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傳承,自然是被傳法大殿傳送了出去。
蔡詩雲已經在外邊等著,看到莊生出來,問道:“師弟倒是慢了些,不知選了哪道法門?”
“卻是選了《九轉天河訣》,此法似乎與我頗為相合。”
她點頭認同:“《九轉天河訣》論法力雄厚,幾乎無人能及,師弟倒是選的不錯。”
莊生反問道:“師姐出來的早,想必是早就是胸有成竹了。”
“族中的老祖早便指點過我,故此選了《南華真法》。”
《南華真法》乃是木行功法,生機連綿,各項能力很是均衡,確實比較適合蔡詩雲修行。
有了修行功法,兩人便討論起了洞府的選擇。
“師弟你選了《九轉天河訣》,這洞府卻是不必發愁,太一宗之內水行洞府是最多的,有許多上佳之處可選,不像我,木行洞府要少上許多,可能還要動用家族之力,才能選得滿意些。”
莊生當時其實沒有考慮這些,想不到反倒少了許多麻煩。
兩人到了善功大殿,他考慮到自己的善功值,精挑細選後,選擇了一處背靠大江,水行元素充沛,並且視野開闊的洞府。
即使是中等洞府,每年也需花費一千善功值。
拒絕了自我推銷的雜役仆人,他這人性子喜靜,自覺不需仆人伺候,況且,若需做些打掃搬運之類的雜活,一張力士符,便可全部搞定。
選好洞府,與蔡詩雲分別,兩人剛剛得授真法,還需認真修煉一番,將體內的法力屬性改換,如此才算入門。
這一修煉,立刻明白了法門的厲害。
原先莊生的氣海之內,雖然也有九萬份法力,可這法力虛浮、縹緲,依舊是氣態。
而此刻運轉《九轉天河訣》後,氣海之內的法力被不斷的壓縮凝練,每經過一次凝煉,法力便凝實一分,如此足足經過九次,九萬份法力被凝煉成了一萬份。
而此時的每一份法力,都已然變了形態,變成了一滴奇重無比的液體,堪比之前九份氣態法力。
莊生知道,這便是功法中所說的天河重水,他此時還只能算是入門,這水也只能算是徒具其型,若是真正練到大成,體內的一滴天河重水放在體外,便可化為凡間的一道雄渾江河。
雖然只是入門,也足足將莊生的法力上限,提高了九倍!
他此刻完全陷入修行的樂趣之中不可自拔,忘記了外邊的時日,不斷的吐納天地間的靈氣,將之化為體內的天河重水。
體內依舊沉睡的白靈,感知到了凝練之極的天河重水,不由得大肆吞噬起來,莊生也並不在意,任由其吞噬法力,反正白靈吞噬的那點量,也不過他半日打坐的功夫。
一人一貓便廢寢忘食的修煉起來。
……
卻說杜星言再次回到杜家,尋到了杜康生。
“叔父,莊生此人奸詐狡猾,收徒法會之前竟然一步不出太和觀,讓我準備的諸多手段沒了用武之地,如今他已入了宗門,又得授了長生大法,卻是不好對付了也!”
他先前興衝衝的想要去收拾莊生,結果卻一拳打空,仿佛面對一隻閉殼的烏龜一般,無計可施,心中自然是難受的緊。此時對杜康生也不免多了些埋怨。
杜康生悠然一笑:“入門弟子,太一宗內足有十萬之數,又有什麽稀奇?其實如此反倒可以兵不血刃,不著痕跡的解決了他,還不會授人以柄。”
看到杜康生信心滿滿,
杜星言不由得打起了精神,急切道:“還請叔父指教一二!” 杜康生招了招手:“你且附耳過來。”
一番暗中指點,聽得杜星言是眼冒精光,大喜過望,不斷的點頭稱是。
“叔父,還是您老人家技高一籌,這次我看這小子怎麽死!”
“去吧,記住行事謹慎些,不要落了痕跡。”
杜康生在榻上翻了個身,沉沉的睡去,此番不過是隨意出手而已。
……
莊生從修煉之中醒了過來,因為他感到洞府之外有人叫門,不由得有幾分疑惑,這門叫的甚急,難道是出了什麽事?
關閉了陣法,走出洞府,看到門外有兩位男子,面色不善。
他作了道揖:“不知兩位師兄有何貴乾?”
這兩人聽他反問,更是面色黑了幾分,一人沉聲說道:
“莊生,你當止戈殿的任務是兒戲不成?既然報名參與,為何今日遲遲不至?你也不須與我兩人多說,且去與秦山師兄解釋吧!”
止戈殿任務?
莊生眼睛一凝,太一宗內的任務分為兩大類,一類是功德殿發布的,這類任務與鬥法無關,多是些煉丹,煉器,製符之類的任務,接與不接,皆是隨意,並不強製。
但是止戈殿的任務不同,這些任務多是出門斬妖除魔,指派到了誰人頭上,是不可拒絕的。
但問題在於這類任務,正常來說是絕對不會分派到新入門的弟子中,畢竟這類弟子法力淺薄,手段稀少,派遣出去,有甚麽大用?
