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蘇無憂遠遠吊在紅袖的身後，收斂氣息，尾隨著紅袖在城中兜兜轉轉。

將近一個時辰之後，街頭巷尾已經人來人往，蘇無憂也跟著紅袖來到了城東的一處街上。

街頭，紅袖笑意盈盈的走向邊上支著棚架，賣包子的攤販前。

“張伯，六個包子！”

正在架起的板子上和面的老頭聞言，抬起頭，露出笑容道:“秀珠，這是剛從外邊回來?”

紅袖點點頭，兩枚大錢排著放在桌上。

“嗯，張伯，兩個肉的，兩個素的，豆腐的今天有嗎?”

那和面的張伯點點頭，笑著道:“有有有，今天你來的早，豆腐的還沒出鍋的，得等上一會！”

說著，張伯把幾個大錢收起來，又找出幾文錢，遞給紅袖。

因為要等上一會，張伯也沒有直接取包子，和著面輕聲問道:“秀珠，你娘的身體最近如何?如果需要用到錢了，就吭聲，咱們也算是近鄰了，買藥錢不夠了，就說，大家都會幫幫忙的，你和你娘倆人也不容易！”

紅袖點頭笑著道:“放心吧，張伯，我娘的身體最近恢復了一些，等過幾天，能下地了，我就打算陪著娘多出來轉轉，曬曬太陽，省得一直在家裡躺著。”

“那就好，你娘的身體有所好轉，得多出來走走，不然心裡悶得慌！”

街道對面，蘇無憂坐在一家粥攤前，靜靜聽著身後的動靜。

身前，一位中年婦人走過來，問道:“公子，您是要吃粥嗎?”

蘇無憂點頭，看一眼婦人粗糙的手掌，點頭應道:“嗯，都有什麽?”

“公子，咱們這有紅豆粥，黑米粥，紫薯粥，還有菜盒餅。”

蘇無憂聞言點點頭，道:“那就一碗紫薯粥，一個菜盒餅。”

“好的公子，您先稍等一會！”

婦人笑著應道，連忙回去準備。

邊上，還有一個漢子在和面在鐵爐子上烙餅。

這時，街道對面的紅袖輕聲說道:“張伯，我先去李姨那買兩碗粥。”

“好好，你去吧，我這馬上就出鍋。”

攤前，蘇無憂眉頭一皺，左右看一眼，好像只有這一個粥鋪。

身後輕盈的腳步聲傳來，蘇無憂手托著側臉，轉過去沒有動作。

“李姨，兩碗紅豆粥帶走！”

紅袖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婦人抬頭看過來，熱情笑道:“秀珠啊，你叔剛打出來的菜盒子，一會也帶上兩個，回去給你娘嘗嘗！”

“不用了李姨，我在張伯那買了包子！”

“哎，行了，你先坐著，我先給那位公子打好粥！”

紅袖看一眼身旁，托著臉的身影，笑了笑說道:“行！”

說完，直接就做在蘇無憂旁邊，淡淡的胭脂味飄過來，不等蘇無憂有所反應，紅袖就輕聲道:

“這位公子，您背著的刀太顯眼了！”

“……”

大意了！

蘇無憂無奈的扭過頭，身旁，紅袖也托著腦袋直勾勾的盯著蘇無憂。

“那個……衣服領子拉一拉。”

蘇無憂看了一眼，臉色微紅，挺雄偉的。

旁邊，紅袖低頭看了一眼，笑了笑，伸手把領子拉好。

“公子，是從貢院一路跟著我過來的?不知有何貴乾?”

蘇無憂看了一眼旁邊還在忙活的攤主，想了想，隱晦的指了指自己的黑刀說道:“你知道我是什麽人嗎?”

紅袖看著黑刀，感受著蘇無憂澎湃的精氣神，想了想，挑眉道:“修行者?刀客?行俠仗義，降妖伏魔的刀客?”

蘇無憂思索一會也沒有反駁，反問道:“你呢?什麽人?”

