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你就是那個萬惡的徐秋韻?”小冉子的媽媽眼睛睜的特別大,臉上立刻就出現了憤怒的表情。
“對,阿姨,是我。請您狠狠的教訓我吧,我是來懺悔的。”
小冉子的媽媽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你幹什麽要來,你這個害人精,你滾出去,我們家裡不歡迎你。”她用力的推著徐秋韻,想將她推出家門。
可是,徐秋韻除了身子晃悠了幾下之外,並沒有什麽動靜。
“你滾啊,你為什麽還要來。”小冉子的媽媽哭的很傷心,似乎這麽久的委屈,終於今天發泄出來了。
徐秋韻跪在地下,拉起她的手,“阿姨,你狠狠的打我,好嗎?你打我,好好的出了這口惡氣。都是我不懂事,我錯了,阿姨,對不起。我不求您原諒,我只求,您給我一個讓我親自向冉新星懺悔的機會。”
徐秋韻也哭著,用小冉子媽媽手,拍打著她自己。這一幕,讓我真的很動容。我曾經無數次幻想著,有一天,徐秋韻能跪在我面前,哭訴她的錯誤。如今,真的出現了這樣的場景,我心裡有的,不是激動不是開心,而是心酸。
我看著她們兩個在那裡一起哭,一起拉扯。很久,我站著沒有一點點的動作,生怕打擾到她們之間的對話。我知道,此刻,小冉子的媽媽,正在做著非常難的選擇。
終於,她開口了。
“好,我同意你去。但我不會原諒你!你以後可以隨時去向我兒子懺悔,但這一輩子,你都擺脫不掉你犯錯的事實。你也不要以為,你懺悔過,就會安心。不會的,我要你一輩子都為此而不安。”
“阿姨,相信我,我知道我是無法被原諒的。謝謝您,真的謝謝您。您能這樣對我,已經是對我最大的寬容。”
看著這樣的她們,冰釋前嫌是不可能的。連我都無法原諒徐秋韻,何況是小冉子的媽媽。能做出這樣的讓步,真的對徐秋韻來說,已經算是仁慈了。
無論如何,徐秋韻要親自去小冉子墓碑的事情,總算通過了。
我們相約在下個周末,一起去。
這一周,除了陳英捷在每天煩我,其他時間,我都在安心的學習著。
很快,周末就到了。
一大早,我就到了我們約好的車站,要去墓地,一定要到這裡做遠城大巴。路程大概一小時,這一路上的風景,從出城開始,就是廣闊的田園。農民伯伯種的各種農作物,在陽光和微風的作用下,散發著生機勃勃的樣子。與我此刻的心情,大相徑庭。我,無心欣賞如此美景。隻盼著,早點去見到小冉子。
墓地,我是第一次來。大門口,一對兒高大的守門獸,不知道是什麽,隻覺得看了,瞬間讓人心情壓抑。
楊陽帶著我們,往裡面走。
一進墓地的大門,沒走多遠,我就覺得有些寒意在四周散開。身邊,大大小小的排列各種各樣的墓碑。每一個墓碑上,都有墓主人的照片。有些是老年人,還有些,是和小冉子一樣年輕的人。
每一個年輕的生命,無論什麽原因,被終止了,都是令人惋惜的。人生美不美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連體驗的機會都沒有。
我歎了一口,對楊陽說:“你看,剛剛過去那個小女孩,才十二歲,多可憐。”
楊陽狠狠瞪了我一眼,“在這裡不要亂說話,你會惹了那些亡魂,萬一跟著你怎麽辦?”
他話音剛落,我就覺得瞬間,全身的汗毛孔都豎了起來。從頭到腳的一種麻,讓我覺得後背發涼。
“楊陽,你不要嚇唬我。”
“誰嚇唬你!在這裡我哪有心情嚇唬你?你光走路,別亂說就行了。我們再往前走走,還沒到。”
跟著他,繞來繞去,終於,他指著前面的一排墓碑說:“快到啦,就在那一排。”
我回頭看看我們來時的路,已經沒有了。全是排列的錯落有致的墓碑,那條小路,也淹沒在各種墓碑之中。
這是傷感的場景,在這裡,竟然躺著這麽多,已經失去生命的人。他們在這樣安靜的地方,會覺得寂寞嗎?
“到了。”楊陽說著,停下了腳步。
我抬眼一看,小冉子那帶著一副嬌羞表情的微笑,出現在我面前。
我也對他笑了笑,“小冉子,本宮來看你了。”說完,眼淚,刷的一下,湧出來。
楊陽從隨身帶的包裡面,拿出點心,飲料等吃的喝的,整整齊齊的擺放在小冉子的墓碑前。那裡有一小塊空間,是專門用來放貢品的。
看著楊陽有條不紊,又認真的樣子,和他平常那種丟三落四大大咧咧的形象還真不不符合。這也正是說明了,他和小冉子的關系,那是真的好兄弟。
我心裡有些欣慰,小冉子擁有這樣的好兄弟,是他的榮幸!也是值得讓人羨慕的事情。
楊陽準備好一切,用手抹了抹眼淚,對我和徐秋韻說:“行了,可以開始了,你們想對我兄弟說啥,就盡管說,這裡沒有其他人,我去那邊吧,不然你們要說什麽悄悄話,我在場也不好!”
這家夥,這麽嚴肅的場面,這麽悲傷的場景,怎麽讓他一說,就顯得有些滑稽。
我對著楊陽點點頭:“嗯,辛苦了!”
他往一邊退了過去,站在那邊,拿出手機,玩了起來。
我看了看徐秋韻,示意她先。
她嗯了一聲,直接用膝蓋跪在堅硬且很多碎沙子的地下。
對著小冉子的照片就哭了起來:“冉新星,對不起。雖然不是我親手讓你失去生命,但也是因為我的自私,才導致你如此英年早逝。冉新星,對不起!我不求你原諒,只求能讓我在你面前懺悔!我是真心的,請你相信我!”
說著,徐秋韻竟然對著小冉子的墓碑,磕起了頭。
我驚呆了……
沒想到徐秋韻會這樣,我以為她哭,她說,她跪,都正常。但是對著小冉子,她能跪下,卻有些意外。
對,沒錯!這是應該的。小冉子,你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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