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感覺天塌下來的,不止杜家一個,好幾個礦主都氣的直跺腳,有的在咒罵小玄子,有的在咒罵老杜。
采礦他只是一種重體力勞動麽?不,他還是一種技術,不是誰一錘子都能砸下來一塊煤,也不是誰都能在昏暗汙濁的礦洞內準確的找到路,內行的人挖礦越挖越多,外行人挖著挖著就把礦給挖塌了,哪怕僅僅是個背煤鑽礦洞,沒有學過的人你爬都爬不好。
幾家人白送了幾千礦工,小玄子全都笑納了,至於縣令大人說的幾萬人?那應該是他嚇傻了說的胡話吧。
整個開平也頂多有幾萬礦工而已,怎麽可能都過來,朱慈烺只不過是規劃了一個鐵礦一個煤礦自己挖,又不是來禁絕私礦的,他收拾的這些家都是佔了衛所的田產礦山,影響朱慈烺整體規劃的。
這也是為啥這些人明明礦都沒了,還要保住采礦工人的原因,朱慈烺並不是趕盡殺絕,他們不能在這開礦,只要礦工還有,換個地方繼續挖就是了。
都怪這個老杜非要讓大家鬧一鬧,現在好了,就算開新礦沒有有經驗的好手,一切又要從頭來過。
小玄子可就開心了,有了這些礦工,只需要把這幾家的礦洞加固一下,不用三天,煤礦這邊就能開工了。
而且有了第一批礦工的宣傳效果,這後邊在招工就簡單了,果然消息一散布出去,大批的礦工和流民爭相前來,小玄子一律來者不拒。
太子殿下交代了,先複產,然後招募人手建大礦洞,人手充足了就挖一條通往沙河的小運河,減少陸運的距離,一個要保證規劃中的各種窯的用煤,開采出來多的就運到天津和京城。
這邊煤礦開始出煤,規劃中的磚窯、石灰窯、陶窯、水泥窯和煉焦炭窯都會在煤礦附近選地方建造,那需要的工人海了去了,更何況遠處的河流匯合處還要有一座煉鐵廠,沙河上遊還有鐵礦要用人。
不僅各個窯礦要用人,第一批磚出來開始要修建宿舍和食堂,吃好住好是最基本的生活保障,而為了防止建奴可能的扣關,還要把圍牆修的牢固。
碼頭和道路也要抓緊修建。這不僅要用到磚,還有石灰,在沒有能力工業化生產水泥的時候,路面的硬化就靠三合土上面鋪上豎磚了。
這種修路方法朱慈烺以前在農村見過,不過大車的話,道路還是挺結實耐用的。到時候再用窯裡的爐渣鋪上一層,用上幾年絕對不用擔心。
這麽多的工程,足夠賑濟災民了,就是錢花的快了一點,有時候一萬兩一箱的銀子還不夠一天用的。
天津那邊的磚窯早就建好了,無論是船塢還是碼頭都需要大量用磚,還有朱慈烺讓建的烤木頭的窯,這些都要煤。
等朱慈烺得到消息的時候,礦工鬧事的事情都解決了。安排了通州那邊把四輪馬車送過去,吩咐天津那邊建設轉運碼頭和貨棧,各地的倉儲和銷售點也都要跟上。
因為僅僅只有一點點渤海的海路,所以即使是普通漕船都能平安通行,為了減少海船內河船舶來回轉運的麻煩,朱慈乾脆轉運都用了漕船。
整個海河流域私人的運船很多,朱慈烺根本不用費錢,只需要訂單分發下去,自然有人幫忙承運,只要給錢甚至漕運總兵那邊都願意接這個單子。
大筆的銀子撒出去,招募各種盧窯匠人,正當朱慈烺忙的焦頭爛額的時候,小魏子慌忙走進來:“殿下,東廠的人送來一封信。”
朱慈烺愣了一下連忙去拿,
打開一看,只見信上寫著:張漢儒聯絡五位禦史準備明天彈劾太子縱容太監陳玄欺壓百姓、強買強賣。致使開平數十萬礦工無家可歸。請皇上約束太子行為,禁止太子參與商事,將皇仁堂藥局等皇店劃歸太醫局和戶部管轄等。此事有溫體仁背後搞鬼。 朱慈烺先是氣了個半死,自己沒找溫老頭的麻煩,對方反而先找自己的事情來了,真當是首輔就能一手遮天了,他這是找死!
不過冷靜下來,朱慈烺敲著桌子:“小魏子,你去把老劉請來。”
等了半個時辰,劉若愚才匆匆趕到,行了禮,朱慈烺指了指邊上的椅子:“坐,喝茶,事情小魏子都跟你說了吧,怎麽樣,這事你怎麽看?”
劉若愚謝過之後坐在椅子上想了一下說道:“老奴覺得此事應該是上次殿下跟胭脂水粉行會的事情使得溫體仁惦記了, 所以才想借著這次機會,一舉把殿下約束在宮裡。”
朱慈烺嗯了一聲:“這個孤知道,孤問的是你打聽的消息怎麽樣了?”
劉若愚微微一笑:“我托了一個老朋友問過了,這溫體仁很曹公公還真有過節,事情都是因為錢謙益而起,去年溫體仁讓張漢儒告錢謙益貪婪放肆,不守法規數十件事,錢謙益被逮捕下獄。,錢謙益曾為太監王安寫過碑文,他聽聞曹公公最敬重馮寶王安,故求救於曹公公。
這事被溫體仁知道了,溫體仁就彈劾了曹公公,陛下就把溫體仁彈劾的奏章給曹公公看,如此兩人才有了過節。”
朱慈烺敲著桌子:“我就說嘛,老曹有點熱心的有點過分,原來是想拿孤當槍使,不過就算沒有老曹幫忙,估計溫體仁也不會跟我善罷甘休,這豈不是相當於多了一個盟友!”
劉若愚看了看朱慈烺的臉色:“殿下是擔心明天的朝議?”
朱慈烺點點頭:“不知明天他們會鬧出什麽動靜,關鍵是去江南打聽消息的人根本搜集不到溫體仁家人的罪證,孤是擔心打蛇不死反被蛇咬。”
劉若愚想了一下問道:“殿下,不如我去問問曹公公?”
朱慈烺想了一下:“也好,你去看看,說不定他有好辦法。”
劉若愚告退了,朱慈烺把收集來的關於溫體仁的消息又都翻出來一條條的看,傍晚時分劉若愚才微笑的回來:“殿下,曹公公說陛下最討厭結黨營私之輩。”
朱慈烺頓時了然,曹化淳的意思是讓他收集溫體仁結黨營私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