“我啊！”

紅袖托著腦袋笑了笑，

說道:“我就是一個風月女子，能是什麽人呢！”“是嘛！我看客棧哪些人精氣流失的不少，你若是普通人可做不到。”

蘇無憂壓低聲音說道，這時，婦人端著一碗紫薯粥走過來放好，又擺過來一個小竹筐，裡面放著一個比巴掌大的金黃色油餅，還有一小蝶鹹菜。

“這鹹菜是送的！”

婦人輕聲補充道，蘇無憂笑著抬頭:“多謝了，一共多少錢?”

“一個大錢。”

蘇無憂點頭，拿出一枚大錢遞過去，婦人笑著，粗糙的手掌在圍裙上蹭了兩下，從蘇無憂手中接過錢。

等到婦人走後，紅袖才輕聲說道:“你情我願的事情，怎麽公子也要管嗎?”

蘇無憂搖搖頭:“我沒那麽閑，他們死不死的和我沒關系，我只是好奇你！”

紅袖眉頭蹙起，面帶笑意的疑問道:“好奇我?公子看上我了嗎?”

蘇無憂想了想，喝口粥，“好喝！”

然後低聲道:“不是妖，不是鬼，看起來是人卻吸納精氣，但是似乎一點修為都沒有，很奇怪，我見識淺薄不曾了解這種情況。”

紅袖臉上的笑容緩緩平和，似乎之前的都是偽裝一般，此刻才是真實。

“不管我是什麽，我不會害人！至於那些男人，自己願意的，我也不會害他們性命。”

蘇無憂抬頭看著臉色平靜的紅袖，不知在想什麽。

兩人沒有說話，沉默一會，婦人走過來，提著一個飯盒。

“秀珠，來好了，快回去吧，一整夜沒回去，你娘要擔心了！”

“好嘞，那李姨我就走了！”

“哎，去吧！”

婦人說完就回去忙活了，紅袖爬到蘇無憂耳邊，口吐若蘭:“公子，無事的話，我先走了！”

蘇無憂沒有回應，身邊的胭脂氣修煉消失。

後方，傳來紅袖的清音:“張伯，我先回家了！”

蘇無憂扭頭，看著紅袖一手提著飯盒，一手抱著油紙袋的背影，有點笨拙，但是又很熟練。

“老板，你們都認識紅袖姑娘嗎?”

蘇無憂吃著粥， 低聲問道。

邊上，忙活的婦人抬起頭，她方才看到兩人在聊天，還以為互相認識呢。

“你是說秀珠?你是什麽人，問秀珠幹啥?”

婦人忙活著，看似不經意的問道，眼中卻是疑惑和警惕。

“我?江湖俠客，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那種！”

婦人看一眼蘇無憂背上的黑刀，想了想說道:“你是想幫秀珠嗎?”

蘇無憂聞言，頓了一下點點頭，“嗯，但是紅袖姑娘不想我幫她，即便我跟過來了，也是一樣！”

婦人放下手中活，走過來坐在一旁，這才歎息一聲道:“秀珠這丫頭是個要強的，這麽多年，寧可自己強撐，也不想讓我們幫忙，過的挺難的！”

“她爹在他八歲的時候就走了，她們娘倆孤苦伶仃的，前些年，她娘也得了病，沒辦法，這丫頭偷偷去了青樓賣藝，嗓子好，會唱，可是青樓那地方那是好待的，這丫頭沒少受罪。”

說著，婦人補充道:“紅袖就是秀珠的藝名。”

“不過一個月前，秀珠這丫頭有一次被打了，臉上都腫了一塊，後來還失蹤了幾天，還是我們幫忙照顧她娘，但是這丫頭回來以後，好像變了，說不上是那，但就是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蘇無憂抬頭，看著婦人皺眉的神情，一個月前，不太一樣。

“紅袖姑娘是在那個青樓賣藝?”

婦人聞言，看著蘇無憂，有點拿捏不準。

蘇無憂笑了笑，說道:“我去那了解一下情況。”

“就在長圓街的百靈閣！”

說完，婦人就起身去忙活了，蘇無憂想了想，迅速吃完，起身去打聽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