莊生自然並未報名過止戈殿的任務?
背後出手之人,手段狠辣,這是要置他於死地!
至於是誰?
除了杜星言此人,他想不到其他人,不過考慮到這手段的難度,恐怕是動用了杜家的力量。
莊生拱手:“兩位師兄,這任務我是一概不知,不知如何便算到了我的頭上?”
聽得此言,這兩人神色稍緩,有些恍然,他們本就不相信竟有人敢怠慢止戈殿的任務,此刻看莊生不過是剛入門的樣子,心中早已懷疑了幾分,此刻聽莊生開口,哪裡還不知道此中另有詳情。
一人略作沉吟,語氣緩和了幾分:“這位莊師弟,不論你知與不知,都不是我兄弟二人能做主的,還是請你與我二人前去止戈殿一趟。”
“不止兩位師兄可否容我收拾一下東西?”
這兩人自無不可,只是示意莊生趕快。
止戈殿的任務已經下達,此刻算是木已成舟,是決然無法拒絕的。
莊生即使心有不甘,也只能暫且隨面前這二人前去,看看事情是否會有轉機。
路上莊生試圖與這二人搭話,探探消息,一人本與莊生聊了幾句,卻被另一人拉了一把,隱蔽的搖著搖頭,二人旋即再不理會莊生。
莊生知道這兩人心有顧慮,不願意惹上什麽麻煩,人之常情罷了,他也不甚在意。
接下來一路無言。
止戈殿的氛圍不同於其他地方,肅殺之氣衝天而起,讓人一見便不由得凜然生威。
這二人帶著莊生前往了一處偏殿,此處殿中已經聚集了數十人,見到三人進來,皆將目光投了過來,絕大多數都注視在莊生的身上,讓他不由得感到了一陣壓力。
尤其是坐於上首那位青年,身材魁梧,面容凜然,不怒自威。
二人向著這位青年行禮:“秦師兄,莊生我二人已經帶來。”
他們口中的秦師兄,平靜的點了點頭,示意二人退下,接著將目光投向莊生,眼睛稍稍一咪,沉聲說道:
“莊生,你可知止戈殿任務是何等嚴肅?今日此地數十位師兄弟,為了等你一人,足足延誤了一個時辰!你該當何罪?”
莊生神態從容,先是行禮,接著淡淡地說道:“這位秦師兄,此事我毫不知情,又何罪之有?”
“嗯?我這名冊之上明明白白寫著你的名姓,你來一觀,可是有錯?”
秦師兄將他手中的卷軸扔了過來,莊生接過一看,果真有他的名姓,信息分毫不差,是他無疑。
“名冊姓名是我無疑,但此事我確實並不知情,不知是何緣故,出現在此!”
秦師兄看著莊生一臉坦然,便心知此事定然另有隱情,不由得大呼麻煩。
名冊確定之事與他無關,他也只是奉命行事,所以並不清楚是在何人手中出了問題。
一時有些猶豫,該如何處置莊生,按理說延誤戰機,是為大罪,定要重懲,可若是莊生因此叫屈,將事情鬧大,還不知會牽連出多少醃臢事,到時候宗內高層震怒,大家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正在此時,又有一人大步流星邁入此殿:“大哥,怎的還不動身?去的晚了,怕是連口湯都喝不上!”
莊生聽這聲音熟悉, 不由得回頭一望,卻是看到一起吃過酒的秦川師兄,難怪他看上首的秦山師兄有些面熟,原來竟是秦川的大哥。
與此同時,秦川也看到了莊生,四年多過去,莊生雖從一個少年成長為了青年,但面相變化不大,他還是一眼認出,不由得一喜:
“莊師弟,我前些時日便聽說你同樣通過了血獄死鬥,當真是好樣的!不愧是咱秦川的兄弟,正想著過段時日找你吃酒,不曾想今日碰上。”
說了一通,一拍腦門,突然想起不對:“莊師弟,你這剛剛進入宗門,怎的就敢接止戈殿的任務?這也太過莽撞了。”
莊生苦笑,正要回答,卻被上首的秦山師兄打斷,他傳音入密,對莊生說道:
“名冊定下便無法改變,已經耽誤了許多時間,若是再不動身,此地的所有人皆要受罰,我知道你這事有些蹊蹺,不如這樣如何?我力保你此次任務不出意外,你須得與我等走上一遭,等到此次任務成功之後,你想要如何解決此事都隨你意。”
莊生考慮到若是不去,他這抗命之罪便算是坐實,到時還不知有沒有機會辯解一二?
杜家既然出手,想必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反倒不如暫且前去完成任務,有秦川師兄的交情,秦山的保證,安全還是有一定保障的。
說到底,他還是不確定,這宗門的規矩到底能不能保得住他?
若是將事情鬧大,會不會有人支持與他?都是未知之數!
於是對秦山開口:“師弟願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