故事很大可能就是在母親懷孕到臨盆期間發生的。
楚文才歎了口氣,邊走邊點著煙抽了起來。
其實公司那邊根本就沒有催自己按時上班意思,年節還沒完,娛樂公司哪有楚文才什麽事情啊。
只不過看著家裡父母恩恩愛愛的樣子,楚文才實在是害怕自己會忍不住。
忍不住放一把火。
畢竟沉沒成本已經發生,現在做的就是及時止損。
現在還有家,還有相敬如賓的父母,幹嘛要一把火燒掉這幸福美滿的虛偽畫卷,去欣賞那殘酷到血淋漓的悲痛現實呢?
你說是吧?
走出金陵國際機場後,楚文才看著面前匆匆忙忙的人群,一時間不是知道該向何處走去。
一名提著清潔工具的老大爺注意到楚文才站在原地久久不動彈,走過前去對著楚文才說道,“小夥子,挪挪腳,讓我把這地掃一掃。”
“啊,不好意思啊。”回過神來的楚文才,趕忙後退了一步,讓開了剛在佇立的地方。
而剛剛楚文才站立的地方,有一塊像是油漆一般的漆黑汙漬,老大爺用掃把掃了掃,又用拖把拖了托,可怎麽都擦除不掉,於是臉上溝壑縱橫的皺紋擠在了一起,有些疑惑的說道,
“奇怪了,這地上是什麽東西···,怎麽擦都擦不掉啊。”
楚文才一愣,看著老大爺奮力的清潔著地面,然後抬起腳看了看自己的鞋底。
還好,沒有粘在鞋底。
剛剛放下腳步,身後伸出了一雙手捂住了楚文才的眼睛,隨即一個女聲傳入了楚文才的耳中,“猜猜我是誰?”
聲音有些熟悉,略做回憶後,楚文才就張口突出了一個名字,“陶詩雙?”
身後的陶詩雙松開了手,一臉沮喪的看著楚文才說道,“喂,怎麽一下就猜出來了,沒意思。”
楚文才看著陶詩雙拎著一個小巧的行李箱,微笑著說道,“這是放假了?”
陶詩雙點了點頭也同樣笑吟吟的看著楚文才說道,“這是上班了?”
“上次的事情····”楚文才想到自己酒後強吻陶詩雙的事情,
想道個歉,可沒想到剛一開口就被陶詩雙紅著臉打斷了。“上次,,,就是你喝多了,我扶著你去賓館睡個覺而已。”
楚文才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說道,“我沒有想說這個,,,”
“啊···”陶詩雙頓時有些尷尬。
楚文才看著尷尬不已的陶詩雙,摸著下巴故意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不過你既然提到了,我就像問問,你把我睡了第二天就不見了蹤影,這是不是有些渣啊?”
陶詩雙有些不屑的回答道,“切,誰把你睡了?”
“就一張床,你別給我說你睡的地板,我可不相信。”楚文才揶揄道。
“你這人怎麽不講道理呢?”
“講道理你能對我負責不?”
“誰會對你負責啊,你一看就是個渣男。”
“那你有沒有讓我這個渣男上岸啊?”
陶詩雙眨了眨眼笑道,“得了吧你,我有被好好愛過,也曾經很專心的騙過別人,所以你這點小伎倆我一眼就能識破。 ”
楚文才見好就收的聳聳肩說道,“不開玩笑了,有什麽打算沒?沒有的話一起?”
陶詩雙裝模作樣的想了想,然後開口說道,“好啊,我閑著也是閑著,幹什麽去?”
楚文才對笑呵呵的說道,“陪我去買點畫畫的工具,然後吃個飯,當做我給你的賠禮道歉怎麽樣?”
聽到楚文才的回答後,陶詩雙眼中含著笑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好啊。”
“你還會畫畫?”陶詩雙驚訝的問道。
“愛好而已。”楚文才聳了聳肩說道。
陪著楚文才在畫具店中訂了一整套油畫工具後,兩人乘車來到了市楚文才公寓附近。
由於共同口味的原因,選擇的還是一家川菜館。
入座後,陶詩雙雙手撐著下巴,看著楚文才問道,“你剛在機場哪裡站了半天想什麽呢?”
楚文才點燃一根煙一邊抽一邊說道,
“我在想,人一輩子會不會隻愛一個人?”
陶詩雙若有所思的抿了抿嘴唇,然後開口問道,“那你呢?會不會隻愛一個人?”
楚文才吐出一口煙霧,等待煙霧即將消散的時候才開口說道,
“應該不會吧?”
陶詩雙看著楚文才的雙眼認真的說道,“可生活最終還是會落到某一個人身上啊,現在又不是古代,哪怕你再花心也不可能娶幾個老婆啊。”
楚文才搖了搖頭,然後哈哈一笑說道,“我想我可以忍住不哭,所以我沒打算結婚,這樣不就完美的解決了這個問題了嗎,你說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