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有幸存者,在巷道裡面,易海舟放走了幾個沒帶槍,或者根本沒勇氣掏槍的家夥。
當時全都倉皇逃竄。
結果現在看見警察來了,其中有個男人竟然腆著臉又倒回現場,驚魂未定的哭訴自己受到了折磨和傷害。
特蕾莎冷冷的看著這場戲,打開自己的手機,點開其中一段視頻示意給警察看。
臉色大變的警察,二話不說就把這家夥先銬起來。
因為視頻中舉著槍,殺害難民為樂的幾張清晰嘴臉,就有這個家夥。
誰能想到環球力量所有參與過獵人遊戲的雇傭兵,都被特蕾莎不聲不響的編號定義存檔記錄呢。
連易海舟都想不到,所有獵人遊戲中無人機視頻、給客戶拍照拍攝的視頻,全都成了這些人的罪證。
甚至從這些人身上找到的手機,打開他們的聊天群記錄,都不需要展示其他的證據。
叫囂著要對猴子女人發起攻擊,要到帕黎去血洗走秀現場的謀劃說法清晰無比。
他們當時可能覺得是口嗨,現在卻成了圖謀不軌的犯罪證據。
都不需要易海舟費什麽話。
特蕾莎仿佛是把一切都算計好了熱。
面對接踵而至的警察局長、市長、議員:“這些人涉及過去七年,導致數千人喪命的打獵取樂殺人案,你們有興趣讓他們和這座城鎮永遠劃上等號嗎?”
打開的手機上面,混剪的殺人視頻,看得這幾人大汗淋漓。
血腥暴力,徹底揭開了人性的黑暗醜惡。
光是編輯這些視頻,都會讓人不知不覺的被黑化吧。
之前關於獵人遊戲的案件在歐洲就鬧得沸沸揚揚。
雖然其中提到了環球力量這家公司注冊在這裡,但從前到後從未對這裡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影響。
布拉克海島上的屠殺激起了公憤,讓原本就充滿聖母精神的歐洲左派大力呼籲調整了很多難民政策,甚至還帶來了相當多的左派議員上台。
後來對真人秀的襲擊,也只是過來抓走了發起攻擊的門房老頭。
網友和所有關注者基本上都很難注意到這個傭兵小城。
哪怕極少數新聞、報道會提到這個多年來就以雇傭兵公司著稱的小城,下面隱藏了多少見不得光的生意。
也都是一筆帶過。
因為關注的始終還是獵人遊戲發生的那幾個地方。
這次就不一樣,死了……三十多人!
基本都是行刑式的被近距離處決!
如果把整個事情攤開來深查細究,由黑博雅女公爵的安排的大律師團隊已經發函過來表示關注。
也就是看這邊態度,決定辯護投入程度。
肯定是要全力保證女公爵男朋友全身而退的!
對方都是死有余辜的罪犯,易海舟是世界聞名的探險專家,雙方的血海深仇早就世人皆知。
現在還持有北約認可的武裝承包商身份,攜帶這麽多重武器過來殺這麽多人。
要說他是偶然,誰都不相信。
可在免除了死刑的歐洲,他這天然站在正義一方的舉動,又有錢有勢有辯護。
一定能全方位在法庭上脫身。
只是要耽擱點時間和金錢罷了。
然後給這裡留下什麽呢?
只有臭名昭著的惡名。
三十多人的血案,如果能壓住點數字,沒準兒還不會搞得全世界都關注。
但如果把易海舟推上法庭,那就必然成了一場曠日持久的拉鋸戰。
最後必然把名聲集中在這裡。
黑暗雇傭兵躲藏之地。
甚至連這裡多年來隱藏的各種利益鏈都會被翻出來。
所以抓了易海舟或者這個女人,都是損己不害人的大坑。
況且特蕾莎能一個個把死者在手機視頻上指認出來:“還有一份更加血腥殘酷跟全面的視頻放在網絡上,只要我們被提起訴訟,那就會全面開放下載,讓全世界都看看這個國家,這座城鎮隱藏了什麽,是誰在伸張正義,又是誰在裝聾作啞。”
議員最早領悟:“可是死了這麽多人,你覺得怎麽才能說得過去呢。”
特蕾莎輕描淡寫:“恐怖分子襲擊啊,他們本來就殺了不少難民,幾名難民中的恐怖分子襲擊造成幾個人的傷害,但最終也被擊斃了,罪有應得,皆大歡喜,又沒什麽目擊證人。”
睜眼說瞎話不就是政客的本職工作麽。
易海舟內心訕笑,這套路簡直和當初黃玉蓮面對黃家大院襲擊後的幾具屍體一模一樣啊。
不過為什麽每次都是女人擋在他前面來處理這種事情呢?
