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m a big big girl
in a big big world
it's not a big big thing
if you leave me
but i do do feel
that i do do will
miss you much
miss you much
—《big big world》
天黑了!
是誰來了?
是風!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他為什麽在呐喊,她為什麽在呼救?
不知道!
也許,是因為恐懼,所以他們垂死仍要掙扎。
哦,災難已經來了!
別怕!
在最後之後,其實一切,才剛剛開始!
。。。。。。
《big big world》放了很長時間之後,譚心才反應過來,有電話打來了。
此刻的她腦袋還算清醒,沒有醉到不省人事,
只是腳下有點輕飄飄的,身體沒什麽勁兒,頭很重,而已。
譚心邊走邊從包裡翻出手機,把屏幕往眼前靠了靠。然後,她終於看清了上面顯示的來電人的名字:丁量。
接通電話,她將手機靠到左耳旁,然後“喂”了一聲。
“老大,”手機裡傳來男人的聲音,“你幹啥呢這是,這麽久才接電話。”
“你想把我倆給嚇死啊,還以為你出啥事兒了呢。”
“到家沒啊,沒走丟吧?”
“你說你啊,怎麽這麽固執呢,非不讓我跟胖子送你回家。這夜深人靜的,你一姑娘家滿身酒氣的,一個人走在大街上,多危險啊!這萬一。。。”
譚心一邊聽著電話,一邊用力拉開了面前的單元門,使用多年的門在被打開時發出了一陣刺耳的聲音。這聲音聽著,真叫人難受。
譚心拿過手機看了看時間,現在是凌晨三點零五分,2019年11月5號。
這麽晚了這道門竟然還沒有關,難道平時這道門都是這樣整夜的開著嗎?這會不會,有點不太安全?
電話那頭的丁量說:“最近城西不太安全,你又不是不知道。就你家樓上,那姑娘,昨天,不是剛被。。。被,被那啥了嘛。”
“你一個人可得當心點兒,千萬不要給陌生人開門知道嗎?”
“我不是小朋友了,好嗎,”譚心邊說邊走進門內,隨手關上了門後告訴丁量:“我已經。。。”她打了個酒嗝繼續說,“到樓下了。”
“到樓下啦,那就好那就好,”丁量松了一口氣繼續道,“你安全到家了,我跟胖子也就放心了。”
“那個。。。你還好吧老大,今天晚上喝那麽多酒。。。是不是因為。。。因為。。。”
譚心沒聽見丁量後面說的話,因為她將手機從耳邊移開了。她打開了免提,扶著牆壁往樓梯口走。到了台階前,她一手握著手機,一手拉住樓梯扶手往台階上邁步。
“老大,老大,”大概是沒聽到譚心的回應,丁量在電話裡喊了兩聲,“你你沒事吧,沒出啥事兒吧?”
“沒事兒,”譚心拖著沉重的身體邊往樓上走邊回答,“活著呢。”
電話裡丁量呼了口氣道:“那就好,沒事就好。”
“老大,其實。。。我跟胖子,我們挺擔心你的。你可一定要好好的,
千萬別想不開。你要是心裡有啥不痛快的就跟我倆說,找我倆幹啥我倆都願意陪你。” 幾秒鍾的沉默後,丁量忽然提議道:“那什麽,要不,過兩天咱們去郊遊吧。去爬山吧,既可以鍛煉身體又能呼吸新鮮空氣。”
爬山?
譚心停下腳步對電話裡的人說:“觀城有山嗎?”
“啊?觀。。。觀城,沒有山嗎?”
“咳咳,這死胖子,”丁量的聲音變小了一些,大概是他把電話拿遠了。不過雖然如此,他說的話譚心仍然聽得非常清楚。
丁量說:“胖子,你看看你出的什麽餿主意,爬山,咱們觀城根本就沒有山。還爬山,虧你想得出來。”
電話裡傳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譚心聽得出來,是周棟在說話。他的聲音,憨厚中,還帶了點兒委屈。
“可以去外地嘛。”
“去外地?”丁量很是驚訝,“不如去北京好不好啊,去爬長城好不好啊?”
“好啊好啊,”周棟非常興奮,“我最想去的地方就是長城了,我還沒有去過北京呢,也沒有爬過長城呢。”
“不對啊,”周棟停頓了一下,自言自語,“我沒說去爬山啊。”
“胖子,”丁量的聲音比剛才大了點,“我們是陪老大去散心的,不是陪你去旅行的好嗎?”
“我不管你是要爬山還是爬長城,現在都不是重點,重點是老大,重點是我們要讓老大開心,知道嗎?”
“你趕緊再想想還有什麽別的好玩的地兒可以去的,對了,別找太遠的,咱現在沒車不方便過去,而且也沒錢去揮霍。”
“哎我說,咱們老大都這樣了,你還惦記著爬長城呐,我可真是服了你了胖子。”
“你知道老大現在有多慘嗎,男朋友劈腿,小三兒還是自己的閨蜜。”
“說到那個小三兒我就想罵她,你說怎麽有她這麽惡心的女人,啊?竟然把他們那。。。那什麽的視頻發給老大,她以為換個陌生號碼我們就查不到是她了嗎?”
“還有那個渣男,看起來溫柔體貼的,沒想到竟然會乾出這種齷蹉事來,而且還是跟那種女人。老大她也是傻,把那渣男送給她的東西竟然都留在那兒了,好歹她也帶兩件奢侈品走嘛,還能賣點錢不是?”
“哎胖子,你說,那些曾經爭著要包養我的富婆們,現在還在不在,富不富了,要不我聯系聯系?這被包養應該比在這破酒吧給人打雜,要舒服得多吧?”
