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曹主任那裡得知,老二的業務剛要開張,又遇到了挺大的問題。
他打算經銷的一種加工能力很強的新設備,被告知只能吃“細糧”,不能吃“粗糧”。
所謂“粗糧”、“細糧”,都是工業系統的行話,“粗糧”是指本土出品的質量性能較低的原材料,“細糧”主要是指外來的質量性能較高的原材料。
也就是說,盡管設備很高精尖,如果沒有相匹配的原材料,那麽這樣的設備也只能趴窩閑置。
老二都已經聯系好了銀行貸款,就要跟設備供應商簽約了,才了解到相關的背景情況,他十分焦急,於是來找曹主任請教。
曹主任之前工作過的大學,也是他的母校,跟交大比起來,從產業鏈上算,正好是交大的前端—-那所大學是研究材料和加工設備製造的。
也就是說,那所大學的專業,涵蓋了如何把礦加工成原材料,還有各種材料的性能,以及各種機加工設備的製造等若乾領域。
在校園裡見到武文傑的老二,顯得雲淡風輕,沒想到他遇到的麻煩還挺大。
看上去,曹主任顯然也為這個問題所困擾,他皺著眉頭,語氣沉重:“說起來,咱們在工業製造方面的差距是全方位的。咱們當下研究的,怎麽樣把咱們手頭的鐵路裝備設計好,製造好,讓它的性能質量檔次更好。而實際上,咱們的前端,還有前端的前端,給咱們配套的方方面面,都還有不能滿足需求的地方。這次志強同學遇到的,就是一個現實而緊迫的問題。”
老二要代理的那種設備,性能要優於校辦工廠現有的同類裝備,而且還有很大的價格優勢。本來是一樁很好的買賣,卻被原材料卡了脖子。
那是一種特種鑄鋼,國內目前還無法生產,只能從國外進口,價格昂貴。高企的價格成本,把此設備的其他優勢給抵銷了。
曹主任聯系了他的母校,又聯系了他過去的校友和學生,向他們了解這種原材料在國內的發展前景。
問了一大圈,結論卻有些悲觀:短時間內,此類原材料還無法實現國產化。
然後匆匆趕回學校詢問情況時,趕上中午吃飯的點,曹主任拉他去學校餐廳吃飯,順便也叫上了武文傑。
老二又恢復了過去的那副樣子。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次連臉上的胡子都沒顧上剃,拉拉茬茬的就過來了。
“對我來說,這是一個絕好的發展機會。如果這個機會我不抓住,我一定會後悔。但我不知,究竟它可行不可行?如果不可行,又會砸在我手裡。”老二顯得很激動。
曹主任沉思半晌才緩緩地說:“從方向上看,它絕對沒有問題,但從當下分析,又有很多非常具體的障礙。我不相信我們國家的製造業水平一直會這樣,未來一定會有大的發展,只是眼下還在探索和積累當中,困難肯定會多一些。具體到你的項目,我得到的信息是短時間內我們自己還無法生產質優價廉的‘細糧’。對此,你要有充分的思想準備。”
老二紅著眼睛說:“那要多長時間?”
曹主任搖搖頭:“現在還很難說。”
到老二離開的時候,武文傑也不知他最終做的什麽打算。
曹主任把相關的信息都告訴了,而最終的決定還得老二自己做。
武文傑沉悶的心情,很快被另一檔事給驅散了—-練舞。
走步練得熟了,加上了步點,再加上手、肩、頭的動作,在風沙裡行進的效果出來了。
這是男主的主要動作。
在走的基礎上,稍加調整,就是小跑。這是男主女主即將相見時的動作。
武文傑身材好,動作協調,稍加點撥,還真的像模像樣。
“試試看,還能抱起我不?”在排練大廳,丁娟娟直截了當要求武文傑。
武文傑盡管沒紅臉,也老大的不好意思:“在這兒?當著這麽多的人?”
“人多怎麽了?你看他們,再看他們。”順著丁娟娟指的方向,武文傑見到的都是大大方方湊在一起排練的男男女女。
也對,在別的場合不行,但在特定場合就極其自然。
這就像在游泳池,你的這個行頭在別處顯然是不合時宜的,但是到了游泳池,就再正常不過了,如果不這麽穿,反倒顯得有問題了。
思想通了,行動上就沒有阻力了。
武文傑乖乖地把丁娟娟抱了起來。
“感覺怎麽樣?”丁娟娟問。
“感覺很爽。”武文傑裝傻充愣。
“呸呸!快放我下來!”丁娟娟掙扎了一下,武文傑把她放了下來。
“你要這樣,就有耍流氓的嫌疑了。”丁娟娟半真半假地“訓斥”武文傑。
武文傑一捂腦袋:“我天大的冤枉!讓我抱你的,是你,問我感覺的,是你,我實話實說了,說我耍流氓的,還是你。我究竟該怎樣呢?”
“我問你的是,抱起我來你吃不吃力。誰稀罕問你的齷齪想法了。”丁娟娟聲音壓得很低,卻帶著一絲嚴厲。
武文傑嘻皮笑臉道:“說實話,一點也不吃力。當然,就是吃力,也得說不吃力。 這樣的機會誰要是不珍惜,那才是天字頭一號的傻瓜呢。”
丁娟娟依然繃著臉:“你要再胡說八道,咱們就把這個動作取消,就只有來回走和跑。行吧?”
武文傑慌忙擺手道:“萬萬使不得,萬萬使不得。該怎麽安排就怎麽安排,我保證再不胡說八道了。往後,我隻做不說。”
“你想做什麽?”丁娟娟追問。
“做舞蹈動作呀。有什麽不對嗎?”武文傑收起了嘻笑,可臉上的表情依然是賴兮兮的。
在這一段對話中,盡管丁娟娟表情嚴肅,但心裡一直在樂。
武文傑呢,臉上笑,心裡美。
不過,僅僅練了幾回舉和抱,武文傑就發現,這個活比他想象的難度要大得多。
帶著“羞羞”想法抱一下,心裡感到的是舒坦,但是舞蹈中的托舉,不僅有難度,而且帶著危險。這個危險,主要是丁娟娟的。
把她舉得那麽高,萬一托不住,從自己身上摔下來,那可要摔出個好歹了。
而且武文傑發現,丁娟娟在舞蹈中特別投入,動作放得很開,這也給他增加了很大的難度。
本來挺輕松的心態,又繃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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