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爾特雖然一時被於格提出的上帝悖論懾住心神,但是由於他對所謂上帝的信仰本就不是那麽虔誠,所以在於格提醒後,他很快便回過神來。
回過神後,他便強迫自己不再去思考這個問題。
面對於格要求他說出自己拜訪的目的,霍爾特定了定神,稍稍沉吟片刻,便有了腹稿。
“於格殿下,我自然是為你而來。”
“為我而來?”於格配合著問道,他倒想知道霍爾特打算怎麽忽悠他。
“是的!”
霍爾特眼神直視於格,略帶自信地說道。
俗話說,忽悠人的最高境界是將自己也給忽悠了。
而此時霍爾特的狀態就差不多像那樣,因為他深信,如果霍爾特放棄阿裡烏斯教派這個異端信仰,改信他們羅馬天主教對於格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
見霍爾特表情如此,於格倒是更想知道他能說出什麽了?
不過,他還是對霍爾特提醒道:“你可知道,如果你說出的答案不能令我滿意的話,會有什麽後果!”
“我知道!”
霍爾特點了點頭。
既然霍爾特如此自信,於格還能說什麽,於是便向其示意道:“請說!”
“上個月國王陛下在封你為弗裡西亞公爵後,馬上就讓卡爾殿下加冕為共治國王,明顯是要讓卡爾一個人繼承法蘭克王位,要知道,按照法蘭克傳統,應該是您和卡爾……”
“夠了,不要試圖挑撥我們父子兄弟之間的感情!”
雖然自己心裡確實非常不滿西格伯特二世的做法,但是他和霍爾特又不熟,也不知道霍爾特問這個問題有什麽目的?更不知道霍爾特是不是打算對自己不利?所以他自然不可能真的將心裡的不滿表現出來。
因此,霍爾特的話還沒有說完,謹慎的於格便出聲將其打斷,未免授人於柄,他最後還自言自語道:“卡爾是我大哥,而且從小到大,他都非常照顧我,所以我也沒有什麽不甘心的!”
“是嗎?”雖然話被於格打斷,但是霍爾特卻好像很高興的樣子。
雖然於格掩飾的很好,但是他還是從於格說話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不自然。
發現了這一點後,他更自信了。
他相信自己的判斷,除了上帝,沒人能夠在遭遇這種事情後無動於衷。
此時他清楚知道,他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取得於格的信任,完成他在科隆立下的三年之內讓一位裡普利安王室成員改信羅馬天主教的保證書。
事關科隆主教繼承權,他又怎能不急?
而他一想到在這一代裡普利安王室成員中,無論是同為國王的西格伯特二世和卡爾一世,還是其他旁支成員,看起來都嚴重受到阿裡烏斯教派影響,對公教一直采取的是敵視態度。
只有他面前的於格王子,雖然信仰的也是阿裡烏斯教派,但是卻沒有對羅馬天主教表現出明顯的敵視態度。
因此他幾乎有預感,他能不能在接下來的三年內,完成讓一名裡普利安王室成員放棄阿裡烏斯教派這個異端信仰,並改信羅馬天主教,應該就在於格身上了!
一想到成敗就在此一舉,霍爾特什麽也不在乎了。
因此,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讓於格放開戒心,霍爾特乾脆直接將前來拜訪於格的前因後果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上個月,和我競爭科隆主教區助理主教之職失敗後成為輔理主教的斯蒂芬,
在用十分難聽的話擠兌下,我同意……” 聽完霍爾特所說的賭約,雖然不知道從他口中說話的有幾分真幾分假,但於格還是無語極了。
明明都已經被羅馬教宗任命為助理主教,成了理所當然的下一任科隆主教的情況下,卻被已經淪為失敗者的對手用言語擠兌之下,便簽下了一份對他極為不利的保證書。
“你還是太年輕氣盛了啊!”
看著霍爾特那張還不到二十歲的臉,於格感歎了一句。
霍爾特在聽了於格這句話後,心想:如果換做別人說這句話,可能還很正常,但是由你說出這句話,那就有些不正常了。
既然打算拜訪於格,他自然對於格的一些信息調查得很清楚,比如說,553年11月5日出生的於格,今年其實還16歲不到!
然而,明明比自己小的於格,卻說他太年輕。
因此,雖然他對於當初之事也感到非常臉紅,但是他此時卻更受不了於格故作老成地說他太年輕。
如果是以往的時候,他都要忍不住反駁於格幾句。
不過,一想到自己拜訪於格的目的, 就算再受不了,他也隻得假裝不在意,嘴角勉強扯出一個笑容。
“殿下,您……”
於格雖然對阿裡烏斯教派信仰不怎麽虔誠,但是,阿裡烏斯教派作為法蘭克王國主流信仰,他怎麽可能因為霍爾特就改信羅馬天主教。
因此,沒等霍爾特說完,已經猜到他要說什麽的於格,斷然拒絕了道:“抱歉,我信仰的是阿裡烏斯教。”
於格的答案一說出,霍爾特便面露失望之色。
不過,不甘心就此放棄的他,雖然心中越來越失望,但他還是打算再做最後的掙扎。
“於格殿下,我……”
“你不用再說了!”於格再次拒絕。
就在霍爾特徹底絕望之際,於格想了想後說道:“我的弗裡西亞領地由於太過貧窮,阿裡烏斯教派的人都不怎麽願意到當地傳教;因此,大多數人到現在都還信仰著那個號稱的理與正義之神的偽神凡賽提。”
頓了頓,於格向霍爾特問道:“因此,我想邀請你到弗裡西亞去傳教,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去當地傳播主的福音,讓弗裡西亞人也成為主的信徒?”
聽了於格的邀請,霍爾特想了想,在心裡安慰自己:
“雖然這個任務看起來有些吃力不討好,但是卻可以隨時找機會與於格殿下見面,並跟他打好關系;待取得他的信任後,說不定我還有機會勸說他改信羅馬天主教。”
“我願意到弗裡西亞去,於格殿下。”
想到這裡,霍爾特點頭回了一句,算是接受了於格的邀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