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爆了?”吳能一臉懵逼。“你們這個門的質量也未免太差了吧……”
“呵呵。”梅菲斯特的臉上毫無表情,看上去不是很想繼續這個話題。
“你們這門還能被反向吸收?”吳能毫無憐憫的提出了下一個問題。
“呵呵,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梅菲斯特乾巴巴地回答道。“我收回我的前言,我不想要你的靈魂了,你真來到地獄裡肯定是個大禍害……”
吳能和梅菲斯特一人一魔鬼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就各自不屑地扭開了頭。
不去管這道損壞的門未來如何修理,眾人拋下了一地碎石,繼續向前走。
第四道門很快呈現在他們眼前,這道門需要周娜娜獻上“勤勉”。
有了吳能的先例,周娜娜似乎也變得有點緊張。她邁步走到門邊,將兩隻手緊緊地貼在了大門上。
好在這次沒出現什麽異常,大門很正常地在吸收了光點之後打開了。
周娜娜深深地打了個哈欠,看起來有些疲憊不堪,她下意識地走回到吳能旁邊看了一眼——確實沒有多余的手了——這才有些不情願地走到了王鈺旁邊,抓起了王鈺的一隻胳膊靠了上去,然後就迷迷糊糊地陷入了半夢半醒之中。
王鈺有些艱難地拖著周娜娜的身體向前走。因為柳依、周娜娜和瑪麗現在都沒什麽行動意願,一行人的速度一下子也變得緩慢了起來。他們沿著小路又走了很久,才走到第五道門旁邊。
胡正信奉獻上了自己的“耐心”,然後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他撓了撓頭,一語不發,率先邁步走向下一道門,腳步看起來有些急躁。
第六道門是由王鈺獻上“寬容”,但有些尷尬的是,周娜娜像是樹枝上的樹袋熊一樣,死死地抱著他的胳膊,眼睛微微閉著,看起來一時半刻清醒不過來。
王鈺費了好大功夫,才把周娜娜暫時放了下來,讓她先靠著吳能待一會兒,自己走向了第六道門。
他將手掌放了上去,等待著這道門像之前的幾道門一樣順利打開,但這次情況卻有了些不同,他身體裡不斷湧現出光點,整道門扉都被密密麻麻的光點給沾滿了。
“又來了!”梅菲斯特哀嚎一聲。
吳能有些艱難地拖著柳依和瑪麗兩個人向後退了幾步,不一會兒,大門發出“崩”的一聲巨響,整道門猛地垮塌下來,變成一地碎石,而原本被注入大門裡的光點則迅速向外飛離,然後重新湧入了王鈺的身體之中。
王鈺有些木訥地看著那些光點不斷匯聚入自己體內,完全沒想明白這是發生了什麽事。
“我,我也反向吸收了麽……”他的嘴角抖了抖。
“……看起來是你的‘寬容’太多,把這扇門撐爆了。”奧菲莉亞下意識地出言安慰道。
梅菲斯特撇了撇嘴,不想做出任何評論,只是有些心疼地看著地上倒塌的石門。
一行人此刻已經越過了六道大門,只剩下最後一道。而這六道大門居然就被他們弄壞了兩道——一道是被吳能的“貪婪”反向吸收了門內存有的“慷慨”,另一道則是被王鈺的“寬容”生生擠爆。
而此刻,這兩個人的狀態也不太正常。
吳能的身體長高了一截,手腳都變得修長,頭頂還長出了觸角。最駭人的是他的十根手指,此刻都如同匕首一般尖利,看起來能把敵人活活切碎。
變成這個樣子的吳能,倒是比梅菲斯特更像魔鬼幾分。
而王鈺的情況截然相反,此刻他看小說到吞噬 的身體像是白熾燈一樣,對外放射出白色的光,無數光點圍繞在他的身體旁,他的臉上都蒙上了一層潔白無暇的光暈,整個人流露出一種天使般的聖潔氣質。
這兩個人的氣質一正一邪,對立明顯,但偏偏他們倆還是自由結識的好友,關系親密無間,胡正信和奧菲莉亞看到了,也只能暗自慨歎命運的不可捉摸。
至於柳依、周娜娜和瑪麗,現在她們各自抱在吳能和王鈺身上,暫時沒心情管這倆人的變化。
梅菲斯特煩躁得雙眼都冒出了火——是真的有火焰在他的雙眼附近燒灼,把它的一雙眼睛都照得通紅。但它什麽話也沒說,只是沉默的走在最前面,留給後面的人類和大狗吳能一個蕭瑟的背影。
看著梅菲斯特的樣子,吳能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雖然在他看來,門的損壞完全是質量問題,他在其中沒有任何責任。
