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徹底擊破夏拉這個異教徒女人的心防之後,她招得比誰都快。
方仙沒有回家,就在野外找了個宿營地,平靜聽著夏拉的陳述。
“按照你所說……墜星教團內部派系很多,你屬於逐風派,那個老頭屬於聆聽派?之前的事情,是你在與他們合作?”
方仙點點頭,表示理解。
夏拉坐在一塊石頭上,一動不動,宛若雕塑。
她的身上長滿了蘑菇與菌絲,此時只有嘴巴能夠動彈:“是的……不過我們所有的教派,都認同一個觀點,當星辰墜落之時,太古支配者將重新降世……”
群星歸位、星辰墜落……實際上都是一回事。
方仙表情凝重地點點頭,知道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墜星教團非常複雜,成員眾多,並不是外鄉人教團可比。
調查員想要徹底消滅它,還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與代價。
“那麽……你信仰什麽?”
方仙想了想,問到最關鍵的問題。
“我信仰位於狂獵王座之上的存在!”一提到信仰,夏拉就變得十分狂熱,宛若忠犬。
方仙按了按額頭。
當夏拉說出‘狂獵王座’的時候,他的靈感就被觸發。
……
那是刺骨的寒冷,宛若赤身置於冰天雪地。
於能將靈魂凍徹的溫度中,暴風雪之上,他似乎看到了一張王座。
無窮無盡的幽靈,簇擁著它。
……
“這個位格有點高,應該是與豐饒女神、黃昏之王差不多的存在……”
方仙強行收回了自己的靈感,沒有為祂寫詩。
或許這樣的短詩將充滿‘力量’,但不受他控制的力量,也沒什麽卵用。
“好了,這些不用說,說一說你們能掌握的力量!以及一些儀式與咒文吧……”
他望向夏拉,詢問道。
‘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是調查員,他一點都不謹慎與節製,反而狂熱地追尋超自然力量!’在夏拉心裡,有了一個明悟。
這讓她有了一點信心。
畢竟,只要接觸超自然力量,就有可能被腐蝕!
哪怕對方看起來十分強大,但理智可能已經走到了危險的邊緣。
“我們的咒文、儀式……主要是兩種‘印記’……它們都來自‘聆聽教派’,可以說,這個教派孵化了墜星教團內部的其它派系……我們有的派系甚至互相敵對仇殺,但與聆聽教派的關系都還算不錯……”
這個方仙很清楚。
畢竟每個‘試驗品’聽到的偉大存在可能不是同一位,力量的源頭也就不同。
而信仰與力量,需要抉擇,有的力量源頭甚至是衝突的。
派系分裂,也就在所難免。
他點點頭,示意夏拉繼續。
夏拉深吸口氣,心裡有些失望,繼續道:“我們目前掌握了兩種,其中的‘門之印記’,是狂獵王座上的存在,賜予了聆聽教派,再由他們轉交給我們,隨後的‘逐風之印’,是我們虔誠的祭祀,打動了狂獵王座之上的存在,由祂直接賜予……也正是那一次,我們逐風派系徹底成立。”
“‘門之印記’?‘逐風之印’?”
方仙來了興趣。
“我們認為,印記是力量之源!‘門之印記’,能讓我們利用角度,完成空間跳躍……而‘逐風之印’,則可以呼喚吾主的忠犬……”
夏拉緩緩道,她的眼神已經開始迷離,從眼睛中蔓延出菌絲。
這代表她的心靈已經開始遭到侵蝕,精神受到扭曲。
否則的話,這個異教徒大概率不會如此平靜,而是會瘋狂呼喚‘狂獵王座之上的存在’……雖然這並沒有什麽卵用,最多讓她自己變得精神錯亂、瘋瘋癲癲、甚至肉身異化。
對於如何審訊異教徒,就連守密人內部,都沒有太好的辦法。
“給我展示一下,這兩種印記!”
方仙眼睛亮起,這就是他很感興趣的空間力量了。
雖然他不一定能打出相同的印記,但或許可以利用短詩的力量,模仿印記的效果。
到時候,就不用每次出行都開那輛老破車了。
……
數小時之後。
方仙開著小轎車,回到公寓。
那兩道印記,他已經都見識過一遍,有了些靈感與想法。
只要經過一段時間的醞釀,就可以進行創作,至於夏拉?自然是處理掉了。
對於這種異教徒,哪怕已經完全控制,他也有些不太放心。
“逐風之詩,大概率是召喚那種隱形怪物,戰力相當不錯……但我更看重的,還是門之詩,能極大擴展我的機動性……”
方仙坐在書桌之前,慢慢思索起來:“如果是其它的異教徒,繼續這樣深入下去,就會面臨一個很大的問題,如何選擇力量之源!”
哪怕是墜星教團,碰到這種情況,也只能分裂成不同的派系。
因為他們在向不同的存在祈禱,呼喚力量。
信仰不容雜質,只能唯一。
而讓黑暗力量侵蝕自身,自然也只能選擇一種。
混雜各種本就瘋狂的力量,那一定是嫌自己活得太長,或者想變成之前光頭老者那樣的肉球怪物。
方仙的情況,要比他們好一點。
首先,就是他目前修煉的力量,還不算太強。
除此之外,則是以本身位格鎮壓, 暫時還壓得住。
‘哪怕到最後都要選擇,我的上限也一定比普通人高得多……說不定在那之前,我就可以感應到劫力了……這個世界的劫力,必然異常豐富!’
‘實際上,在這個世界,我雖然無法感應劫力,但可以傳播方士之道……只是真神級別的大佬太多,萬一被抓住馬腳就不好了。’
‘控制!控制是關鍵!’
方仙漫無目的地用鋼筆在白紙上寫寫畫畫,為未來做下了規劃。
如果到了無法混淆,必須抉擇的時候,他還無法感應到劫力的存在。
那就或許可以收一到兩個徒弟,嘗試一下方士之道。
‘這其實很虧,因為我不能用,徒弟卻可以用,搞不好就要欺師滅祖……’
‘並且,他們成長起來,也不一定樂意幫助我,還不如將我的力量描述成隱秘存在,嘗試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