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魚過程沒有什麽波折,無非就是看著周老漢和酒樓掌櫃扯皮。
扯了一陣,酒樓的人搬了五十多斤魚走了。
周老漢收了錢,讓少年的老爹快些藏起來。
這算是魚市的生存法則。
少年至始至終,都站在船上看著。
偶爾,還有海宇幫的人和螺洲府的差役過來,看到周老漢遞出去的木牌,也就離開了。
他們雖然收錢,但是看到有人收過,還是本能地排斥這些打魚人身上的腥臭味的。
“娃,要喝點水,吃點東西嗎?”
老爹問少年。
少年搖搖頭,道:“不用。”
周老漢抽著旱煙,看著少年背後的劍,笑笑:“等什麽時候有錢了,買把真正的寶劍。”
聽到劍,少年的反應會多一點。
其實在漁村裡,少年還是有點名聲的。
就是不知道中了什麽邪,從出生開始,就一直喜歡練劍。
哪怕手裡沒劍,也會去折個樹枝什麽的當劍。
每天就在海邊練劍。
日出而往,日落而歸。
有時候,還能有一些意外的收獲。
比如撿到點漂往海邊的物資箱什麽的。
這些都是海船落難漂流過來的,往往都被鹽水浸泡,不能用。
但是少年偏偏能運氣不錯的發現一些好貨。
於是少年的爹娘也就由著他了。
此外,少年算是漁村裡少數識字的。
說是一個落魄的書生路過,隨手住了幾天,教了幾天,少年也就學會了。
書生嘖嘖驚奇,說是要帶少年離開。
“這等璞玉,不入我儒門,可惜了!”
遺憾的是少年並沒有答應,書生只能遺憾地離開。
但是,離開前,還是給少年削了一把木劍,就是少年身上現在這把劍。
木劍的材質很好,至少多年來,一直在用,也沒見怎麽毀壞。
“買魚!”
這次來買魚的是個老板娘。
看起來有些彪悍。
也是,來魚市買魚的,很少來老板娘。
大都是來男的,因為比較危險的緣故。
但是,能來的老板娘,大都是比較厲害的。
偏偏這位老板娘還生的極為俊美,看起來就二十幾歲的模樣。
這……
周老漢注意到了眼前的女子。
有生意就做。
但是,混江湖的本能,讓他感覺會有麻煩上門。
他叫葉三娘,是螺洲府清平客棧的老板娘。
據說是掌櫃的死的早,連洞房都沒來得及,就撲街了。
當時的葉三娘也就十八歲。
偏偏她還生的極為美貌,剛到螺洲府就被人稱呼為“螺洲一枝花”!
因為家裡排行老三,就被稱為葉三娘。
眼看著她的丈夫早死,葉三娘也沒離開,就帶著他夫君的弟弟,繼承了清平客棧,繼續經營下來。
只是因為她的美貌,吸引來不知多少麻煩。
若不是還有一手好功夫,早就悲催了。
前不久,她就被海宇幫的一位趙堂主看上了。
趙堂主放出狠話來,一定要請兄弟們喝上葉三娘的喜酒。
所以,為了逼迫葉三娘就范,在魚市上就定下許多規矩。
比如不嫁就不賣魚。
誰敢賣魚就弄死誰之類。
周老漢他們是時隔多年再次來魚市,加上多年以來一直都是悶頭打魚,根本不知道這些條條框框。
至於先前收錢的海宇幫人,更是沒想過這茬。
何況不是“海蛟”周青在嗎?
給面子,就少收錢而已。
其余的提醒,需要嗎?
哪怕出事,也和他們無關。
誰讓孝敬的錢,
少了這麽多呢。葉三娘道:“老板,魚多少,我全買了!”
一聽這話,豪爽!
老爹和幾個青壯聞言大喜。
只要賣了魚,就能買鹽米布匹了。
周老漢吐出煙圈,抬起手,阻止身後的人,皺眉道:“我這魚很多,就是大酒樓、大客棧,都不一定會全買。”
葉三娘道:“多的老娘我買了醃製,老板,賣不賣,賣就出個合適的價!”
周老漢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看看左右周圍。
但是沒有一家賣魚的同行看過來。
也沒其他人注意過來。
他覺得很不對勁。
偏偏又不知道具體是什麽原因。
按理說,賣魚,有人買就賣了。
可是對方一是女人,還是年輕漂亮的女人。
首先能夠出現在魚市,就代表是個大佬,一般人可能惹不起。
其次,漂亮的女人會出現在魚市,往往就代表著難以想象的麻煩。
最後,他不能耽擱太多時間,時間耽擱的越久,就代表麻煩會越來越多。
最重要的是,一般買魚,都是按著新鮮來。
買上幾十斤就是大客戶了。
眼下是要把船艙裡幾百斤魚全買了!
“嘶!”
想了想,周老漢道:“好,這魚我賣了!價格是這個!”
說著他比了一個手勢。
葉三娘也沒還價,直接拿出一袋碎銀子:“給,你點點!”
周老漢看了眼銀子,掂量了一下,讓老爹收起來。
至於為什麽不是他保管。
則是因為這裡是魚市,真要起了衝突,該出手還是得他出手。
到時候,銀子放在身上,很容易給打沒了。
交易完成。
周老漢等人把魚一簍子一簍子往岸上搬。
葉三娘帶來的夥計則是把魚往車上裝。
“周老哥,我們這簍子。”
眼看著簍子全放在岸上,對方卻沒有帶其他的,老爹有點擔憂。
畢竟這簍子,編織起來極為麻煩。
“下次你們來,就還你們!”
葉三娘以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哎。”
周老漢點點頭,也不糾纏,叫人劃船離開。
幾個簍子而已,下次再編織就行,好歹魚賣出去就行。
可要是繼續留在這裡,難免會有麻煩。
到了水卡處,周老漢把木牌一交,直接通過,拐向河道了。
他們還要在城裡買些油鹽稻米回去。
葉三娘看著夥計們裝車,看著漁船眨眼沒了蹤影,笑笑:“倒是個老江湖。”
只是沒想到周老漢他們走的快,葉三娘買魚買的快。
這裡的事還是傳到了海宇幫趙堂主的耳中。
趙堂主冷笑一聲:“好啊!還有不知死活的敢賣葉三娘魚?都給我盯緊了,下次看到,直接弄死這些賣魚的!”
堂下幾人看到明明很生氣,神色卻顯得極為興奮的趙堂主,連連應聲下去了。
那幾個漁民,下次來,怕是要被趙堂主虐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