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的時候,夜雪晴就已經偷偷溜出了家,坐了幾個小時的長途客車來到離城,出了客運站以後,拿著準備好的小紙條,按照上面的地址去尋找哥哥的住處。
為了早點見到哥哥,她連早餐和午飯都沒吃,一路逢人就打聽,按照好心人的指點摸索過來,可沒想到,居然還是走錯了地方。
此刻的夜雪晴又餓又累,心情異常煩燥,嘴裡嘟噥道:“算了,還是給哥哥打個電話吧,讓他來接我!”
原本按照她的計劃,是想自己找上門去,給夜星宇一個驚喜,但現在計劃流產,她被迫向哥哥求助。
沮喪的夜雪晴將手伸進褲兜裡,但很快就驚叫失聲:“咦?我的手機呢?”
隨後,她又取下書包,在裡面翻了翻:“糟糕,找不到手機了!該不會是落在家裡沒帶出來吧?”
看來,她不僅自帶迷路屬性,還開啟了遺忘光環,就連她自己也不確定,出門的時候到底有沒有帶手機。
還好,至少錢包還在,裡面有一點點零花錢,危急關頭能救急,倒不至於餓死街頭。
夜雪晴把錢包拿在手上,心裡想著:乾脆先找個地方填飽肚子吧,實在餓得快沒力氣了!
打定主意的夜雪晴轉身就往回走,她隱約記得,在來的路上好像看到過一家酸辣粉店,她現在就很想吃酸辣粉。
可是走著走著,夜雪晴忽然又發現,這似乎不是回去的路,而是另一條毫無印象的陌生街道。
傻呆萌的夜雪晴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又一次迷路了。
“哎呀,我的天呐!越走越迷糊了!”
這輩子第一次獨自出遠門,想不到會是這種結果,夜雪晴差點快要崩潰。
對於她來說,迷路是常態,大概要連續走過十幾次的路線,她才能完全記下來,不會弄錯,如果是去到陌生的地方,很容易就分不清楚東南西北。
比如此刻的夜雪晴,就已經完全懵逼了,不曉得自己在哪,茫然地看著眼前的荒涼街道。
這裡像是在搞道路施工,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人,路面被挖得破破爛爛,兩旁全是已經歇業的鋪面。
別說是酸辣粉了,她想找個人來問問路,都成了奢望。
“還要倒回去嗎?”
夜雪晴看了看前面,又瞧了瞧後面,有些拿不定主意。
剛才走過來的時候,好像也沒幾個人,而前方遠處卻有不少的高層建築,看似比較繁華。
於是夜雪晴便決定,穿過這條坑坑窪窪的施工街道,去前面碰碰運氣,不管是買吃的還是問路,人多的地方都比較方便。
抱著這樣的想法,夜雪晴背著小書包,邁開大長腿,一路勇往直前。
路面已經被全部挖爛,不太好走,側邊還有一條寬度超過兩米的溝渠式深坑,看樣子是在鋪設管道。
夜雪晴就沿著深坑的邊沿往前走,她身高腿長,步法靈活,又穿著便於行走的運動鞋,倒也不覺困難。
更何況,這條路比較短,從頭就能望到尾,最多三分鍾就能穿過去。
不一會兒,夜雪晴快走到道路的另一端,而前面路口拐進來一夥人,大概有十五六個,幾乎全是男的,一個個穿得花裡胡哨,不像正經人。
但走在中間領頭的,卻是一個跟夜雪晴差不多年紀的少女,矮個頭,大眼睛,胸部尺寸略顯超標,走起路來仰起下巴,像是驕傲的公主。
“終於遇到人了!”夜雪晴高興地笑起來,打算上去問路。
隨著雙方走近,互相看清了彼此,對面那些男人當中就有一個吹起了口哨,嘻笑道:“強哥,這妞兒好漂亮,要不要認識一下,交個朋友?”
說話的家夥年紀不大,卻打扮得流裡流氣,手上還點著煙,一看就是個小混混。
但他剛一講完,馬上就被一個頭髮染成金黃色的瘦高青年無情訓斥:“少廢話,先辦正事要緊!”
被罵的小混混笑容一僵,頓時尷尬地低下頭去抽了一口煙,不敢再多說。
可沒想到,黃毛青年不想節外生枝,對面的夜雪晴卻朝這邊招了招手:“你們好啊!可以告訴我十裡路瑞花巷該往哪邊走嗎?”
領頭的大眼睛少女看了一眼夜雪晴身上的學生製服,問道:“你是哪個學校的?這校服我怎麽沒見過?”
“呃……我是外地人,剛來離城,然後迷路了……”夜雪晴認真解釋著。
“你要去十裡路的話就走反了,十裡路在那邊!”大眼少女用手指著夜雪晴來時的方向,“這一帶在修路,公交站已經取消了,你只能步行過去,大概半小時就能走到。”
“哦,原來是這樣啊!”夜雪晴有點小懊惱,又白走了一段路,幸好有人指點她,要不然就越走越遠。
夜雪晴向大眼少女道了聲謝,轉身往回走,而這幫人也要去那邊,結果雙方就走到了一起,好像是一夥的。
“你是哪裡人啊?到離城來幹嘛?”大眼少女隨口問道。
“我從屏縣來的,到這裡找我哥哥。”夜雪晴老老實實地回答著。
“哦,屏縣啊!”大眼少女回憶了一下,“我以前去過一次,你們那的小吃很有名!”
“是的!”夜雪晴點點頭,“我媽媽就開了一個小吃店,賣鹵雞蛋和鹵豆乾,你要是還來屏縣的話,我請你吃!”
“可以啊!我家裡是賣酒的,你來我家,我可以請你喝酒!”大眼少女豪氣地拍了拍自己的高聳胸脯,引起一陣顫抖。
夜雪晴卻不答應,搖著頭道:“我媽媽不讓我喝酒,她說喝酒既傷身又亂性,喝醉了就會做錯事!”
“喝酒沒事,我經常喝,我媽媽更是天天都喝。咱們出來走江湖交朋友,要喝酒才有感情,不喝酒就沒勁!我媽媽就經常說,‘酒是糧**,越喝越年輕,酒是春江水,越喝貌越美’……”
大眼少女越說越起勁,嘴皮子快要停不下來。
而夜雪晴聽是聽了,記是記不住,就只能茫然地點著頭,表明自己認真在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