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萊恩,徒手擊殺一頭劍齒虎,可比殺一頭暗影豹容易得多,他仗著天生蠻力,甚至成為了最年輕的黑豹勇士。”
“他是老酋長的兒子,又是最年輕的黑豹勇士,誰都知道,蠻牙部落的下一任酋長非他莫屬。”
“後面發生的事您也知道了,萊恩的親叔叔篡位,我們兩百來個獸人,流落到赤脊山脈。”
“這十多年來,還有三十多個兄弟永遠地離去了,再也回不到故土......”
張夜拍了拍漢克的肩膀:“你覺得我的實力如何?”
漢克思索了一下:“很強,而且前途無量。”
張夜安慰道:“這不就行了,跟著我,那些失去的東西,早晚都會回來。”
“對了,黑豹氏族既然搬來了沙漠,改殺劍齒虎了,幹嘛不改個名字,叫猛虎氏族呢?”
漢克解釋道:“獸人是個注重傳統的種族,怎麽會輕易地更改氏族的名字呢?”
“也許黑豹氏族的成員們,還想著有一天,能夠重返咆島吧......”
張夜點點頭,還有些疑問:“你知道他們為什麽會離開咆島麽?聽說咆島的獸人,比撒哈沙漠中的獸人還要多。”
漢克搖搖頭:“萊恩剛來這兒時,才十二歲,哪懂得這些。”
“但我有些猜測。”
“無論生存的壞境有多惡劣,獸人們都不願意背井離鄉,也許,那時的黑豹氏族和我們一樣,都是被趕出來的吧......”
張夜舔了舔嘴唇,黑豹氏族被趕到了沙漠,萊恩被趕到了玄武領,照這樣推算,再過幾十年,萊恩的兒子就要被趕出玄武領了......
而且獅頭人,被叔叔謀權篡位,怎麽這麽像“獅子王”的故事呢?
想到這,張夜有些好奇漢克的故事了,幾杯酒下肚,漢克果然說起了自己的故事:
“父親是蠻牙部落的薩滿,他有九個兒子,我是最小的那個。”
“我們兄弟九個,誰都想接替父親,成為下一任薩滿。”
“但成為薩滿,必須滿足三個條件,得到酋長的認可,得到薩滿的認可,得到部落裡所有獸人的認可。”
“從我記事那天起,就為了成為薩滿而努力。”
“得到酋長的認可,我是萊恩最好的兄弟,得到獸人的認可,我用智慧幫助他們解決了不少的難題。”
“唯獨得到父親的認可,難住了我。”
“父親對我說的話,和對兄長們說的話一樣,誰能得到另外八個兄弟的認可,誰就能得到他的認可。”
“那個時候,我終於知道了,為什麽八個哥哥對我關愛有加,原來他們是為了其他兄弟的認可啊。”
“可這談何容易,我們每個人都想成為薩滿,誰都不服誰,但我並不著急。”
“我知道,我最年輕,又最聰明,還和下一任酋長是好兄弟,等父親老了,萊恩上位了,除了我,還有誰能當下一任薩滿?”
“沒想到,我真沒想到,聰明人絕不會坐以待斃,我只是個不折不扣的蠢蛋。”
說到這,漢克搖了搖頭,又喝了幾杯麥酒。
張夜有些猜測了:“不會是你們兄弟九個中,最不起眼,最默默無聞的那個,夥同萊恩的叔叔,把你們趕到這裡的吧?”
漢克一把抱住了領主大人:“大人,果然,你和庫克才是有智慧的人,我只會買弄些小聰明罷了。”
“我做夢都沒有想到,
庫克竟然會笑到最後,他把我們八個,殺的殺,驅逐的驅逐,讓父親只剩下一個選擇。” “我......”
說道傷心處,漢克又斟滿了一杯麥酒,一飲而盡後卻不過癮,乾脆舉起酒桶,讓酒液灑在臉上,仿佛這樣才能帶給他些慰藉。
張夜舔了舔嘴唇,這個叫庫克的獸人,還會用點韜光養略的政治手段,如果他是無師自通的話,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天才。
這讓張夜想到了前世的封建皇朝,總有些意想不到的黑馬奪得了皇位。
但張夜可不能當著漢克的面誇敵人,他拍了拍漢克的肩膀,安慰道:“依我看,庫克也不過如此。”
“一來,他不夠心狠,居然沒將你們斬盡殺絕。”
“二來,他沒有你運氣好,有我在,他這個薩滿當不久的。”
“相信我。”
漢克點了點頭,陷入了沉思。
張夜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漢克,隻得一邊飲著麥酒,一邊豎起耳朵,想聽聽篝火旁的眾人在說些什麽。
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好好的篝火晚宴,變成了比慘大會:
叛逆少年米爾頓向獅頭人萊恩哭訴,他太苦了,從小被人欺負,在侮辱與壓迫中長大。
父親關愛他卻沒辦法真正保護他,母親保護他卻沒有真正關愛他。
萊恩歎了氣,用自己的悲慘經歷安慰米爾頓:米爾頓再怎麽也是家族的下一任繼承人,可他呢,除了父親外,最信任的親叔叔背叛了他,還奪走了他的酋長之位。
光頭盧克向凱文隊長哭訴, 他本以為結婚是愛情甜蜜的開端,誰曾想過,從婚禮的那一天起,他從沒有真正開心的笑過。
凱文隊長“咕咚”“咕咚”灌了小半桶麥酒後,微微一笑,問盧克知不知道被綠的滋味?
他本是個刀頭舔血的傭兵,雖然鬥氣修為不高,但無時無刻不在努力,拚命地接受各種雇傭任務,只求給妻兒們一個像樣的家。
可他被綠了,甚至連兒子是否親生都不知道。
瑟夫不知什麽時候湊了過來,聽到他們的話後,嚎啕大哭。
他倆至少還曾有一個家,還有值得掛念的人,還可以為家庭的不幸,憤怒,抑鬱,可他呢?
瑟夫從記事起,就流落街頭,沒有人關心,沒有人疼愛,更沒有人會接納他,想和他一起有個家。
這樣喪家野狗的生活,直到三十多歲也沒有絲毫的改變,他最快樂的時光,還是在那些灰色區域,花幾個銀幣買來的。
晨星高階邁克爾也敞開心扉,對聖光騎士莫泊桑說道,他從小就被同父異母的哥哥欺侮,無時無刻不活在哥哥的陰影下,他母親的死,也和那個人脫不了關系。
他想反抗,他努力地修煉鬥氣,可距離哥哥的差距,還是那麽的大,大到難以湧起反抗的念頭。
莫泊桑抱住邁克爾,歎了口氣,說起了他的故事。
他這樣的底層聖光騎士,是不能婚配的,誰不想有一個女人,陪伴在枕邊呢。
可他的父親是個爛酒鬼,一次童年的家暴中,讓他......再也做不了男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