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去了。”吳黎雙手捏著百合花的枝乾,看著楚文才認真的說道。
楚文才一愣隨即說道,“這麽晚了,住我那得了?”
吳黎搖了搖頭,低頭看著百合花固執的說道,“不了,我們都大了,住一起不方便,萬一你哪個女朋友過來,還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我給你買的東西還在我公寓啊?”楚文才猶豫了一下還是勸了一句。
“下次吧,下次我找你玩的時候,你再帶給我。”吳黎強笑著說道。
楚文才認真的看了吳黎一陣後,長長噓出一口氣說道,“好吧,這麽晚了,你一個女生回去我不放心,我送你回去吧。”
“不了,我這麽大個人了,還能丟了不成?”吳黎最後一步說道。
楚文才看著吳黎固執己見的樣子,明白此時此刻的她已經是下定了決心了。
“你等一下。”楚文才說罷之後,轉身朝著身旁不遠處的一個24小時便利店跑去。
沒幾分鍾,楚文才小跑著走了出來,然後伸手撕開了一個創可貼包裝,認真的說道,“來,把這個貼到鼻梁上。”
吳黎看著伸手將創可貼貼在自己鼻梁上的楚文才,有些摸不著頭腦的說道,“啊?我又沒有受傷啊?貼這個幹嘛?”
楚文才將創可貼在吳黎鼻子上撫到平展後,解釋道,“虧你還是學法律的,怎麽一點防范意識都沒有啊?”
“這和防范意識有什麽關系?”吳黎面露不解之色。
楚文才嘿嘿一笑,然後便嘮嘮叨叨的解釋道,
“人善被人欺啊,你知道流氓混混的目標大多數都是那些看起來柔弱的女子。
反觀那些個整個大花臂,或者頭髮染的特別顯眼的,一邊都不會有人拐賣。
你知道是為什麽嗎?”
吳黎略作思考就明白了楚文才話語中的意思:因為這樣的人一般特征明顯,分分鍾就被找到,而且還相對來說比較不好惹。
兩人之間建立的默契,讓楚文才一看吳黎的表情就知道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於是笑了笑說道,“所以給你貼個創可貼,你回去了路上給我凶起來!”
吳黎雖然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不過還是點了點頭應承道,“好啦,我明白了。”
說話前,一輛出租車形勢到二人面前。
楚文才伸手拉開了車門後,吳黎上車坐在了後排同楚文才招了招手,“好啦,你也回去吧·····”
“知道了,回去跟我發個信息。”楚文才叮囑了一句後,就目送著吳黎離開。
看著出租車的尾燈,楚文才面無表情的揉了揉臉,歎了一口氣然後同樣伸手招下了一輛出租車。
吳黎乘坐的車輛先一步向南,楚文才乘坐的車輛後一步向北。
坐在出租車上的楚文才拿出手機來看了幾秒後,還是撥通了吳黎的電話。
“到哪了?”楚文才問道。
“我才剛坐上車幾分鍾好吧。”吳黎有些無奈的說道。
“哦,我忘了,行,那我掛了啊。”楚文才說道。
“······要不別掛了吧。”吳黎的聲音遲疑了一下,然後說道。
楚文才嗯了一聲後笑著說道,“也是,我剛想了想還是不放心,我打電話送你回去吧。”
兩個人就這麽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著天,似乎都忘卻了剛才的尷尬。
“大晚上的你會宿舍門關了嗎?”楚文才抿了抿嘴,但自己其實想說的是,“我剛才就不應該放你走。”
“沒事的,我回去跟宿管阿姨說一聲就好了。”吳黎抿了抿嘴,但自己其實想說的是,“我是有點害怕在和你待在一起了。
”“你怎麽這麽急著要趕回去啊,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去不就行了?”楚文才其實想說的是,“這麽久沒見了,為什麽不能留下來。”
“明天一早還有課,我想睡個懶覺,不想趕時間。”吳黎其實想說的是,“走是因為很糟糕的事情發生了——有一種感情和情緒越來越強烈,讓我發現我喜歡你了。”
人總是不敢面對自己渴望的東西,所以相互都有感覺的人彼此都陷入了糾結當中。
兩人正說著突然從窗戶旁聽到了對方的聲音。
兩條背向的馬路因為堵車的原因,路上的車輛排成了長長的紅色綢帶。
隔著中間白色的圍欄,楚文才和吳黎都看到了正拿著手機一臉懵逼的對方。
雖然手中拿著手機,可楚文才還是將腦袋伸出窗外有些驚喜的朝著吳黎韓道,“你怎麽回來了?”
吳黎也是將腦袋伸出了窗外對著楚文才喊道,“那邊修路了,過不去,只能掉頭繞路了。”
楚文才還想說什麽,兩條相逆著的車流緩緩開始流動。
雖然離了幾米,可楚文才分明從吳黎的眼中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世界。
隨著車流的緩慢移動,伴隨著目光中閃爍的紅色汽車尾燈和此起彼伏讓人感到恐懼的巨大鳴笛聲,兩人四目相對慢慢錯開。
楚文才坐在車中,突然有一種一把推開車門朝著吳黎追去的衝動,可他的身體裡已經沒有了支撐軀體去完成這種衝動的東西。
吳黎趴在後座上通過車輛的後玻璃看著逐漸遠去楚文才所乘坐的車輛,兩眼有些微紅。
風總會錯過大霧,太陽總會錯過陰沉的雨季。
有時候生活就是這樣,無論是楚文才還是吳黎,此時此刻也只能將一切的過錯歸於錯過罷了。
“好巧啊。”電話中重新傳出了吳黎的聲音。
“是啊,場面一度很像偶像劇。”楚文才開玩笑的說道,然後再一次叮囑道“你回去了,記得給我發信息,知道沒?”
“知道了,你回去的時候,記得按時吃藥,要用溫水送服知道麽?”吳黎沉默了一下叮囑道。
“知道了。”楚文才說道。
“那先掛了?”吳黎輕聲用疑問的口氣問道。
“嗯,我手機也沒電了,拜拜咯。”楚文才同樣輕聲說道。
······
沿途返回了公寓後,過了一會,吳黎的電話聲響起。
在吳黎強硬的逼迫下,楚文才迫不得已的磕下了人生中的第一次藥。
視頻看到楚文才吃下了藥,吳黎心滿意足的讓楚文才早點休息,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楚文才躺在沙發上看著電視機裡的腦殘劇,等待著15分鍾後藥片的生效。
“心動的感覺怎麽樣?”腦殘劇中的男主角轉過頭來對躺在沙發上的楚文才說道。
看著屏幕裡一身古裝的楚二,楚文才沒來由的笑出聲,等到笑聲收斂後面無表情的說道,“其實吧,沒什麽感覺······”
楚文才頓了頓又補充道,“反正這個世界上,是沒有誰能夠一直陪著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