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下午四點,寧奕才神情疲憊的回到旅館。
本來他早就可以回來的,但是他怕清晨的陽光不足,那個女鬼還會現身,所以他就一直等到了正午日照當空陽光明媚的時候才敢去把白饅頭和屁用沒有卻價格不菲的桃木劍撿了回來。
再加上郊區沒車沒網,寧奕足足走了五裡路才遇到了一個好心的卡車司機把他帶到了市區。
“呼,還是家最溫暖啊。”站在旅店門口,寧奕倍感親切,剛走進去,就見昨日住店的安詩雅從她自己的房間裡走了出來。
“老板好呀。”安詩雅笑著打了聲招呼,她還是昨天的那套白衣白裙,沒有絲毫變化,隻覺得好像精神了許多。
“你也好……”剛要伸手打招呼,寧奕的右手就感覺到一陣抖動,那個“呀”字就卡在了他嗓子裡。
“饅頭又動了?”要知道,昨天可是多虧了這個白饅頭才讓寧奕死裡逃脫,而這個饅頭髮出震動的前提應該就是附近有鬼。
“等等……”寧奕突然想到,這個饅頭應該已經是第三次發出警告了。第二次就是昨天晚上,第三次就是現在,而第一次,就是在安詩雅剛進旅店的時候,難不成……
“今天好暖和呀。”安詩雅沒有察覺到他的異常,反而自顧自的走到門前,伸展開雙臂,一臉享受。
“鬼還能接觸陽光?”寧奕又開始拿不定主意了。
身份證,用腳走路,沐浴陽光,皮膚白皙……這都是人類的特征。但是手裡的饅頭卻總是發出警告,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先不要打草驚蛇,慢慢來。”和與鬼同居相比,寧奕也顧不得還困得發漲的腦袋了,只能做作的走到安詩雅身邊,“那個……姑娘啊,你現在從事什麽工作啊?”
“算是公務員吧。”安詩雅笑著回答道。
“好職業,好職業哈……”寧奕尷尬的笑了笑,“那你為什麽會來我這裡住店?”
無論對方是人是鬼,他都很想問這個問題。
“唔……”安詩雅歪著腦袋想了許久,似乎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而這時候,外面的街道上傳來一陣電動車的聲音。
緊接著,一個穿著黃色衣服的“美才小哥”停在了門前。
“二德子?”寧奕愣了一下,自己好像沒訂外賣吧?
作為唯一經常出入這條街道的美才送餐快遞員,二德子本命叫張德亮,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長得靚”只不過那滿臉的麻子似乎已經表達了對這個名字的哭訴。
寧奕平時除了去劉叔那裡蹭飯,偶爾就是會點一些泡麵,而幫忙送東西的就是這個二德子,所以二人還算相熟。
“老弟,這是劉叔讓我給你的。”二德子從電動車箱裡拎出來一兜子泡麵遞了過去,“劉叔說他家鑰匙被狗吃了,所以你進不去,就給你買了點泡麵怕你餓死。”
“……”
“好吧,謝了。”劉永昌雖然嘴損了一些,但對他還是很照顧的,頓時寧奕心中湧過一股暖流。接過泡麵,轉身就要先送回自己房間,卻被二德子一把拉住了。
“喂,寧奕,你還沒給錢呢!”
“不是劉叔買的嗎?”
“他說貨到付款。”
“……”
心中的暖流刹那間灰飛煙滅。
“該死的老東西……”寧奕咬著牙翻了翻口袋,發現除了幾張黃紙之外啥都沒有,所有的錢已經全被他買了那把桃木劍了,零錢也在昨晚的途中打車用掉了。
可以說,他現在是身無分文。 “我現在沒錢,下次給行不?”寧奕一臉無奈,暗道等劉永昌回來一定把他的店鋪給吃個精光。
“不行。”二德子果斷了回絕了這種白嫖行為。
“要不我拿東西抵壓著?”寧奕指了指櫃台上的桃木劍。
“不行!”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我怎麽辦?
一扭頭,寧奕想到了身邊一直津津有味看戲的安詩雅。
“姑娘,你看這……能不能借我點錢?”
“可我也沒有多少呀。”安詩雅連忙搖頭,有些羞澀。
“你可是還沒給房錢呢,要不先預支一些?”
“這……好吧……”小姑娘抿著嘴,臉蛋漲紅的在白色襯衫上唯一的口袋中翻來翻去,寧奕則一臉焦急的等著。
“喂喂喂,我說老弟你在那自言自語什麽呢?”門外的二德子突然大喊一聲,嚇了寧奕一跳,“實在沒錢的話我可以幫你墊上,不過是以我的私人名義,你需要打借條的。”
“???”寧奕瞪大著眼睛看著他,滿臉驚訝,“你剛才……說什麽?”
“我說你沒錢我可以借給你,但是要打欠條。”
“不是這句,是前面那句。”
“貨到……付款?”二德子有些困惑,不知道這家夥到底發的什麽神經。
“在後面一句。”
“我說你自言自語。”
“自……言……自……語……”
寧奕的表情逐漸從驚訝變成驚恐,目光在二德子和低頭找錢的安詩雅身上來回跳轉。
“你看不見她嗎?”寧奕伸手指了指安詩雅,卻發現二德子根本沒有往那邊看。
“寧奕,我說你今天到底怎麽回事?”
寧奕沒有回答, 反而看向安詩雅,她已經翻到錢了。
諾,老板,我先給你三天的吧。”只見她從那麽小的口袋中掏出來一張足有四個百元大鈔那麽大的紙幣,上面赫然寫著一串巨大的數字,左右兩側則分別是熟悉的牛頭和馬面,正中間印著一個宮殿的圖案。
“冥……冥幣……”
對面的姑娘還是笑盈盈的,只不過這笑容卻讓寧奕渾身發冷。安詩雅似乎是見他沒有反應,直接把錢塞進了他的手裡,嘻嘻一笑。
“臥槽!”二德子突然的一聲尖叫把寧奕給嚇醒了。他原本已經準備好給寧奕打欠條了,可誰知剛掏出紙和筆,就見寧奕的手中憑空多出了一張冥幣,而再仔細看的話,這錢似乎還是從他面前被什麽東西扔過來的。
再聯想到他剛才的自言自語,口袋裡裝著的黃紙,櫃台上放著的桃木劍,和不知道哪裡傳來的飯餿味,張德亮陡然覺得渾身發冷。
再看寧奕,他一手拎著泡麵,一手拿著冥幣和饅頭,表情呆滯的看自己,“你還……要錢嗎?”
“……”張德亮隻覺得雙腿發軟,話都說不利索了,“不……不要了,我那啥,家裡好像著火了,我先走了……”
說完,他連滾帶爬的上了電動車,卻不小心被一個石頭絆的剛起輪就翻了車,摔了個狗啃泥。
“我槽特麽的……額,寧奕我,我不是說你……”張德亮的表情都快哭了,只能硬頂著發麻的頭皮,慌慌張張的騎車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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