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不悅的看著朱慈烺:“難道你覺得不交稅就不是大明子民了麽?那麽那些乞丐、流民、工匠、士卒等等他們都不交稅那就不是大明子民了麽?”
朱慈烺解釋道:“工匠和士卒都對大明有卓越貢獻,當然是大明的子民。”
崇禎繼續生氣道:“那麽乞丐和流民還有那些城市裡的老弱病殘,他們沒有交稅,也不能為大明做過貢獻,就不是大明子民了麽?”
朱慈烺看著崇禎越來越生氣,但是這個問題還是要解釋清楚啊:“父皇,首先老弱病殘這些他們現在沒有貢獻,但是以前他們做過貢獻。
而乞丐和流民,父皇,您難道不覺得大明不應該出現乞丐和流民麽?”
崇禎愣了一下,不應該出現乞丐和流民?猛然一聽好像沒有啥道理,但是仔細想想確實這是一個宏偉的願望。
崇禎冷靜下來:“你有什麽想法?”
朱慈烺松了一口氣,總算轉移了注意力:“兒臣覺得應該對於孤兒和無人奉養的老人,皇室應該專門拿出一筆錢奉養。
而對於乞丐和流民,現在大明很多工程工坊都需要人,可以對他們進行分類安置。
當然對於那些好吃懶做屢教不改的職業乞丐,咱們可以進行勞教。
那些肢體殘疾有各種疾病的,也可以單獨安置。”
崇禎沉默了,對於這種事情,心理上他是願意做的,但是這無疑會給財政帶來巨大負擔。
特別是奉養老人和對有肢體殘疾和各種疾病的乞丐的安置,這無疑是一個只有付出沒有收獲的項目。
現在大明用錢的地方還很多,崇禎還是希望每一分錢都花在有意義的地方。
朱慈烺看到崇禎臉色陰晴不定,知道他內心的猶豫:“父皇,咱們現在錢還不夠多,但是咱們可以先從簡單的必須的部分來,等以後財政寬裕了,咱們再繼續深入。”
崇禎一下子來了興趣:“哦?哪些是簡單的和必須的?”
朱慈烺對這些早就有了腹案:“父皇,以目前的情況看,對於流民和對遊蕩的健康乞丐的安置這些問題迫在眉睫。
從這些年的情況來看,流寇從流民中來,安置了流民就等於控制了流寇出現的源頭。
而城市中的健康乞丐,他們不事生產,遊手好閑,偷雞摸狗,是敗壞社會治安安定的一大毒瘤。
解決這兩種人,可以提升大明的穩定,所以這些需要現在就辦。
而那些弱勢人群中,如果把那些四肢健全的乞丐安置了,那城市裡乞丐就變少了,那些老年人和殘疾人乞討就更容易了。
咱們雖然沒有安置他們,但是他們的生活也得到了改善,之後咱們只要在冬天送點衣服被褥,偶爾在施舍點糧食、粥、饅頭等,足夠他們生存下來。
相比起那些人,孤兒的生存能力最弱,而且如果皇室對孤兒從小培養照顧,那麽將來他們一定會最忠心,培養的好,將來都可以大用,可以說投入就會有回報。
這些人就是現在做起來比較簡單又是必須的部分了。”
崇禎想了想:“皇兒說的有理,那這些事你打算怎麽乾呢?”
朱慈烺認真的說道:“兒臣想皇室專門成立一個機構,負責這些事情,這些捐錢、施舍物資等事情都由該機構發放。”
崇禎眉頭一挑:“為何不通過官府,而是要在另外成立部門?是害怕他們貪汙麽?”
朱慈烺搖搖頭:“是,也不完全是,貪汙只是一個方面,這些慈善事物,若是經過官府,那麽百姓只會記得官府的好處。
地方官員以此邀買名聲,百姓不知道這是父皇的恩德,
這豈不是等於花錢幫別人辦事?只有皇家專門成立機構負責此事,才可以讓百姓知道,這些事都是父皇在做,大家才會感激父皇。”
崇禎腦子轉過彎之後,也想起了其中的區別。然後滿意的微笑:“皇兒說的有禮,那就另成立一個部門吧。
既然是皇兒提出來的,又是皇明商號出錢,那這事還是皇兒負責吧。”
朱慈烺汗了一下,什麽叫又是皇明商號出錢?我沒說要出錢啊!這不知不覺又被坑了。
不過這個事情自己負責總比交給別人要好,慈善意味著聲望,要是某個皇親或者某個皇子負責。
那豈不是他平白無故增加了一大堆聲望,到時候朱慈烺出錢反過來成全了別人的名聲,增加敵人的實力,那才是大虧。
聊完這個話題朱慈烺感覺總算把那個話題撇過去了,起身準備告辭。
崇禎微微一笑:“這個問題解決了,那麽咱們接著聊一聊你為何對屬國百姓如此苛刻的事情。”
朱慈烺震驚了,不是已經把話題繞開了麽?怎麽繞了一圈崇禎還沒有忘記?怎麽辦?皇帝好像越來越不好騙了。
崇禎收斂笑容,對於自己兒子,崇禎還是仔細琢磨過的,對於他不想回答的問題,他總是喜歡繞開話題。
有些問題繞過不那麽重要也就算了,但是關於仁愛,關於如何對待百姓,這是身為天子的根本,崇禎希望朱慈烺能好好的回答這個問題。
既然繞不開朱慈烺隻好組織語言想想怎麽回答,朱慈烺也沒有想到,高麗人自己沒有敢告狀,崇禎反而揪著這個問題不放。
朱慈烺想了想說道:“父皇,當初太祖曾經說過‘朕觀高麗之於中國,自漢至今,其國君臣,多不懷思,但廣詐交而構禍。
在昔漢時,高氏失爵,光武複其王號,旋即寇邊,大為漢兵所敗。唐有天下,亦嘗賜封,隨複背叛,以致父子受俘,族姓遂絕。
迨宋之興,王氏當國,逼於契丹、女真,甘為奴虜。元世祖入中原,當救本國於垂王,而乃妄懷疑二,盜殺信使,屢降屢敗,是以數遭兵禍。
今王顓被弑,奸臣竊命,將欲為之,首構讎怨於我。
……朕觀此奸之量,必恃滄海以環疆,負重山固險,意在逞凶頑以跳梁,視我朝調兵如漢唐。且漢唐之將,長騎射,短舟楫,故涉海艱辛,兵行委曲。
朕自平華夏,攘胡虜,水陸通征,騎射舟師諸將豈比漢唐之為。
高麗隔大海,限鴨綠,始古自為聲教。然數被中國累朝征伐者,蓋為所生鸒端。
朕觀累朝征伐高麗者:漢伐四次,為其數寇邊境,故減之。魏伐二次,為其陰懷二心,與吳通好,故屠其所都。
隋伐二次,為其寇遼西,闕蕃禮,故討降之。唐伐四次,為其弑君並兄弟爭立,故平其它,置為九都督府。
遼伐四次,為其弑君並反覆寇亂,故焚其宮室,斬亂臣康兆等數萬人。元伐五次,為其納逋逃,殺使者及朝廷所置官,故興師往討,其王竄耽羅,捕殺之。
原其釁端,皆高麗自取之也,非中國帝王好吞並而欲土地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