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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送,都在村子裡,隔著也不遠,我們自己幾個回去就是了。”
“……老常,那我們就先走了……不用送,你忙自己的,照顧好老太太就行……”
“……那行,那你們慢去啊……”
院子裡,白熾燈下,
一桌桌邊的賓客吃過飯,相繼開始離席,同那中年男人說過一聲後,往著各處散去。
院子裡漸只剩下些來得晚的賓客,已停下筷子,圍在席間說著些話的人。臉上被酒氣熏紅,有些醉,還端著酒杯,抓著酒瓶,同旁邊人哈著酒氣,拚著酒的人,和剛忙活完不久,才坐下來吃飯的廚師和幫工。
“……喝……難得遇上這機會,又是大晚上的,你說喝不喝……啊,來,我先走一個……”
“……老徐,你這不是搶我酒喝嗎……”
“……誒,今天這宴席,估摸著村裡人有空過來的都過來了……”
“……可不是,我剛才抽空看了下,接近三十桌……”
混雜著的推杯換盞聲,嘈雜著的話語聲漸平息些,
僅剩下些,不時些桌邊還剩下人的話語聲,院子裡,再頭頂夜色漸深的夜幕下,漸顯得有些安靜。
……
“……孝德,我也差不多回去了啊,你忙你的。”
廉歌這桌,幾個老人相繼起身,先前那徐姨看了看院子裡,朝著院子邊正笑著送著離開賓客的中年男人走過去,說了聲,
“……徐姨,再坐會兒吧,今天難得徐姨,吳叔你們都在,再坐會兒說說話吧,我再去給你們倒杯茶水。”
中年男人轉回身,笑著同那徐姨再出聲說了句,
“……不了,這會兒天也晚了,歲數大了,再不回去眯下這眼睛,這眼睛就有些受不住了。我再去給程老婆子道個別,就回去了。”
那徐姨搖了搖頭,出聲說了句,
“……那我就不留徐姨您了,徐姨你改天,哪天再過來坐坐都行,我媽看到你,肯定也高興。我媽在那邊呢。”
那中年男人臉上笑著,對著徐姨出聲說著,又再轉過身,看了看那癱坐在輪椅上的老太太那側。
那徐姨點了點頭,朝著那側挪著腳走了過去,
那中年男人看了看,又轉過身,臉上笑著,再送著個離開的賓客。
“……柳姨,要不再坐會兒吧……”
……
轉過視線,廉歌看了眼那院子邊的中年男人,
再收回目光,看向那不遠處,桌邊,癱坐在輪椅上的老太太,
老太太搭在輪椅上的手依舊不停顫抖著,頭無力地靠在輪椅背上,有些渾濁的目光,一如之前,愣愣望著身前。
“……程老婆子,謝謝你的壽酒啊,我這就回去了,過來跟你說一聲。”
那徐姨走到了老太太輪椅跟前,衝著癱坐在輪椅上的老太太說著。
“……改天啊,我再過來看你,你呢,也保重好自己的身體……說句話呢,你也別慪氣……現在你都這副模樣了呢,還是別折騰你兒子了……你看看你兒子多孝順啊,照顧著你吃,照顧你喝……你七十了,還給這麽熱熱鬧鬧過壽,你看看,今天這麽多人都給你來過壽了,多好啊……”
徐姨彎著腰,對著輪椅上癱坐著的老太太出聲說著。
老太太似乎聽到了這徐姨的話,有些渾濁的眼底,眼珠緩緩轉動著,先是看著這徐姨,緊隨著,又轉動著目光,看著一張張餐桌旁,重新空下來的凳子,看著漸安靜下來的院子裡,又再轉動著有些渾濁的目光,看向了這還說著話的徐姨,嘴微微張開著,搭在輪椅上的兩隻手,顫抖著愈加厲害,似乎想抬起來。
“……孝德這多年,遭了多少罪啊……你說說,你要是換個人,誰能把你照顧著這麽好啊……程老婆子,你是不是有什麽話想跟我講啊?”
癱坐在輪椅上的老太太嘴再張開了些,嘴唇不禁顫抖著,這徐姨注意到了老太太臉上變化,出聲問道。
“……沒事兒,媽,我不累……您還在,能陪著我就夠了。”
這時候,中年男人聲音響起,笑著,走到那徐姨的身後,出聲對著輪椅上的老太太出聲說道。
“……這老太婆……真是……”
那徐姨聞聲,重新直起了身,轉過了些身,看了看那老太太,又再看向中年男人,搖頭出聲說了句,
“……估摸著這會兒腦袋又清醒些了吧,知道心疼你了……孝德,你也別怪你媽,你媽呢,也是因為有這個病,才這麽瘋瘋癲癲,不然也不會對你這樣……”
“……沒事兒,畢竟是我媽。”
中年男人臉上笑著,說著,再回過頭看向那輪椅上癱坐著的老太太,
老太太手顫抖著沒那麽厲害,微微張開著的嘴重新合了上,只是看著中年男人,就那麽眼珠直直的看著他。
“……也就是孝德你心善,不然……”
那徐姨再出聲說著,再轉過頭,看向了老太太,
“……程老婆子,你就保重好自己的身體,我就先走了啊……孝德,我就先回去了啊。”
“……那行,那徐姨我送送你吧。”
“……不用送,不用送……你照顧好你媽吧。”
那徐姨再回身對著那中年男人說了句,便轉身走了院子裡,
中年男人跟著送了兩步,站在了原地,看著那徐姨走遠,又再轉過頭,看向了那癱坐在輪椅上的老太太,
“……媽。外邊天時冷了,要不我再去給你拿件衣服出來吧。”
中年男人走到老太太跟前,對著老太太出聲說著,
老太太只是就那麽眼珠直直著,看著中年男人,
“……那媽你再在院子裡坐坐,等會兒,等客人走了,我就推媽你回屋休息。”
中年男人再說了聲,再朝著旁邊走開,送著又一個起身離席的客人。
……
“……老常,這些剩下的菜,你還要不要,要的話,我就給你拿幾個盆子分開裝,不要的話,我就直接給你全倒桶裡了。”
又離開些來的賓客,一張張餐桌旁愈加空了下來,只剩下零星幾個來的村裡人還在桌旁說著話,幾個喝醉的賓客有些醉醺醺著,互相攀著肩膀,哈著酒氣,
吃了飯的廚師和幫工相繼起身,開始收拾著一張張桌上的剩菜碗盤。
廉歌所坐這桌,也僅剩下廉歌一人。
轉過視線,再看了眼那正臉上笑著,送著離開賓客的中年男人,和癱坐在輪椅上,直直看著身前,似乎在看著那中年男人的老太太。
停頓了視線,廉歌收回了目光。
正好,收拾著剩菜的個幫工拖著個桶,走到廉歌這桌,
“……小夥子,還吃嗎?”
看了看廉歌,那幫工出聲問了句,
搖了搖頭,廉歌站起了身,朝著院子邊走了去。
踏出院子裡,在這院子外村道邊頓住腳,廉歌驅使著法力,抬起手一輕揮,對自己施加了道‘隱形匿跡’的術法,
轉過身,站在這院子邊,繼續看著這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