但顯然,女人談這種事情好像更有說服力。
關於他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裡,她都能東拉西扯,都是他倆在附近小鎮到處追查消息,兩人終於通過內線發現這些人要對帕黎時裝秀場發起攻擊。
今天準備過來搞清楚這消息的真實性,就“偶遇”上了。
乘著國家憲兵組織級別還沒介入,這幾名深切關系到地方利益的官員稍微商量下,留下全套視頻和身份介紹,竟然心領神會的放他們走了!
恐怖襲擊是最能夠撇清來龍去脈的說法。
死多少人都能最終歸結到那該死的恐怖分子身上去。
好辦法!
反正易海舟是名人,如果還有什麽反轉又跑不掉的。
除了那支沙漠勇士,易海舟也沒帶走任何武器。
這種法西蘭小鎮,槍聲四起的時候,也集中不了多少人來圍觀。
混在警車中被帶出來的兩人,在山頂停車場看著下面越來越多匯集的紅藍警燈。
兩人都沉默不語。
特蕾莎低頭看眼自己腳上運動鞋跟褲邊沾著的血跡。
她最後拿著那支TMP衝鋒槍補殺雇傭兵的時候,距離和角度沒掌握好,濺開不少。
易海舟就專業得多,更多是在那室內擦掛到的灰塵汙漬。
最終還是特蕾莎先說話:“其實我沒打算活,如果死在那就死了吧,所以沒帶孩子來,我現在為我曾經所犯下的罪惡感到懺悔,特別是在孩子面前我覺得我不配做他母親。”
易海舟本來想罵人的話,硬生生給憋回去。
好一會兒才開口:“他們叫你什麽。”
特蕾莎遲疑下:“蜘蛛,他們給那個女奴取的名字。”
易海舟內心居然覺得比黑豹或者猴子好聽些,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走吧,餓了,離開這裡另外找個地方吃頓飯。”
這才是輕描淡寫到極致。
他倆可是分別殺死了那麽多人。
按人頭算,特蕾莎說不定比易海舟還多點。
但兩人就這麽若無其事的開車走人了。
更在乎錯過兩小時的午餐。
只是到三十公裡外的另一座海邊小鎮,易海舟不聲不響的點了一桌子海鮮大餐。
特蕾莎看見灑滿番茄醬和沙拉醬的海鮮炒飯時候。
終於有些忍不住反嘔。
之前她還沒這樣親手爆過頭。
對那厚厚的紅色漿汁混合了白色的樣子。
終於感到不適。
易海舟則大快朵頤的吃了個爽。
最後擦擦嘴上車走人的時候,才好像想起什麽:“那樓裡有什麽珍寶也是假的了?”
特蕾莎搖頭:“兩年前我就找機會拿出來賣掉了,現在我手裡有完整的獵人遊戲富豪名單跟他們的視頻證據,隨時可以勒索資金,還有八千六百萬美元的資金積攢,都交給你吧,算是今天這場殺人的報酬。”
乖乖!
賺大發了……
易海舟佯裝鎮定開車的手都抖了下,情不自禁的聲音變諂媚:“那……要不我們到前面市區換輛勞斯萊斯,您坐得舒服點?”
當初索菲婭不是拿兩百萬美元就砸得他屁顛顛去焦盆救人麽。
易海舟從來不跟錢過不去。
特蕾莎可能沒想到他的跪舔來得這麽快,有點猝不及防:“啊?你怎麽這樣?!”
不是應該盡顯殺手風范,高冷得不屑一顧麽。
仇恨貫穿了前面二十多年的女魔頭,其實在做普通人方面,還是蠻空白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