梅菲斯特不言不語地帶著一行人和大狗一起走到了第七道門。這道門和之前的幾道門不同,體積要大上不少,看起來異常宏偉。
看到面前巨大的門扉,和門兩側雕刻的兩隻沉思著的魔鬼,奧菲莉亞顯得有些緊張——沒法不緊張,剛才兩扇門壞掉之後的慘狀仿佛還在她的眼前浮現。
梅菲斯特看起來比她還緊張,顯然這道門和之前的門都不同,對他來說最為重要。
它一邊在嘴裡念叨著什麽,一邊走到旁邊讓開了路,讓奧菲莉亞前去奉獻“謙遜”。
奧菲莉亞走上前,輕輕伸出兩隻手,貼在這扇大門上。隨著她的動作,大門兩側的魔鬼雕像忽然亮了起來,它們黑色的身體盤旋著,口中念誦著歌頌邪惡與秩序的話語,聽到這些話語的奧菲莉亞緊緊地皺起了眉,仿佛非常反感,但儀式尚未結束,她也沒法扭頭離開。
在魔鬼們的念誦聲中,最後一道大門終於打開了。
大門之前,現出一片寬廣的平原。梅菲斯特一馬當先地走在最前面,這次大門沒有異狀,似乎也讓它感覺安心不少。
奧菲莉亞有些精神恍惚地跟著梅菲斯特走上前去,在她身後是急匆匆的胡正信,而吳能和王鈺拖著幾個妹子走在後面,最後面的是大狗吳能。
一行七個人和一隻狗跟著梅菲斯特走上了那一片廣闊平原,這片平原的直徑看起來至少有幾十公裡,寬廣得一眼望不到頭。平原上種植著滿地的花草,細小的白色、綠色、紅色、粉紅色花朵在微風之中散發出一陣陣淡淡香氣,讓吳能等人一下子都恢復了不少精神。
吳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漸漸收縮了回來,重新變成了人類的形態。但那股魔鬼般的力量似乎流向了另外一個地方,只是他暫時還不知道具體是哪裡。
另外一邊,王鈺身旁的那些光點已經凝聚成了一條條光帶,圍著他不斷旋轉,看起來又華麗又漂亮。
一行人沿著平原走了不知道幾個小時,等到周娜娜終於打了個哈欠重新蘇醒過來的時候,他們終於走到了這片原野的中心區域。
半空中有一團銀白色的光暈正在流動,材質和他們之前在各層地獄看到的靈魂近似。梅菲斯特面色肅然,站到了那團光暈之前。
“好了,這裡就是魂銀的出產之地了。”它轉過身,面對著吳能一行人。“魂銀,是由靈魂凝聚成的金屬,你們誰願意奉上自己的靈魂?還是你們七個人每人獻上靈魂的七分之一?”
“奉上靈魂?”奧菲莉亞叫了出來。“這是怎麽回事?”
“哦,我之前沒說過麽?”梅菲斯特裝模做樣地說道。“那大概是我忘了吧。不是什麽大事兒。在地獄裡,最重要的就是公平,你們獻上的美德開辟了前往此處的道路,而要拿到魂銀,就要獻上真正的靈魂,一份靈魂換取一份魂銀——別忘了你們還答應過給我的那一份。”
“這和說好的不同吧!”奧菲莉亞憤怒地從懷中掏出一把短杖。
“在你動手之前,我勸你先看看自己的武器。”梅菲斯特冷笑一聲,用手指指了指奧菲莉亞的手指。
奧菲莉亞下意識地向下望去,她手中那根短杖看起來十分黯淡,看起來就像一根普普通通的木棍,再無之前的光澤。
“這是怎麽回事!”
“你忘了你奉上的‘謙遜’了麽?”梅菲斯特冷笑著解釋道。“失去了對神明的‘謙遜’,你的女神已經背棄了你,你現在不再是神的代行者,只不過是個無家可歸的可憐蟲罷了。”
“別聽它亂說。”吳能忽然接話道。“它在試圖控制你的情緒,別中了它的詭計。”
奧菲莉亞有些感激地看了吳能一眼,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短杖重新收回了懷中。
“總之,一份靈魂,換一份魂銀,這就是地獄裡的法則。”梅菲斯特看到奧菲莉亞沒有上當,似乎顯得有些失望,但還是繼續向吳能等人重申著自己的話。“你們的前人,那七位騎士,就是在這裡各自奉上了自己靈魂的七分之一,這才獲得了魂銀,成功打造了聖劍。”
“說得很有道理。”吳能點了點頭。“不過,我們未必要付出自己的靈魂啊——靈魂這東西,我有的是啊。”
他暫時放開了柳依和瑪麗,從自己的物品欄裡掏出幾顆靈魂寶石。
“這東西果然是派上用場了啊。那個誰,”他一邊在手中把玩著靈魂寶石,一邊叫道。“你來鑒賞鑒賞,看看這些靈魂的品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