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英國公張之極還是等的起的,不過為了把事情敲死,張之極就開口說道:“那臣就讓他們再等等。”
朱慈烺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就是我讓他們等等,說太子答應的五天,要是你沒有再五天后交貨,那損失的可是你的聲譽。
張之極解決了火銃的問題,對於京師防禦還是有些摸不著頭腦:“太子殿下,這次防禦戰,京營很多力量都抽調去追擊流寇,剩下的老弱病殘如何能守得住?”
朱慈烺呵呵一笑,搞得跟京營全部回來就不是老弱病殘似的,所謂的派出精銳追擊流寇那還是往自己臉上貼金,實際上也就是運運物資,守住幾座城池關隘而已。
野戰?不要開玩笑,京營根本沒有相關技能。不過這個時候也不適合說京營的壞話,畢竟英國公一家世代掌控中軍都督府,京營成為今天這樣,他們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這個時候要是對京營大肆諷刺挖苦,那不就相當於當著和尚面罵禿子麽!
朱慈烺微笑著說:“國公不必擔心,這次防禦戰有神機營新軍兩萬和新京營兩萬人,足夠作為防禦中堅力量。”
張之極搖搖頭:“京城事關重大,不容有失,老夫還是覺得太子殿下應該勸皇上發聖旨招天下兵馬勤王才能確保安穩。”
朱慈烺撫摸著椅子背,這穩妥是好事,但是朱慈烺不願意破壞這好不容易得來的大好局面。
要是天下兵馬勤王,建奴這邊倒是穩定了,那流寇肯定會死灰複燃,明年的剿匪豈不是又要從頭開始?
朱慈烺安慰道:“國公言之有理,若是一旦建奴入寇,孤一定勸父皇召集兵馬勤王,只是現在只是得到些許情報就慌慌張張,若是建奴別有目的咱們豈不是要被彈劾怯懦?”
張之極咳嗽一陣,歎息的說道:“老夫也知道現在正在剿滅流寇的關鍵時機,若是大軍回調,流寇再次猖獗,到時前功盡棄,但是最起碼這勇士營可以回調呀!”
朱慈烺驚訝的看了一眼張之極,這次崇禎的保密工作做得這麽好麽?勇士營都已經到昌平了,身為提督京營的張之極竟然都不知道?
還是京營已經糜爛到了這個地步,四萬大軍過境,對方竟然絲毫不覺?
仔細一想真相還是相當讓人無語的,京營駐守京師附近,竟然連像樣的哨探偵查都沒有。
固然勇士營和永平新軍行軍沒有跟兵部和五軍都督府報備,但是四萬人從京城附近穿過,號稱二十萬的京營。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
這樣的部隊真的有戰鬥力?還能算軍隊麽?
看著太子眼光逐漸怪異,張之極莫名其妙:“怎麽,臣說的有什麽不對麽?”
朱慈烺搖搖頭:“國公,這次建奴入寇,父皇得到消息比較早,所以早已經下令勇士營和永平新軍北上了。
永平新軍現在已經駐扎在喜峰口、遷安、薊州鎮遵化三城,勇士營則駐扎延慶、昌平和密雲附近。
目前兩支軍隊已經到位,父皇已經下旨,此次九邊防線統一由孫承宗督師負責,務必禦敵於長城之外,不使建奴再威脅京師。”
張之極哦了一聲,絲毫沒有覺得尷尬:“如此就好,有孫督師再,京師就無憂了,即使建奴真的到了京師附近,相信孫師也能迅速入京勤王!”
看對方絲毫沒有覺得自己防線已經千瘡百孔,聽到前面有人頂缸,還一副松了口氣的模樣。
朱慈烺忍不住提醒道:“勇士營和永平新軍是沿著運河北上,大概七八天之前,到達的天津衛,然後從新城東北部進入薊州和永平。
”張之極點點頭:“可惜了,臣還沒來得及領略這支百戰精銳的風采,真是可惜!”
朱慈烺嘴角抽抽:“百戰精銳就有點誇張了,他們不過是跟流寇打了幾仗,一群農民剛放下鋤頭罷了,算不得什麽勝仗。”
張之極擺擺手:“話也不能這麽說,很多軍隊面對流寇還打不過呢,他們能打贏就已經很了不起了!洛陽一戰四萬人一舉擊潰流寇主力,而後大小百余戰,每戰必克,當稱為強軍。
太子練兵之能臣佩服萬分,就算是新京營,僅僅兩個多月的訓練,比起原來的京營不知好了多少,當真了不起!”
見對方不打算提自己情報失誤的事情,朱慈烺也不打算再聊這個了。
誰知朱慈烺不想說了,張之極確突然說道:“太子殿下,臣有一事想請太子殿下幫忙。 ”
朱慈烺連忙說道:“國公盡管說,要是能做的孤決不推辭。”
張之極心裡誹謗了一句,年齡不大倒是打的一手好太極,能做的不推遲,那說了不等於沒有說麽!
張之極拱手說道:“太子應該知道,京營長久以來一直駐扎京師附近,早在洪武永樂朝就規定,京營不得滋擾地方,京營百人以上調動必須上報五軍都督府等等。
這些規定確實約束了士卒為非作歹,但是也把京營死死的限制再了軍營內,所以京營幾乎沒有派出戰馬哨探和設置哨卡。
以往有戰都是依托錦衣衛和東廠的消息,京營也是主要防禦京城和京城附近的主要城池,也沒有出過什麽紕漏。
但是這次錦衣衛北鎮撫司因為駱養性貪汙一案元氣大傷,已經無力再為臣提供情報支持,而東廠的方公公,臣也沒有打過交道。
所以想來想去,只有殿下的南鎮撫司有能力幫臣這個忙了,還請殿下讓南鎮府司把得到的建奴情報抄錄一份給京營,防止臣手下出什麽紕漏。”
朱慈烺還第一次聽說這快打仗了,軍隊沒有斥候部隊,然後找別人借的,說的好像冠冕堂皇,又是京營不得滋擾地方,京營哪年滋擾地方的案子不是堆積如山。
他們搶糧食,田地,搶小商小販,吃飯不給錢,這種事情屢見不鮮,還有臉說自己為了不滋擾地方!
還有一百人以上都要報備,那更是可笑,你們拉人去種地收莊稼的時候,那次不是幾百幾千人,修理水渠蓋房子哪次沒有幾百幾千,怎沒見你擔心?