丁量在電話裡嘮叨個不停,可譚心卻只顧著低頭走路,沒有搭理他一句,甚至有些話她都沒聽進去。
不過“酒吧”這一句她倒是聽得一清二楚,她剛想要插上一嘴的時候,一抬頭,她發現自己似乎已經到家門口了。
譚心來到門前,她眯著眼看了看。門上的數字是502,貓眼的旁邊有一個可視門鈴。
是她家沒錯了,目前,這整棟樓,只有她家的門上是裝了這種門鈴的。
譚心拿起手機,關了免提然後對丁量說:“我到門。。。門口了。”
“什麽,”電話裡頭有點吵,所以丁量提高了音量,“老大你說什麽,你口渴了?”
“門口,”譚心將身體靠在門上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我到門口了。”
“哦,你到家門口啦。”
“那行,那什麽,那你就趕緊進去洗洗睡吧。”
“這夜裡挺冷的,你穿那麽點兒別回頭再給凍感冒了,回家趕緊洗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
丁量像個老父親一樣又對譚心叮囑了好幾句,還是那些讓她一個人在家注意安全的話。在回應了好幾個“嗯”之後,譚心跟丁量說了“拜拜”接著掛斷了電話。
看著變黑的屏幕,譚心呆立了幾秒,然後拿出包裡的鑰匙準備開門。
因為摘了隱形眼鏡,加上又喝了好多酒,所以她現在看什麽都是模糊的,所以她對著鑰匙孔插了好幾次才準確地把鑰匙插了進去。
她將鑰匙往左轉動了一下,門打開了。
她又打了個嗝,接著走了進去。像往常一樣,進門後,她面對著門,用右手關門上鎖的同時伸出左手,按下了牆上的開關。
燈亮了,昏黃的顏色照亮了整個客廳,很溫馨的感覺。
可是,譚心卻覺得自己好冷。是她穿得太單薄了嗎?
一定是!
譚心按了按疼痛的額頭,正要轉身的時候,突然,脖子一緊,她被勒住了。
有人!
怎麽進來的?是誰?男人女人?
目的是什麽?劫財嗎,還是劫色?
她有什麽恩怨情仇嗎?
她最近又得罪了什麽人嗎?
譚心昏沉沉的腦袋一下子清醒了,她試圖將脖子上的東西扯開,
但她發現,這根本不可能。
現在的她根本使不上什麽力,而且勒住她的東西越來越緊,越來越緊了。繼續這樣下去的話,她還能活嗎?
她該怎麽做,等死嗎?
當然不,她必須要想辦法自救,比如將手指戳向身後人的眼睛。
這麽想著她便準備抬起胳膊,就在這時,勒住她脖子的東西忽然被松開了,她大口呼吸了幾下。
但僅僅是幾秒鍾的時間,兩三秒後譚心被一隻胳膊緊緊箍住脖子。她被用力往後拖行了幾步,然後重重地摔在了牆上。
一隻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嚨,她被按在牆上。
到底是誰?
這個闖進她家裡,想要置她於死地的人,到底是誰?
黑色連帽衫,黑色外套,黑褲黑鞋,黑色手套。
是他!
昨天凌晨,出現在她家門口,被門鈴拍下視頻的男人,是他!
昨天凌晨,殺了她樓上那個年輕女孩的凶手,兩個月來在城西多次犯案,喪心病狂的割喉,並放血的變態,是他!
是他嗎?
譚心看不清他的容貌,因為他把自己的臉深深地藏在了黑色帽子之中。可是,她感覺得到這個人的目光,她知道,躲在黑暗中的他一定在看著自己。
他。。。想要殺她?
不,不是!
他不想殺她!
此刻的她,生與死完全掌握在這個人的手中,只要他想,殺她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他只需要再用一點力,她很快就會窒息而亡。
可是,他沒有。
他手掌的力度控制得剛剛好,會令她有些難受,卻不會讓她喘不上氣。
也許,她應該試試他。
譚心的表情忽然變得痛苦起來,她沒有反抗沒有掙扎,可是她向他投去了求饒的目光,
她在用眼睛告訴他:她快不能呼吸了,她撐不下去了,她很痛苦很難受。
就在這時, 眼前的人猛地將手從她的脖子上拿開了,
果然!
但是,他並沒有放過譚心,
他扯過譚心的頭髮用力往她身後的牆壁撞了過去,她的頭撞在了一幅油畫上。
因為受到撞擊,畫框上的玻璃碎了,發出了一陣巨大的聲響。
譚心不知道自己被這樣撞了幾下,但是當撞擊停止,她失去支撐跌落在地的時候,她看到眼前一片漆黑。
當黑暗漸漸遠去,光明姍姍到來以後,譚心看見了一個向門口走去的模糊身影。她還隱約看到了他的手中握著一條紅色的。。。紅色的。。。圍巾。。。
是圍巾嗎?
他離開了,但是門,他卻沒有關上。
看著他消失的地方,譚心的記憶深處閃過一些畫面,她想到了一個少年。
紅色。。。圍巾。。。
是。。。他?
譚心將視線從門口移到自己眼前,她張口呼吸著,一陣血腥味兒進入她鼻腔中。這味道,叫人聞著頭痛。
她是不是應該先放下其它,考慮下報警呢?
還有,她的頭被人當成籃球一樣“哐哐”地往玻璃上砸了好幾下,她是不是應該給自己叫輛救護車呢?
就在她在需要救護車和不需要救護車之間選擇困難的時候,她忽然發現自己的右手邊有一團紅色,她看不太清楚是什麽。
她動了動手指,將右手緩緩靠了過去。然後,她把那團東西攥在手裡拿到眼前。
它是一條紅色的手繩,上面有一顆刻著蓮花圖案的金色的轉運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